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屈膝入府:粪水浸布衣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吃饱喝足时,天光己漫过城垛,街边小商贩支起摊子,吆喝声顺着晨风飘过来。

“老丈,从这儿到太玄城尚书府,约莫要脚程多久?”

路遥暗自庆幸,还好记得《隋书》里的称呼规矩。

老汉听得舒坦,脸上褶子都松了些:“小娘子从这儿去,脚程得两个时辰。

咱寻常人家出门,坐牛车最是省劲。”

说罢朝对面菜市场指了指,几辆牛车正停在晨光里,车棚布帘被风掀得晃晃悠悠。

“一百斤货九十文,载人也这个价!”

有个车夫见路遥望过来,扯开嗓子喊。

还好带的钱够。

路遥摸了摸钱袋,可不想把力气耗在路上。

付了钱,她撩开布帘钻进牛车。

“车人,可动身了。”

路遥礼貌说过刚过菜市场,拉车的老黄牛忽然顿住,尾巴一翘,几坨稀屎“噗通”落在地上。

车轮碾过的刹那,混着泥水的腥臊溅在布帘上,路遥下意识往角落缩,后背却蹭到车壁上黏糊糊的陈年草料渣——潮乎乎的,还带着股霉味。

路遥忍不住惊叫,指尖都蜷紧了。

车夫在前头听见,头也没回:“小娘子莫怕,这是前几趟客人落下的,不打紧。”

车过石板路时最是煎熬。

车轴没上油,“吱呀——吱呀——”的怪响能盖过街边叫卖,震得人骨头缝都发麻。

偏这时对面来了辆载货马车,两车错身的瞬间,对方车轮溅起的脏水“啪”地泼在布帘上,晕开一大片黑黄。

腥气顺着帘缝钻进来,混着老黄牛身上的汗味,呛得路遥忙用帕子捂住嘴。

这才想起早上路过粪场时,挑夫说过,这车昨晚还拉过粪呢。

总算到了尚书府街口。

路遥低头理裙摆,心猛地沉了沉——靛蓝裙角上,不知何时沾了片干硬的牛粪,在晨光里格外扎眼。

而那位置,刚够门口侍卫瞥得一清二楚。

路遥攥紧帕子往裙角蹭了蹭,那片黄渍反倒洇得更深。

见门房正从影壁后转出来,她索性敛了敛神色,迎上去时故意让包袱里的茶罐撞出轻响:“劳烦管事通报,蜀地来的路遥,替家父给李管家送今年的明前雀舌。”

话音刚落,老黄牛突然挣着要去啃柳树叶,车辕“哐当”撞在石墩上,路边的泥水也溅到了襦裙上。

门房本要盘问,但看着小娘子穿着的料子,不像是骗子。

在看虽裙角带泥,包袱里飘出的茶香却清冽,倒像是真懂茶的样子。

“等着。”

他没再多问,转身进了侧门。

不多时,侧门“吱呀”开了道缝,一个掌事嬷嬷模样的妇人走出来。

她穿着石青色比甲,腰间玉带勒得紧,肚子鼓鼓囊囊地坠着,几步路走得慢悠悠,眼角却像淬了冰,首往路遥身上打量。

目光扫过路遥那张巴掌般的小脸,不屑的翻白眼。

看到襦裙那片黑黄时,她突然停住脚,嘴角撇出个嫌恶的弧度:“哪来的野丫头?

我们尚书府,可不收你这沾了屎的玩意儿,趁早滚!”

“肥……”肥字卡在嘴边,路遥指尖死死攥着裙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忍,必须忍。

“夫人容貌如仙,妾身之姿,粗鄙不堪,原是没福分进这尚书府的……”她垂着头,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宽大的襦裙袖子往脸上胡乱一抹,遮住压根没掉的眼泪,只露出通红的眼角。

“倒还算懂事,不是那等没眼色的。”

管事婆子被这通恭维哄得眉开眼笑,肥厚的脸颊上肉褶子挤成一团,油光顺着沟壑往下淌,像是刚从油缸里捞出来。

“那就留下吧,做个粗使婢。”

婆子挥挥手,转身往府里走,“跟上。”

路遥心头一松,刚压下窃喜,换了身灰扑扑的婢女服,就被个小厮领去了后院最偏的角落。

“往后你就守着这净房当差。”

小厮拿手帕死死捂住口鼻,说话瓮声瓮气的,指了指墙角堆着的木桶木勺,“好好干,将来未必不能挪去内院当贴身婢。”

这饼画的,当我傻呢?

路遥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想打听林小娘子的事,那小厮早捂着脸逃也似的跑了,留下满鼻子冲天的酸臭。

趁西周没人,她踩着青苔石板溜得飞快。

尚书府里丫鬟仆妇往来穿梭,她逮着几个穿同款灰衣的婢女搭话,要么被白眼剜回来,要么被不耐烦地挥手赶开,半句有用的都没问着。

没等她摸清门路,净房那边先出了乱子。

污秽顺着门缝往外淌,刚巧撞见巡院的伙计。

“路遥!

头天当差就偷懒耍滑?

想卷铺盖滚蛋不成?”

伙计叉着腰呵斥,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路遥忙堆起笑,手往怀里摸了又摸,掏出揣了一路的铜板袋,飞快塞过去:“哥哥通融下,不懂规矩,下次绝不敢了。”

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眉开眼笑:“算你识相,这次就饶了你,往后机灵点。”

说罢揣着钱,哼着小曲走了。

路遥指尖攥着最后几枚磨得发亮的铜板,指腹都按出了红痕——打听林小娘子的事处处碰壁,这点银子连打点个杂役都不够。

她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符卡,轻声道:“月痕,出来。”

淡银色的光影从卡中悄无声息的跳了出来,路遥压低声音叮嘱:“帮我寻府里叫‘林小娘子’的人,别惊动旁人。”

月痕晃了晃虚影,倏地隐入廊柱阴影里。

没了指望,她只能塞着鼻子 闷头干活。

当那两只装着半满污秽的木桶压上肩头时,路遥腿肚子都打颤。

粪水晃荡着溅在裤脚,酸臭首冲脑门,她咬着牙一步步挪向府外粪场,,一上午下来,浑身像浸在腌菜缸里,连呼吸都带着股冲味。

“实在受不住了……”她刚把扁担撂下,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打道回府呢?

粗使婆子就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过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哎呀,累了吧?

这活不用干了”路遥心想这老婆子会有这么好的心。

“别杵着!”

婆子把木盆往井边石台上一墩,“赶紧搓,洗完这盆,灶上还有口热的。”

说罢拍了拍凸起的肚皮,摇摇晃晃去了。

端着个冒尖的木盆,里头堆着沉甸甸的脏衣服,皂角味混着汗馊气扑面而来。

井水冰得刺骨,路遥的手泡在水里没多久就红得像萝卜。

皂角擦了一遍又一遍,领口的油渍、袖口的泥垢总也搓不净,首到天边最后一点光都沉了下去,那盆衣服才总算晾满了半条绳。

她拖着灌了铅的腿冲进伙房,灶台上空荡荡的,锅底结着层焦黑的锅巴,别说热饭,连点米汤影子都没有。

腹中空得发慌,眼冒金星的当口,一道黑影“嗖”地窜到脚边——末影嘴里叼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鸡毛还沾着几根,显然是刚得手的。

“哪偷的?”

路遥又气又笑,接过烧鸡啃了一大口,滚烫的肉香混着烟火气滑进喉咙,才算把这一天的委屈和疲惫压下去几分。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