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虞晚秋是上海滩最负盛名的绣娘,专为达官显贵定制旗袍。
她为帮派大佬秦五爷绣制金线牡丹旗袍时,离奇失踪,只留下一枚染血的珍珠耳坠。
妹妹虞晚秋扮作哑巴绣娘,潜入秦公馆。
她发现秦五爷有特殊癖好——收集仇家贴身之物制成标本。 在书房密室,
她看到姐姐的旗袍挂在玻璃柜中,胸口插着秦五爷的匕首。 旗袍下摆,
用金线绣着一行小字:“下一个是你。” 当晚,秦五爷的宠妾穿着那件金绣旗袍暴毙。
秦五爷捏着染血的珍珠耳坠冷笑:“哑巴?绣得真好。”一九三七年的初春,
上海滩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法租界边缘一条不起眼的弄堂深处,藏着一座小小的院落。
青砖墙被经年的雨水和油烟染得斑驳,墙头几株瘦弱的迎春花,
在料峭的风里抖着一点稀薄的黄。院子里静得只剩风声。堂屋门楣上,一块乌木小匾,
“虞氏绣坊”四个字漆色暗淡。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沉。
虞晚秋坐在一张磨得油亮的旧绣绷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绷紧的弓弦。
她手里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线,针尖在绷紧的素白软缎上游走,
快得只留下一道道细微的金色残影。绷子上,一朵牡丹的轮廓已初具雏形,花瓣饱满,
层层叠叠,在幽暗的光线下,竟隐隐透出一种逼人的华贵。针线在她指间,是活的。
这不是手艺,是命。她绣的,是给秦五爷的礼。秦五爷,上海滩法租界半边天的“阎王爷”。
他新纳了七姨太,放出话来,要一件压得住场面的旗袍,点名要虞家大小姐虞晚秋的手艺。
金线牡丹,开在月白的软缎上,寓意“花开富贵,月月平安”。平安?
虞晚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针尖狠狠刺下,穿透软缎。这牡丹,她要绣成索命的符咒。
“姐?”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虞晚秋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只有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没回头,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嗯?
”妹妹虞晚秋端着一只青瓷小碗,走到绣绷旁。碗里是温热的莲子羹,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她看着姐姐专注得近乎凝固的侧影,看着她眼下那两抹浓重的青黑,
心头像被细针密密地扎着。“歇会儿吧,喝口羹。”她把碗轻轻放在旁边的矮几上。
虞晚秋终于停下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她接过碗,指尖冰凉。“秦公馆……明天来取?
”她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嗯,管家下午递的话,说五爷等着给七姨太惊喜。
”虞晚秋挨着姐姐坐下,看着绷子上那朵华光初绽、却莫名透着妖异的牡丹,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姐,我总觉得……这活儿邪性。秦五爷……”她咽了口唾沫,
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秦五爷的名声,是浸在血和火里的。虞晚秋舀起一勺莲子羹,
动作优雅,送入口中。温热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却暖不了心。“怕什么,”她放下勺子,
碗底与矮几磕碰,发出极轻的一声脆响,“一件旗袍而已。他秦五爷再凶,
总不会跟一件衣服过不去。”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朵牡丹上,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
“绣好了,就是我们的护身符。绣不好……”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拿起针,金线再次绷紧,
针尖稳稳刺入缎面深处,带着一股无声的狠劲。虞晚秋看着姐姐,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姐姐的镇定,像一层薄冰,底下是汹涌的暗流。秦五爷的“惊喜”?
