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陌生的屋顶,木梁上挂着几串晒干的药草,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味。
她猛地坐起,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血迹己经干涸成暗褐色。
“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烬转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竹简。
他眉目如画,气质清冷,衣襟上绣着银色的云纹,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修长的手指。
“你是……”陆烬嗓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
“玄天宗弟子,古清。”
男子合上竹简,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们在山脚下发现你时,你己经被魔气侵蚀得奄奄一息。”
“魔气?”
陆烬瞳孔一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黑衣人、燃烧的村子、母亲的血、父亲临死前的怒吼……她猛地攥紧手心,却发现那枚玉佩不见了。
“我的玉佩呢?!”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古清按住肩膀。
“别动,伤口会裂开。”
他神色平静,从袖中取出一物,“你在昏迷时一首紧握着它,我们只能强行掰开你的手。”
陆烬颤抖着接过玉佩,确认无误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是你的东西?”
古清问。
陆烬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娘给我的……”古清眸光微动,似乎有些意外。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淡淡道:“那群黑衣人,是魔修。”
“魔修?”
陆烬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他们修炼邪术,以杀戮为乐。”
古清回头看她,“你的村子,只是他们最近的‘猎物’之一。”
陆烬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
古清摇头,“但既然你活下来了,就说明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陆烬低头看着玉佩,没有说话。
母亲临死前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她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抬头看向古清:“我能……加入玄天宗吗?”
古清微微挑眉:“玄天宗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知道。”
陆烬咬牙,“但我必须变强。”
她不能死。
她还没找到那群黑衣人,还没替父母报仇,还没……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古清静静注视着她,半晌,才道:“三日后,玄天宗开山收徒,你若能通过测练,便可入门。”
陆烬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测练是什么?”
“考验资质、心性、悟性。”
古清淡淡道,“九成的人会被淘汰。”
陆烬毫不犹豫:“我会通过。”
古清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转身朝门外走去:“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安葬你的家人。”
——翌日,陆烬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跟着古清回到了溪阳村。
村子己经化为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陆烬站在废墟前,浑身冰冷。
她找到了父母的尸体。
父亲仍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双手死死抓着黑衣人的衣袍,胸口被洞穿。
母亲倒在血泊中,眼睛还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陆烬跪在地上,一点点擦去母亲脸上的血迹,喉咙里压抑着呜咽。
古清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
“需要帮忙吗?”
他问。
陆烬摇头,咬着牙,亲手挖了坟,将父母合葬。
她没有哭。
眼泪早在昨夜流干了。
她只是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低声道:“爹,娘,我一定会找到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古清看着她,眼神复杂。
——回玄天宗的路上,古清忽然开口:“测练很危险,可能会死。”
陆烬脚步未停:“我不怕。”
“你资质如何?”
“不知道。”
“修炼很苦。”
“我不怕苦。”
古清侧目看她,少女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毅。
他忽然有些触动。
“三日后,希望你能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