他总在醉酒后呢喃白月光的名字。直到我穿着白月光最爱的长裙,戴上她同款发卡。
他终于吻着我额头说:“晚晚,我们结婚吧。”订婚宴那天,
白月光载誉归国的新闻刷爆全网。他抓着外套冲出去,我追出去时被卡车撞飞。濒死之际,
我看见电视里白月光举着奖杯微笑。再睁眼,我飘在病房里。他正死死攥着我的手,
一遍遍哀求:“别丢下我...”白月光推门进来,他却红着眼怒吼:“滚!
”后来他翻出我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恭喜你,终于等到她回来。”镜子里那张脸,
正在被一层薄薄的粉覆盖。我捏着粉扑,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仔细地将每一寸可能透出苍白疲态的地方都遮掩起来。今天不能有半点瑕疵。
镜面冰凉的反光映着我的眼睛,那里面空洞洞的,像两口深井,
倒映着这间过分安静、只有我呼吸声的华丽衣帽间。桌角,
那只屏幕碎得像蛛网一样的旧手机,突兀地躺在那里充电。它像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与梳妆台上昂贵的首饰、香水格格不入。那是苏晴出国前换下来的,他沈聿白一直留着,
像个固执的纪念碑。我盯着那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
仿佛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玻璃碴,随着吸气扎进肺腑。指尖无意识地擦过腮红,
留下一抹过于鲜艳的桃红,突兀地印在脸颊上,像一道新鲜的伤口。深吸一口气,
我努力弯起嘴角。肌肉牵扯着,试图堆砌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镜子里的人影跟着动,
可那双眼睛,依旧干涸,毫无波澜。不行,还不够像。苏晴的笑容是带着钩子的,
慵懒又狡黠,像午后阳光下打盹的猫。我调整着唇角的弧度,再弯一点,眼神呢?
需要一点迷蒙的光……我对着镜子,一遍遍尝试,直到脸部肌肉微微发酸。指尖掠过鬓边,
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巧的银色星星发卡别好。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
细微的刺痛感一路蔓延到心口。这是他上个月出差带回来的,特意说:“晚晚,
这个很适合你。” 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了一下,落在我鬓角的位置,
仿佛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的侧影。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阵清冽的须后水味道,
瞬间冲淡了房间里香水的甜腻。“晚晚?”沈聿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走近,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
几乎将梳妆台前的灯光都挡去大半。镜子里映出他专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近乎新奇的欣赏,仿佛第一次发现一件珍宝。
“这条裙子……”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肩头垂落的湖蓝色丝绸长裙,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你穿起来……”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
最终只是低沉地、带着磁性的尾音说,“很好看。” 他的目光扫过那枚星星发卡,
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满意掠过眼底。镜子里,他的目光聚焦着在我脸上,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专注热度。那热度是真实的,滚烫地烙在我的皮肤上,
却让我心底那口深井更加冰冷刺骨。我维持着那个练习了无数遍的微笑,
脸颊的肌肉绷得有些发僵。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裂开,无声无息。他俯下身,
温热的唇极其珍重地印在我的额头上。一个轻柔得如同叹息的吻。羽毛般轻触,
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
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晚晚,我们结婚吧。
”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沉下去,像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海,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镜子里,我的笑容依然完美地挂在脸上,像一副精心描绘的面具。
湖蓝色的丝绸长裙冰冷地贴着皮肤,那枚星星发卡尖锐地硌着鬓角,
他嘴唇残留的温度在额头灼烧。那句“结婚吧”还在空气里嗡嗡作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神经末梢。身体里的某个地方,
裂开的声音似乎更响了,清晰得如同冰层在春日下的崩解。我强迫自己转动眼珠,
对上镜中他深邃的、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提了提,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喉咙里堵着硬块,发不出声音,只能让那个空洞的笑容替我回答。
衣帽间里昂贵的寂静被楼下骤然爆发的喧哗声浪撕开了一道口子。那声音像是沸腾的水,
欢呼、掌声、尖叫,混杂着激动的议论,穿透厚重的门板和地毯,蛮横地灌了进来。
沈聿白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点被打扰的不悦一闪而逝。他直起身,
顺手拿起放在丝绒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依旧优雅从容。“大概是宾客们太热情了。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侧脸线条在顶灯下显得有些冷硬,“我下去看看,
你……”他目光落回我脸上,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别紧张,很快就好。
” 他唇角似乎想牵起一个安抚的弧度,但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我安静地坐在梳妆凳上,像一尊被精心装扮过的人偶,维持着那个标准的微笑,
轻轻点了点头。镜子忠实地映出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括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线,
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我冰封的心湖上。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部分楼下的喧闹,
却无法隔绝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膨胀感。我僵坐着,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梳妆台边缘光滑的木质。时间被拉得粘稠而漫长。几秒?或者几分钟?
