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把小宝的脸按在怀里，孩子发着烧，呼吸像破风箱。
她蹲在货架后，盯着手腕上的咬痕——昨天为了抢半袋发霉的面包，被只瘸腿丧尸咬了一口，现在伤口泛着黑，痒得像有虫子在爬。
“妈妈……饿……”小宝的声音细若蚊蚋。
李梅摸出藏在鞋底的油纸包，里面是三枚白核，边缘还粘着没刮净的腐肉。
这是她趁夜敲死三只落单丧尸攒下的，指甲缝里至今嵌着丧尸的脑浆。
“小宝乖，妈妈带你找糖吃。”
她扯下防毒面具，露出张蜡黄的脸，颧骨处有块淤青——那是昨天被另一个抢物资的男人打的。
超市外突然传来引擎声，李梅瞬间把小宝按在货架底，抄起根磨尖的钢筋。
皮卡的影子晃过玻璃洞，她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在啃饼干，包装纸上的草莓图案刺得她眼睛发酸。
赵磊的消防斧劈在第三只丧尸的颈椎时，赵小雨突然指着街角：“哥！
那个阿姨在看我们！”
李梅抱着孩子站在阴影里，钢筋垂在腿边。
赵磊皱眉，刚要开口，老王突然拍他后背——女人手腕的咬痕太显眼，那是丧尸留下的“死亡标记”。
“你要去‘那地方’？”
赵磊的声音压得很低。
李梅浑身一震，攥紧了钢筋：“什么地方？”
“玻璃房子，能换吃的，用这玩意儿。”
赵小雨举了举手里的晶核袋，哗啦作响。
李梅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抓住赵磊的裤腿：“求你……告诉我在哪……我儿子快不行了……”皮卡后座的老王递来块饼干：“往西走两公里，看见亮灯的就是。
不过那老板……有点怪。”
旋转门吞掉李梅的瞬间，她差点瘫在地上。
暖空气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货架上的“退烧药”标签像颗救星——30分钟退烧，5白核/支。
旁边摆着罐奶粉，标签写着过期但能喝的奶粉：比丧尸奶安全，标价10白核。
“老板？”
李梅的声音发哑。
柜台后传来翻动书页的声，过了会儿，才有个懒洋洋的声音飘出来：“选好东西放台面上。”
李梅把三枚晶核推过去，指尖抖得厉害：“我要退烧药……能不能……先欠着？”
没人回应。
她抬头，看见个穿灰卫衣的年轻男人从柜台后站起来，袖口沾着点巧克力酱。
林宇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腕，又落在货架底——小宝的鞋尖露在了外面。
“赊账可以，三天内还5白核，加1枚利息。”
林宇的指尖在面板上敲了敲，退烧药和一小罐奶粉凭空落在台上，“奶粉算赠品，过期的，系统不让卖。”
李梅扑过去抱住奶粉罐，铁皮边缘割得手心生疼：“谢谢！
谢谢老板！”
她没注意到，林宇在面板上新增了条商品：儿童款防咬护腕：丧尸见了绕道走，15白核，标签旁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熊。
离开时，李梅在旋转门撞见赵磊小队。
赵小雨举着包“丧尸嫌弃湿巾”：“阿姨，这个擦伤口好用！”
赵磊把两包压缩饼干塞给她：“我们多换了点，拿着。”
老王蹲下来逗小宝，粗糙的手指碰了碰孩子滚烫的额头：“明天去绿藤街，那边丧尸少，我们带你一起猎晶核。”
李梅的眼泪突然砸在奶粉罐上，在铁皮表面晕开一小片湿痕。
店里，林宇把三枚带血的晶核扔进净化槽。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检测到“母爱”情绪波动，希望值+3。
他瞥了眼角落里的光之幼苗，玻璃罐上凝着层薄霜——比昨天亮了那么一丝丝。
“叮——”旋转门又开了，赵磊扛着个麻袋进来，哗啦倒出堆晶核，其中两枚泛着淡淡的金光。
“老板，这金核能换啥？”
赵磊的军靴上沾着新的腐肉，脸上却带着笑，“我们刚才在救护车后备箱找到箱酒精，杀丧尸时浇在斧头上，老管用了！”
林宇指了指货架上层：“金核能换‘力量异能结晶·微缩版’，10金核一个，能让你一拳打穿丧尸胸膛。”
赵小雨突然拽他袖子：“哥，我们先换防护服吧，昨天那个阿姨被咬了……”林宇突然开口：“护腕15白核，给孩子用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特价，10白核。”
赵磊把金核推回去，捡了10枚白核放在台上：“先来两个护腕。”
他看着林宇把护腕包好，突然问：“老板，你这店……到底是啥地方？”
林宇正在擦“花盆炸弹”的样品——那是个印着向日葵的陶盆，标签写着砸向丧尸，开花即爆炸。
他头也没抬：“杂货店。”
“可你这儿连酱油都没有。”
赵小雨插嘴。
“下次进。”
林宇把护腕递给赵磊，“记得收集丧尸死法，凑够10种给你们打折。”
赵磊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那个便签……随手写的。”
林宇打断他，转身回了柜台后。
李梅在废墟里找到块破布，把奶粉冲成糊糊。
小宝小口吞咽着，烧好像退了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摸出退烧药，想起林宇的话，突然攥紧了钢筋——今晚必须再猎两只丧尸。
夜色降临时，李梅的身影出现在写字楼废墟。
她把小宝藏在安全通道，自己则像头母狼，盯着游荡的丧尸。
钢筋挥起的瞬间，她仿佛看见货架上的护腕，那上面的小熊图案，和小宝失踪前最喜欢的玩具一模一样。
玻璃店里，林宇看着监控里李梅用钢筋刺穿丧尸眼眶的动作，默默在账本上画了个勾。
面板上，“希望值”跳到了5，光之幼苗的银纹，又蔓延了一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