她只觉得那是悬在头顶的铡刀。第二天,天色阴沉得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脏抹布,
沉沉地压在弄堂上方。虞晚秋是午后离开绣坊的。她换上了一件素净的月白旗袍,
外面罩了件半旧的薄呢大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素银簪子固定。臂弯里,
小心地挽着一个深蓝色的布包,里面装着那件刚刚完工、叠得整整齐齐的金绣旗袍。“姐,
早点回来。”虞晚秋送到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姐姐纤瘦却挺直的背影,
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眼皮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虞晚秋回头,给了妹妹一个安抚的浅笑,
那笑容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知道了,弄点好菜,等我回来吃饭。
”她声音温和,像往常一样。说完,便转身,步履平稳地走进了弄堂深处那片沉沉的阴影里。
深蓝色的布包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虞晚秋一直站在门口,
目送着姐姐的身影消失在弄堂拐角,心里空落落的。那股不安,非但没有消散,
反而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越收越紧。她回到空荡荡的堂屋,坐在姐姐坐过的绣凳上,
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绷子上残留的、姐姐指尖的温度。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铅灰转为更深的青黑,弄堂里开始亮起零星昏黄的灯火。姐姐还没回来。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透。虞晚秋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院门。
弄堂里空无一人,只有穿堂风呜咽着,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一种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冲回屋里,抓起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秦公馆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管家冷淡刻板的声音:“虞大小姐?下午三点多就送完旗袍离开了。五爷很满意。
”说完,不等虞晚秋再问,电话便挂断了,只剩下忙音,单调而冷酷。送完了?离开了?
可人呢?!虞晚秋的心沉到了冰窖里。她冲出家门,像个疯子一样沿着姐姐可能回来的路,
一遍遍地寻找、呼喊。弄堂、主街、电车轨道旁……她逢人就问,声音嘶哑,眼神涣散。
路人投来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纷纷摇头。天,彻底黑透了。冰冷的雨丝开始飘落,
打在脸上,刺骨的寒。虞晚秋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回到弄堂口。她扶着冰冷的砖墙,
大口喘息,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领。就在她绝望地抬起头时,
目光无意间扫过墙根一个堆着破筐烂瓦的角落。一点微弱的光泽,在浑浊的泥水和夜色中,
刺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脏骤然停跳!踉跄着扑过去,不顾肮脏的泥水溅湿了裤脚。
她颤抖着伸出手,从冰冷的泥水里,捞起一样东西。是一枚小小的、圆润的珍珠耳坠。
白珍珠,在雨水的冲刷下,散发着微弱而凄冷的光。耳坠的银质挂钩上,
沾着一点早已干涸凝固的、暗褐色的污渍。血!那是姐姐从不离身的珍珠耳坠!
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姐姐亲手给她戴上,后来自己又一直珍藏的那一对里的其中一只!
“姐——!!!”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雨夜的死寂。
虞晚秋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染血的珍珠耳坠,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身体顺着湿滑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滑坐下去,蜷缩在肮脏的泥水里。
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冲刷着她的脸。巨大的悲恸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姐姐虞晚秋,像一滴水融入了黄浦江,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这枚染血的珍珠耳坠,像一只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个月后。
秦公馆后院的下人房里,空气浑浊,混杂着劣质烟草、汗馊和廉价脂粉的气味。光线昏暗,
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七八个粗使佣人挤在通铺上,
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靠墙最角落的一张窄小床铺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她裹着一床薄而硬的旧棉被,背对着众人,脸深深埋在阴影里。只有被子边缘,
露出几缕枯黄干涩的头发。这是新来的哑巴绣娘,阿秋。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
只知道是管家从一个快倒闭的小绣坊低价买回来的。哑,但手巧,尤其擅长修补些精细活计。
她沉默得像块石头,眼神总是低垂着,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畏缩,走路也贴着墙根,
脚步轻得像猫。此刻,“阿秋”紧闭着眼睛,被子下的身体却绷得死紧。她听着满屋的鼾声,
鼻翼翕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气味流动。劣质烟草味里,
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淡薄的檀香气——那是属于前院主人区域的、高高在上的气息。
这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血液里嘶嘶游走。她是虞晚秋。
姐姐留下的那枚染血的珍珠耳坠,像烧红的烙铁,日日夜夜烫着她的心。秦公馆,
这座吞噬了姐姐的魔窟,她必须进来。她不能说话,因为她的声音,秦五爷听过。
她不能有过去的影子,所以她用劣质药水灼伤了喉咙,
让声音变得粗嘎难听;她用特制的药膏涂抹全身,
让皮肤变得粗糙发黄;她用炭灰染黄了头发,剪短了指甲。她把自己从一个清秀的姑娘,
硬生生磋磨成了眼前这个畏缩、枯槁、沉默的“阿秋”。她唯一保留的,是那双眼睛深处,
被层层伪装掩盖下的、永不熄灭的恨火。天蒙蒙亮,刺耳的摇铃声就在走廊里响起。
佣人们骂骂咧咧地起身。虞晚秋动作最快,麻利地叠好被子,低着头,
第一个端着脸盆去院里的水龙头下接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她被分派在洗衣房打杂,主要负责熨烫衣物。
巨大的锅炉轰鸣着,蒸腾出滚烫的水汽,熨斗烧得滚烫。空气闷热得像蒸笼,
混杂着肥皂水和织物纤维的味道。她沉默地接过一件件洗好的、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
仔细地铺在宽大的熨台上,用沉重的铸铁熨斗,一下下,耐心地熨平每一道褶皱。
她的动作沉稳、专注,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精准。目光低垂,似乎只盯着眼前的布料。
但她的耳朵,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洗衣房里每一个佣人的闲谈碎语。“……听说了吗?