衣帽间里只剩下我自己空洞的呼吸声。突然,楼下爆发出更加尖锐、更加狂热的声浪!
那是一种近乎失控的集体亢奋,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紧接着,是巨大的、整齐划一的呼喊,
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耳膜——“苏晴!苏晴!苏晴!”那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
猛地烫穿了耳膜,直直烙进大脑深处。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四肢百骸瞬间冻僵,
连呼吸都停滞了。镜子里,那张涂抹着精致妆容的脸,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死灰的惨白。嘴角那抹练习了千万次的弧度,僵硬地凝固在脸上,
显得异常诡异和凄凉。那枚星星发卡,冰冷地刺着皮肤。楼下,
那山呼海啸般的“苏晴”还在疯狂地撞击着墙壁,一波高过一波。透过这喧嚣,
我清晰地捕捉到一阵急促、沉重、近乎失控的脚步声,正沿着楼梯向上狂奔!
每一步都像踏在空寂的胸腔上,震得我指尖发麻。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大力推开,
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震得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轻微晃动。沈聿白站在门口,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刺眼的白光,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推送通知,最上方一条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影后苏晴载誉归国,
机场引爆疯狂!” 配图是苏晴在闪光灯簇拥下,戴着墨镜,笑容明艳照人地走下舷梯。
他根本没看我,那双总是深邃沉静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失而复得的混乱光芒,死死钉在手机屏幕上。他猛地抬头,
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但那眼神是穿透的,仿佛我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他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命令:“晚晚,订婚……先取消!
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话音未落,他甚至没有给我哪怕一秒钟的反应时间,
攥着手机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无形鞭子抽打的困兽,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蛮力,
朝着楼下客厅的大门方向冲去。他抓在手里的那件昂贵西装外套,像一块被遗弃的抹布,
在奔跑中拖曳着,扫过走廊昂贵的壁纸。“聿白!”我的声音冲口而出,尖利得变了调,
在空旷的衣帽间里显得格外凄厉。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从梳妆凳上弹起来,那枚精心别好的星星发卡被剧烈的动作带落,
叮当一声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被遗弃。
我甚至没看清脚下昂贵的裙摆是如何绊住了自己,只是凭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本能,
跌跌撞撞地冲出门,追向那个决绝的背影。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冰冷的绝望。我冲下旋转楼梯,
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凌乱、破碎的鼓点。客厅里衣香鬓影的宾客们惊愕地转头,
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晃动的色块,
那些探寻的、惊讶的、带着看好戏意味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剩下那个即将消失在巨大雕花门框里的背影。“沈聿白!你站住!
” 我的嘶喊带着哭腔,撕裂了宴会厅里虚伪的欢愉。他终于冲到了大门边,
手已经急切地握住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我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西装外套的后摆,
那昂贵的布料擦过我的指腹,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阻力。就在这时——“哧——!!!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金属轮胎在极限状态下摩擦路面的巨响,
毫无预兆地从门外炸开!那声音如此巨大,如此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边撕裂了整个世界!
时间,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扭曲、凝固。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
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毫无怜悯地从侧面狠狠撞上了我的身体!
轻盈得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视野在剧烈的震荡中瞬间天旋地转。
客们惊恐扭曲的脸、旋转的彩带……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搅成了一锅沸腾的、令人作呕的粥,
然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泼向无尽的黑暗。剧痛。
那是瞬间淹没一切的、纯粹的、毁灭性的剧痛。像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同时捅穿、搅动,
把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都碾成齑粉。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像一个被暴力撕扯开、灌满了滚烫铁水的破布口袋。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剧烈地颠簸、沉浮,
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彻底粉碎。有那么几秒钟,或许是更短的时间,
我彻底失去了对一切外界的感知,沉沦在纯粹的、混沌的痛楚地狱里。一丝微弱的意识,
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挣扎着,从无边的剧痛深渊里浮了上来。冰冷,坚硬,粗糙。
那是人行道路面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湖蓝色丝绸裙子,清晰地传递到背部和侧脸。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那是血的味道,新鲜而滚烫。
还有刺鼻的汽油味、橡胶烧焦的糊味……各种混乱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残存的嗅觉。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夏蝉在疯狂嘶鸣,盖过了周围的一切。
在这令人窒息的噪音底层,
似乎有无数杂乱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尖叫、哭喊、奔跑……但都模糊不清,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睁不开眼睛,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炸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玻璃渣。
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撕裂般的剧痛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就在这濒死的混沌中,一个清晰、明亮、带着遥远回响的女声,穿透了耳中嗡嗡的噪音,
如同冰冷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我残存的意识:“……就在刚才,
我国著名影星苏晴女士搭乘的航班已平安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苏晴凭借其在新片《浮光掠影》中极具突破性的表演,刚刚斩获国际影后桂冠,载誉归来!
