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雪恰逢有了停的趋势,风却依然凛冽。
滚动的车轮碾碎积雪,却打不破空气里的寂静。
申时,刚过燕京地界进入柏峰。
忠叔骑着马靠近马车窗旁:“小小姐,咱得在天黑前进柏峰,得找个地儿过夜。”
“听忠叔安排。”
马车内姜清禾慵懒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不像个孩子。
树林寂静的连风声都听不着。
“啾–––”一支箭定在马车门上,鲜血流下,马儿有点受惊,马车颠簸跑的更快。
“啊!
小姐怎么办啊?”
春风害怕的搂着姜清禾的胳膊。
“砰”马车一歪,天旋地转翻了两个跟头停了下来。
姜清禾摸出马车坐垫子下藏得匕首,顺手藏在袖里。
张嬷嬷从窗口爬了出来,伸手刚把姜清禾抱出来。
“噗”一把长刀砍到张嬷嬷的手臂上。
姜清禾眼睛微缩,捡起地上的策,借力打向黑衣人的手。
“果然是将军府的人,如此小便有此气魄,就是可惜了,将军府怕是要绝后了。”
黑衣人嚣张的说着,却也没有把姜清禾放在眼里,一个六岁的孩子,还能有多大的本事,更何况,自己的人还把她随行的人牵制着。
听着黑衣人的话,姜清禾飞速的转着脑袋,想让将军府绝后的人是谁?
“不妨让我猜一猜,我们将军府常年在乌恒,整个燕京甚少居住,应该不是仇敌,将军府在朝堂上更少有交集,所以也不是武将嫉妒,毕竟将军府从开国元老以来更是百姓拥护,有目共睹。”
黑衣人听着姜清禾的话惊讶的瞳孔放大了许多。
姜清禾看着黑衣人的反应知晓自己猜对了。
“现下各个世家武将都排除了,能看着将军府的马车还追来的,不可能是土匪流寇,所以普天之下,就只有宫里的了,就是不知道是宫里的哪一位?”
“大皇子早年就去了南川封地,现下未立储君,我将军府在外,不存在站位问题。”
姜清禾右手拿策,左手悄悄缩进袖子里握着匕首,趁着黑衣人分神袭了过去。
“所以就剩下一位了,不知我猜的对与不对。”
黑衣人提刀砍断策,笑着说道“你猜对了又何妨,将军府该绝后了。”
“哦?
是吗?
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呀!”
姜清禾稚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掏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黑衣人眼瞪得老大,双手捂住颈部,却也止不住鲜血喷射。
“你也许是块金子,可燕京金碧辉煌。”
黑衣人提刀想再向姜清禾砍下去。
“我是不是块金子,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燕京的金碧辉煌,怕是与你再无相关。”
姜清禾反手便在黑衣人要害处补了一刀。
忠叔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震惊万分,心里想着果然将军府虎父无犬子,对姜清禾更加欣赏,看着地上的血,着急的问道:“小小姐伤着哪里了。”
“我没受伤,这都是那个黑衣人的血,张嬷嬷受伤了。”
说着就回到马车旁,爬窗口看着春风还昏迷着,而张嬷嬷也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忠叔看着正发愁,马夫开始便被箭射死了,把张嬷嬷放到马背上,正准备提起春风也放马上。
“春风同我骑一匹马,忠叔帮忙照看好嬷嬷就行。”
姜清禾牵着从马车上跑回来的马儿走了过来。
“嬷嬷受伤了,咱们先去找个大夫看看。”
戌时,树林里黑人尸体旁。
“这个蠢货,说了让他不要掉以轻心,先下好了打草惊蛇不说还丢了性命。”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嫌弃的说着。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看着尸体的伤口:“一个人都牵制不住,看来姜靖留的这个人底子不错。”
看到马车旁的血迹,猜测道“这蠢货应该是着手了,被追过来的人灭口的,这么大一摊血迹不死也伤的不轻。”
“那我们也得去查看清楚情况,不然回去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着地上的血迹,掏出一个药瓶,倒在尸体上,尸体不一会儿便化成一摊水。
客栈里嬷嬷和春风都醒了过来。
“嬷嬷,春风你们先在柏峰藏起来养伤,我同忠叔明日继续赶路,咱们分两路,这应该不是最后一批来灭口的。”
姜清禾喝着热茶,稚嫩的声音说着。
春风自醒来便乖巧了许多,默默的跟在嬷嬷旁边不给姜清禾添乱,心里明白自己的无用,却也更加坚定的想要变得厉害一些,好保护好小姐,而不是小姐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