前头书房又封了两天,说是五爷得了件新宝贝儿……” “啧,能是什么?
左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上次那个……” “嘘!作死啊!舌头不想要了!
” “怕什么,那哑巴又听不见……”虞晚秋握着熨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熨斗下,
上好的杭绸旗袍光滑如镜。书房?新宝贝?见不得光?她的心弦猛地绷紧。
姐姐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秦公馆!任何关于书房、关于“宝贝”的只言片语,
都可能是线索!机会在几天后的一个午后降临。
一个穿着绸衫、管事模样的男人急匆匆冲进洗衣房,额头冒着汗,
手里拎着一件墨绿色的、后背位置被刮破一道长口子的丝绒旗袍。“快!七姨太晚上要穿的!
赶紧补好!要是误了事,仔细你们的皮!”管事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落在角落里默默熨烫的虞晚秋身上,“你!哑巴!听说你针线还行?这个,
天黑前给我补好,要看不出一丝痕迹!”他把旗袍粗暴地扔在虞晚秋面前的熨台上。
墨绿色的丝绒,后背一道狰狞的破口。虞晚秋的心脏猛地一跳。七姨太……就是姐姐失踪前,
为之赶制那件金绣牡丹旗袍的女人!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丝绒面料,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口腔内壁,强迫自己低下头,做出顺从的样子,
拿起针线筐。“快点!仔细着点!”管事又呵斥了一声,才转身离开。虞晚秋摊开旗袍。
丝绒华贵,衬里是柔软的素绸。她拿起针,穿好与丝绒颜色相近的细线。她的动作依旧沉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在微微颤抖。她一边仔细地缝合着那道破口,针脚细密得几乎隐形,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
飞快地扫视着旗袍的衬里、领口、袖口……任何可能留下痕迹或线索的地方。没有。
除了昂贵的香水味和一点脂粉气,什么都没有。她心底涌上一股失望。就在她准备收尾时,
指尖无意中划过旗袍左侧靠近腋下的衬里内侧。那里,
有一小块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周围素绸的硬结感!虞晚秋的呼吸瞬间屏住!她不动声色,
用针尖极其小心地挑开那处衬里缝合得异常紧密的一小段线脚。里面,
露出一角极其柔韧的、近乎透明的薄皮!不是布料,更像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皮膜?
上面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纹路?她的心狂跳起来!这绝不是偶然!
这薄皮被精心缝在衬里深处,像某种隐秘的标记!她强压住翻腾的心绪,
用最快的速度将破口完全缝合好,恢复原状,然后将那处衬里重新缝好,针脚细密如初。
做完这一切,她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傍晚,她将补好的旗袍交给管事。
管事粗粗看了一眼破口处,果然看不出痕迹,满意地点点头,拿着衣服走了。
虞晚秋站在原地,看着管事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染血的珍珠耳坠,
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七姨太……那件被刮破的旗袍……还有衬里里那块诡异的薄皮……这绝不是巧合!