这是我国演员在国际A类电影节上的历史性突破……”那声音字正腔圆,
充满了职业性的热情与赞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模糊的听觉神经里。
“……苏晴在机场面对热情的媒体和影迷发表了简短感言,她表示,
这个奖项不仅属于她个人,更属于所有支持她的……”后面的话,
被一阵更猛烈的眩晕和剧痛吞噬了。苏晴……影后……载誉归来……这几个词,
带着冰冷的嘲讽,在我濒临破碎的意识里反复回响、碰撞,发出空洞而巨大的轰鸣。
原来如此。原来他那么急切地冲出去,是为了迎接这载誉归来的、光芒万丈的太阳。而我,
不过是他奔向太阳时,脚下无意踩碎的一粒尘埃,一块碍路的石子。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荒谬感攫住了我。比身体的剧痛更甚。胸腔里翻涌的,不知是血,
还是某种彻底冰封的死寂。最后一丝支撑着残存意识的东西,仿佛被这广播无情地抽走了。
也好。黑暗温柔地、彻底地拥抱了我。意识沉入无边无际、冰冷无声的虚无之海。没有光,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只有一片绝对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像沉入墨汁般浓稠的海底,不断地下坠,下坠……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永恒。一丝极其微弱的光感,如同遥远的星火,在无边的黑暗边缘悄然亮起。它很淡,
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水汽的毛玻璃。意识,如同被冻僵的幼虫,
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开始蠕动。那光感在扩大,边缘依旧模糊不清,晃动着,
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晕染效果。渐渐地,一些更具体的、失真的轮廓在光晕中浮现出来。
惨白的天花板,上面镶嵌着方形的、发出惨白冷光的灯管。墙壁也是白色的,白得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气味,
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甜——那是血的味道,顽固地不肯散去。视线依旧无法聚焦,
眼前的一切都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机画面,扭曲、晃动、布满雪花点。但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那张病床。雪白的床单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躯体。
那躯体被各种粗细不一的管子缠绕着,手臂上插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
脸上扣着氧气面罩,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一小片毫无血色的皮肤。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
像失去了生命力的海藻。那具躯壳安静得可怕,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
每一次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那是……我?念头刚起,
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抽离感便攫住了我。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彻底的漠然。我像一个被强行剥离了躯壳的幽魂,
漂浮在冰冷的虚空里,俯视着下方那场关于“林晚”的、无声的死亡仪式。病床边,
一个高大的身影佝偻着。
他穿着沾满灰尘和暗褐色污迹的昂贵西装外套——正是沈聿白冲出去时抓在手里的那一件。
他双膝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额头死死抵在床边那只苍白、毫无生气的手背上。
他的肩膀在剧烈地、无声地颤抖。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压出来,断断续续,
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那声音被消毒水的味道浸泡着,
充满了绝望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悔恨。
“……晚晚……晚晚……” 他一遍又一遍地、嘶哑地呼唤着这个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撕裂的声带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带着血沫,
“别丢下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了晚晚……别丢下我……”泪水,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砸落在床单上那只苍白的手背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死死攥着那只冰冷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
仿佛那是他沉溺在滔天巨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一旦松开,便是万劫不复。
病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剪裁完美,衬得她肌肤胜雪。精心打理的微卷长发垂落肩头,
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淡淡疲惫,却无损那份精心雕琢过的明艳。是苏晴。她站在门口,
目光扫过病房内惨烈的一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交织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惊愕,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
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近,姿态依旧优雅得体,只是脚步放得很轻。
“聿白……”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柔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在压抑的病房里响起,
“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林小姐她……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她停在病床边几步远的地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沈聿白剧烈颤抖的肩膀。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落下的瞬间——那个跪在床边、如同雕塑般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男人,
猛地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如同被地狱之火瞬间点燃!眼白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猩红一片,
像是要滴出血来!瞳孔深处翻涌着狂暴的、毁灭性的风暴!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只有被极致痛苦和绝望彻底扭曲后的疯狂与暴戾!“滚——!!!”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咆哮,
如同受伤濒死的猛兽发出的最后怒吼,猛地从沈聿白喉咙里炸开!
那声音充满了狂暴的、毫不掩饰的憎恨,如同淬毒的利刃,狠狠掷向门口的苏晴!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凶狠地瞪着苏晴,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仿佛她的存在,
她说的每一个字,她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是对这病房里濒死气息最恶毒的亵渎!
苏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和温柔瞬间凝固,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受伤取代。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刺耳的摩擦声。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沈聿白那几乎要噬人的恐怖目光逼视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她脸色白了白,抿紧了嘴唇,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我,
又看了一眼状若疯狂的沈聿白,最终带着一丝狼狈和难堪,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