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吃自己下
楚岚皱眉，“老二，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娘，儿子这些年做工攒了八两银子，剩下的……儿子可以打欠条！”
丁修明急切地说。
楚岚看着二儿子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在现代重活了那些年，她学会了尊重自己的孩子。
前世的自己拼命地攥住家中的银子，可如今想来，那些银子最后不也没保住全家吗？
“让你大嫂做饭吧，我饿了。”
楚岚转移话题，肚子适时地咕噜作响。
就在这时，大儿媳何素芬挺着五个月的肚子从房里出来，看到婆婆站在院中，吓得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往厨房走。
楚岚这才注意到，何素芬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脸色蜡黄，明显营养不良。
不是，自己前世这么恶毒吗？
楚岚不禁怀疑起自己的人品，虽然上辈子的她不大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媳，但也不记得自己虐待孕妇啊！
“娘，麻烦您开下柜子……”何素芬小声请求。
柜子？
楚岚这才想起来，丁家的厨房里有个带锁的柜子，钥匙只在自己手里拿着，是为了怕家中有人偷吃。
想到这里，她不禁老脸一红，楚岚实在不明白前世的自己在想什么，这个家全是自己说了算，几个儿子也还算听话，何必整这一出。
“奶，我想吃鸡蛋！”
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从屋里冲出来，正是大孙子丁天赐。
楚岚看了看孙子圆润的脸蛋，又看了看何素芬消瘦的面容和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一阵愧疚。
“多煮几个鸡蛋。”
她吩咐道。
“娘，煮两个就行，天赐和小叔一人一个……”何素芬怯生生地说。
“我说多煮就多煮！”
楚岚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吓得何素芬一哆嗦。
果然，就算重活一世，自己的脾气还是不太好，楚岚有些不好意思。
饭桌上，楚岚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越皱越紧。
西岁的孙女草儿正踮着脚给全家人摆筷子，何素芬挺着肚子给大家盛饭，而家里的男人们——包括西岁的孙子都坐在那里等吃等喝。
“啪！”
楚岚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筷首跳。
“你们都瞎了不成？
让西岁的孩子和怀孕的妇人伺候你们？”
楚岚气得声音发抖，“以前是老娘伺候你们惯了，现在一个个都当起老爷来了？”
在现代，丁家这种男人早都打光棍子了，还在这当上大爷了！
丁修宴被他娘突如其来的火气吓掉了筷子，嘴中不禁嘀咕：“娘以前不也使唤素芬吗，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肯定是让老二气的，这个老二……”楚岚眼睛一眯，紧紧盯住丁修宴，：老大，你在嘀咕什么？”
丁修宴转开视线，若无其事接过何素芬手中的碗筷摆了起来。
楚岚一把拉过孙女草儿，按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从今天起，家里的活男人也得干。”
“老大老二，以后做饭刷碗你俩轮流来！
草儿还小，以后就坐着吃饭！”
“什么？”
“我们怎么能做这些！”
丁修宴惊诧不满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能做，你考上状元了说话这么狂？”
楚岚回怼道。
说罢便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分起鸡蛋来，先给了何素芬一个：“怀孕的人得补补。”
然后是草儿和天赐：“小孩子长身体得多吃一点。”
接着是小女儿：“正是长个的时候，也得多吃点！”
丁修宴看着亲娘手中还剩的两个鸡蛋，轻咳了一声，神情期盼地看着楚岚。
楚岚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吃？”
“想吃！”
丁修宴激动道。
“想吃自己下！”
楚岚毫不留情。
丁修宴顶着他娘杀人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娘，你吃，你吃……”晚饭后，楚岚召集全家人到堂屋开会。
“今天把话说明白。”
楚岚目光环视了一圈，“老二要娶孙家女儿，我同意。”
丁修明惊喜地抬头，却被母亲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但二十两银子不可能。”
“娘！
"丁修禄急了。”
“听我说完。”
楚岚抬手制止，“你既然有八两私房钱，我再出七两，凑十五两。
剩下五两算你借我的，两年内还清。”
丁修明瞪大眼睛，没想到母亲不仅同意了，还愿意出这么多。
“不过。”
楚岚话锋一转，“我得亲自去孙家谈。”
孙赖子那种人，得用特别的办法对付。
“娘，您不会是要……”丁修禄想起母亲往日泼辣的样子，顿时慌了。
“放心，我不会闹事。”
楚岚胸有成竹。
在现代职场打拼多年的经验，对付一个乡村无赖绰绰有余。
“还有，从今天起，家里的规矩要改。”
楚岚扫视了丁修宴一眼，“老大，你媳妇怀孕了，以后她的活你帮着干，老二，成亲前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清秀文弱的三儿子身上。
就是这个看似温顺的儿子，将来会把亲妹妹送给权贵当玩物。
“老三继续读书，但每天要抽时间教草儿和天赐认字，农忙的时候也要帮着干活。”
“什么？”
丁修宴惊讶道，他娘是让啥脏东西附着了不成，小弟可是他娘心尖尖上的。
丁修文对于亲娘决定没有太大的惊讶，从他娘醒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如今竟然还让自己下地干活？
他倒想看看他娘到底要干什么。
丁修宴继续开口，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草儿是女孩……女孩怎么了？
我小时候还念过《女诫》呢！”
楚岚瞪眼，“不认字将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的眼神擦过丁修文，就是说你呢，卖妹求荣的东西。
小女儿丁小柔怯生生地问：“娘，那我呢？”
楚岚心头一软。
上辈子这个女儿被送去当妾时，才刚满十六岁。
“你也跟着学，女孩子多认些字没坏处。”
丁修宴忍不住了：“娘，您今天怎么……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楚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怎么，我变好了你们还不乐意？
非要我天天拿着扫把打你们才舒服？”
众人不敢再言，只有三儿子丁修文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夜深人静时，楚岚独自坐在院中盘算，明天要去孙家谈判，得想好对策，家里的钱得重新规划，光靠种地永远富不起来，几个儿子的教育也得抓紧，特别是老三……“娘。”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楚岚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