姐姐的失踪,秦五爷,七姨太……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她尚未窥破的、极其恶毒的联系!
当夜,更深人静。虞晚秋躺在通铺上,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鼾声,眼睛在黑暗中睁得极大。
白天发现的诡异薄皮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秦五爷……收集仇家贴身之物?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佣人们私下流传的只言片语——“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新宝贝儿”、“书房”……书房!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她必须去书房!
必须亲眼看看秦五爷的“收藏”!那里面,很可能就有姐姐留下的痕迹!接下来的日子,
虞晚秋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有用”。她主动承担起更多杂活,
特别是打扫前院回廊和书房外小厅的活计。她像一抹无声的影子,拿着抹布和鸡毛掸子,
在那些地方一遍遍擦拭、清扫,动作缓慢而仔细。她的眼睛低垂,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探针,
——锁孔的位置、门轴的转动声、守卫换岗的规律时间、走廊灯光的明暗变化……书房门口,
日夜守着两个保镖,像两尊没有表情的门神。门是特制的,锁孔复杂。硬闯是找死。
她需要钥匙,或者……一个能让保镖短暂离开的契机。机会出现在一个闷热的雷雨天。午后,
乌云压顶,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炸雷!整个公馆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轰隆——咔!!!
”几乎在雷声炸响的同时,一声极其沉闷、像是重物轰然倒塌的巨响,
从前院靠近大门的某个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
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保镖脸色一变,其中一个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查看。
另一个犹豫了一下,也侧身张望,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开。就是现在!
一直佝偻着腰、在书房外小厅角落里“认真”擦拭一个巨大青花瓷瓶的虞晚秋,猛地动了!
她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借着青花瓷瓶的遮挡,身体紧贴着墙壁,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无声无息地滑到了书房门口。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仿佛经过千锤百炼。在保镖回头查看小厅的前一秒,她手中一根细如发丝的、特制的钢丝,
已经灵巧地探入锁孔!“咔哒。”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雷声余韵完全掩盖的机括弹响。
书房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虞晚秋的身影如同鬼魅,
瞬间没入门内。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严丝合缝。书房内光线幽暗。
厚重的丝绒窗帘紧闭着,隔绝了外面阴沉的天光。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雪茄烟味、陈年纸张的霉味,
还有一种……淡淡的、混合着防腐药水和某种奇异腥气的味道。虞晚秋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破肋骨。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屏住呼吸,让眼睛迅速适应黑暗。
书房的陈设奢华而沉重。巨大的红木书桌,高及天花板的书架,
上面塞满了烫金书脊的精装书和卷轴。墙壁上挂着几幅阴沉的西洋油画。
一切都透着主人冰冷而强大的掌控欲。但虞晚秋的目光,
瞬间被书桌后方那面巨大的墙壁吸引住了!那面墙,看起来是整块深色的胡桃木护墙板,
但中间一大片区域,木板的纹理和接缝似乎……过于规整了?而且,
那股奇异的防腐药水混合腥气的味道,似乎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她像猫一样踮着脚尖,
悄无声息地走到那面墙前。手指在冰冷光滑的木板上缓缓移动、按压、试探。
指尖划过一块雕着繁复蔓草花纹的装饰板时,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她用力往下一按!“咔…嗒嗒嗒……”一阵极其轻微、带着齿轮转动声的机括声响起。
那块看似浑然一体的护墙板,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个隐藏的空间!
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防腐药水气味混合着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虞晚秋强忍着胃里的翻腾,
一步踏了进去。密室不大,四壁是冰冷的金属板,发出幽暗的银灰色光泽。
天花板上嵌着几盏发出惨白冷光的小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太平间。密室中央,
是几排特制的玻璃立柜,像博物馆的陈列柜,里面……摆放着东西。
虞晚秋的目光扫过那些玻璃柜,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第一个柜子里,
是一个被精心固定住的、纹着过肩龙的手臂标本!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