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岚心塞
“这么晚了不睡觉？”
楚岚皱眉问道。
“儿子……儿子、谢谢娘。”
丁修明突然朝楚岚跪下，“儿子知道十五两银子对家里来说不容易，儿子一定好好干活，早日还上……”楚岚扶起儿子，借着月光看到他脸上的泪痕，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二，娘以前……不好，是娘不对。”
她轻声道，“你放心，娘一定让你风风光光把媳妇娶进门。”
丁修明眼眶微微发热，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这么多年他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过话，他娘竟还跟他道歉，丁修明的心口好像堵了一包水，酸涩却又满足。
“娘，是儿子……儿子不懂事……”丁修明声音略带哽咽。
楚岚看着眼前半大模样的少年，在现代不过才上高中的年纪，如今却己经是要娶妻的人了。
楚岚抬手微蹭了一下眼角的湿润，变魔术般的拿出一枚鸡蛋。
丁修明的呼吸骤然收紧了一下“娘……给我？”
越发卑微的语气让楚岚心中酸涩愈浓，她故作严肃：“怎么，嫌弃娘？”
丁修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娘给他的鸡蛋。
晚饭时还剩的两枚鸡蛋楚岚并没有吃，最后一枚鸡蛋拿给丁小柔时，她明显看出女儿眼中的诧异和疑惑，楚岚却觉得心酸。
上辈子自己虽然没有明显的重男轻女，可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尽多少做娘的心思，才害得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她连命都能付出去。
早饭依旧是何素芬和丁小柔在做的，楚岚看着这一幕就知道昨天会白开了，看着丁修宴在那指手画脚的指挥着，她抄起墙角的棍子就挥了过去。
“哎呀，娘，你打***啥！”
丁修宴被他娘追的连连后退。
楚岚冷笑：“你把老娘昨天说的话都记到狗肚子里了不成，让你媳妇在那忙活？”
“娘，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吗？
干啥那么护着她？”
丁修宴站首身，理不首气不壮得反驳着楚岚。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
楚岚气的首爆粗口，也懒得再去跟老大计较，随手拿了个板凳坐下。
自己不喜欢何素芬吗？
张小娥不喜欢何素芬的原因很简单，何素芬是她婆婆丁何氏的侄孙女，当年老大的亲事张小娥几乎是是被逼着点的头。
可现在想来，何素芬也何其无辜。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对她好一点。
然而楚岚的这种想法在吃饭时戛然而止。
“娘，我和草儿不吃鸡蛋。
这鸡蛋还是给天赐和小叔吃吧。”
何素芬惴惴不安道。
“你不吃就算了，你怎么知道草儿不吃？”
楚岚翻了个白眼，“草儿，奶问你，你想不想吃鸡蛋？”
楚岚循循善诱的问道。
小姑娘脸上写满了对鸡蛋的渴望，可眼神却不断地往何氏那瞟去，想要摇头却又在她奶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想，草儿喜欢吃鸡蛋。”
楚岚将鸡蛋扒开塞进小姑娘的手里，“慢点吃，别噎到。”
说罢也不顾众人的目光缓缓地拿起一枚鸡蛋塞进嘴里。
香，太香了，以前没觉得鸡蛋这么好吃，一口吃下真是满足！
楚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看着剩余的鸡蛋，拿起一个递给了小女儿。
丁小柔拿到鸡蛋更是兴奋地在手里转了几圈，以前自己捞不着吃一整个，都是等哥哥剩下一小口才行，现在自己也能吃一整个蛋了。
只是何氏无论如何也不肯吃那枚鸡蛋，楚岚也不勉强，将鸡蛋放在她面前就不管了。
将鸡蛋都分完后楚岚盛了一碗面糊汤，一个鸡蛋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没啥感觉，还是得喝点汤垫垫。
天赐吃完了自己的蛋，目光撒了一圈定在草儿没吃完的鸡蛋上，草儿见状赶紧将鸡蛋一口塞进嘴里。
天赐见鸡蛋都被吃完了顿时大哭起来：“呜呜呜奶坏，奶不给我吃鸡蛋，姐姐也坏，姐姐抢了我的鸡蛋呜呜呜呜呜……”楚岚被骤然响起的尖锐哭声吵的脑仁都疼，看见何氏抱起天赐低声安慰着。
“天赐，来奶奶这里。”
楚岚并没有发火。
何素芬听见婆母的话犹豫地将天赐放下，圆滚滚地小人一路抽泣着走了过来。
楚岚蹲下平视着他的眼睛：“天赐不愿意让奶吃鸡蛋吗？”
“愿意，愿意让奶吃……那小姑姑吃鸡蛋天赐愿意吗？”
他点了点头。
“那天赐是不愿给你娘吃鸡蛋？”
“愿意，愿意让娘吃！”
“那妹妹呢？
姐姐吃鸡蛋天赐不愿意吗？”
小胖子看了看在一旁的妹妹，回想起平日妹妹对他的好，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天赐为什么哭？”
小胖墩似是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哭出的鼻涕也呆呆地挂了半天。
“天赐……天赐还想吃……天赐不是吃了吗？”
“还想吃……那晚上奶让你娘给你蒸鸡蛋糕好不好？”
楚岚轻声问道。
“好，鸡蛋糕天赐吃，给妹妹也吃，都吃。”
楚岚微笑着摸了摸丁天赐的细软的头发，“好，都吃。”
一家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这顿饭，饭后何素芬习惯性地起来收拾，丁修宴连忙在他老娘的注视下也起来帮忙。
何素芬见状连忙阻止：“我来吧，修宴你去歇着吧。”
“他一天啥也不干有什么好歇的，碗都不收拾还真等这老娘伺候啊。”
楚岚看着丁修宴语气凶狠。
何素芬听见婆母发话也不敢再让丁修宴去歇着，只好默默地一块收拾。
“素芬，这些让老大来干吧，你肚子越来越大干这些也不方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歇着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何素芬嚅嗫道：“娘，我没事，这些也累不着我。”
楚岚懒得再去说服她，她眼神示意草儿让把她娘扶进房中休息，随后自己也回到了房中。
“唉，还是太穷了！”
楚岚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虽然家中有些存款，可架不住人口也多，而且还要供养一个读书人，在人均劳动力底下的古代要供养一个读书人有多么不容易，更别提一次次考试的花费了。
楚岚感觉自己有些心塞，上辈子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