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房里刚换了新的熏香,沈若璃正对着铜镜试戴新制的珠钗。
贴身丫鬟捧着茶进来,脚步带了点雀跃:“小姐,刚听门房说,镇远大将军府里要办诗会了,京中有名的才子佳人都在受邀名单上呢。”
她抬手抚过鬓边的珍珠,钗头的流苏轻轻晃了晃,镜中人的目光微微一顿。
沈若璃眼中闪过算计,“沈清棠,你给我等着。”
她暗中买通了诗会的组织者,将沈清棠的名字也添进了受邀名单之中。
并且故意透露给沈清棠,说萧淮安对她余情未了,此次诗会便是特意邀请她,想与她重归于好。
沈清棠收到消息后,心中冷笑,重归于好?
笑话,萧淮安恨不得杀了她。
她明知这是沈若璃的陷阱,但却决定将计就计。
她精心准备,挑选了一身淡雅的青绿色长衫,手持一把绘有墨竹的折扇,尽显温婉从容。
诗会当日,沈清棠准时到了镇远大将军府。
门房见她来,忙上前行礼引路,她颔首应着,目光却淡淡掠过高高的门楣,抬脚跨了进去。
府中花园内,花团锦簇,才子佳人齐聚一堂。
萧淮安看到沈清棠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冷漠。
诗会开始,众人以诗会友,吟诗作对。
轮到沈清棠时,她起身,神色清冷,开口吟道:“雨过苔阶绿,风梳艳影斜。
粉痕凝露重,香缕透窗纱。
不与春争闹,独留清梦赊。
明朝花事了,犹记月中花。”
她的诗句一出,众人皆惊。
“这沈大小姐也不像传闻中的啊,这诗唯美写海棠的清丽、内敛与易逝,极好是啊,这借海棠自比,沈大小姐如海棠般沉静,不慕浮华。”
沈清棠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水,思绪渐渐飘远。
母亲最喜海棠,喜欢到给她取的名字也带着海棠。
小时候母亲院里种了许多海棠树,她与母亲在海棠树下,粉白花瓣簌簌落了一地。
母亲站在海棠花下,看她练笔,指尖点过宣纸上歪斜的字迹:“棠儿的名字里带个‘棠’,该把这花写得活些才是。”
暮荷看着小姐的神情,就知小姐又想起了夫人,小姐这些日一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像个木偶娃娃似的,小姐只有想起夫人时情绪才会有些起伏。
沈若璃本以为沈清棠会在诗会上出丑,大家都知她不善作诗,却不想她今日如此出彩,她心中又嫉又恨。
她眼珠一转,故意说道:“姐姐这首诗虽好,可不知能否现场作画,与诗相配呢?”
“听闻姐姐擅长作画,今日大家都在此,不如姐姐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
沈清棠心中明白,沈若璃这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但她毫不畏惧,微微一笑:“既然妹妹有此雅兴,那姐姐便献丑了。”
下人很快备好笔墨纸砚,沈清棠走到桌前,挥毫泼墨。
不一会儿,一幅暮春海棠图便跃然纸上。
只见那海棠枝桠舒展,带着几分慵懒的柔劲,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半含半露,仿佛连那缕清浅的花香都要从纸间漫出来。
众人纷纷赞叹。
沈若璃见状,气得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不仅没有让沈清棠出丑,反而让她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是谁和她说沈清棠不会作画的!
回府杖责二十!
沈清棠知道,与林氏和沈若璃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但她己无所畏惧。
手拿人生剧本,什么东西也敢跟她斗,沈若璃与林氏那手段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