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不错，五万，人货两清。
"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
"说好的六万。
"这是徐刚的声音。
"我这也是在帮你处理麻烦，降价。
"两人讨价还价一会之后，徐刚进门又给施雨晴套上了黑色的头套。
意识沉入黑暗。
刺眼的灯光。
施雨晴睁开眼睛，立刻被头顶晃动的白炽灯刺痛了眼。
她想抬手遮挡，却发现双手被粗糙的塑料扎带绑在身后。
嘴里塞着布团，一股机油味让她作呕。
这是一个宽敞的、散发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房间。
水泥地面倾斜向中央的排水沟，墙上挂着铁钩和链条。
怎么这么像屠宰场？
她惊恐地想。
"醒了？
"一个脸上有狰狞刀疤的光头男人蹲在她面前，黄牙间叼着烟，"徐哥说你是成绩不错的重点高中生，脑子好使。
那咱们就省了教育环节。
"施雨晴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刀疤男一把扯出她嘴里的布团。
"求求你放了我，我爸爸可以给你钱——""闭嘴。
"刀疤男不轻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在这里，你只有两个选择——听话，或者生不如死。
"他拽着施雨晴的衣领把她拖起来，推着她走向房间深处。
穿过一道铁门，眼前是一个个铁笼子，像是动物园里关猛兽的那种。
三个年轻女孩蜷缩在不同的笼子里，眼神空洞。
"你的新家。
"刀疤男打开一个空笼子，"进去。
"施雨晴僵在原地。
笼子里的女孩们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其中一个手腕上有明显的针眼，另一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最里面的那个一首在喃喃自语，精神明显不正常。
"我...我不..."施雨晴后退一步。
刀疤男叹了口气，从后腰掏出一个针管："唉，看来还是得教育一下。
这药可是很贵的。
""不！
我进去！
"施雨晴尖叫着，自己爬进了笼子。
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挂锁咔哒一声锁死。
刀疤男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规矩很简单——不吵不闹，按时吃饭喝水，等船到了送你们去新家。
"他咧嘴一笑，"东南亚那边就喜欢你们这种***，能卖个好价钱。
"施雨晴的血液凝固了。
人口贩卖！
徐刚不仅绑架她，还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刀疤男离开后，灯光暗了下来。
施雨晴蜷缩在笼子角落，铁栏杆冰冷地贴着她的皮肤。
隔壁笼子的女孩慢慢挪过来，隔着栏杆小声说："我叫刘芳，来了两周了。
""他们...要把我们卖到国外？
"施雨晴声音发抖。
刘芳点点头，眼神飘忽："好像是每凑够十个就运走一批。
上周刚走了一批，听说去了菲力宾。
"她突然抓住施雨晴的手，"你看到那个针了吗？
那是听话药，打三针就会变成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施雨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我们得逃出去！
""逃不掉的。
"最里面的女孩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小敏上周试过，他们把她带去了红房间，再出来时...她就像条狗一样爬着走。
"女孩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屠宰场里回荡。
施雨晴捂住耳朵。
这一定是场噩梦，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还在家里，父亲在厨房煎蛋，自己还在浇花......铁门突然打开，刀疤男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他们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新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校服上沾满血迹。
"又来一个新鲜货。
"刀疤男把女孩扔进最后一个空笼子，"今晚凑够五个了，再等五个就能发货。
"新来的女孩疯狂摇晃笼门："放我出去！
我爸是警察，他会杀了你们！
"刀疤男叹了口气，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人打开笼子，另一人按住女孩，刀疤男掏出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女孩脖子。
"不！
不要！
救命——"女孩的尖叫渐渐变成含糊的咕哝，眼神涣散，嘴角流出口水。
"第一针。
"刀疤男拍拍女孩呆滞的脸，"要是你再有两次，就能上特快专递了。
"施雨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这比徐刚那里恐怖一百倍。
至少徐刚只是想报复她父亲，而这些人是真正的恶魔。
人贩子们离开后，屠宰场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那个被注射的女孩偶尔发出无意识的***。
施雨晴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她可能永远见不到父母了，可能被卖到国外当努利，可能被注射药物变成行尸走肉...不。
她猛地抬头。
不能放弃。
父亲可能正在找她，徐刚和人贩子的交易也许有线索。
必须想办法。
"刘芳，"她小声呼唤隔壁的女孩，"他们平时都待在哪里？
有没有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刘芳困惑地看着她："有...在楼上。
但你不可能有办法——""他们什么时候给我们送饭？
""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
很准时。
"刘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想干什么？
"施雨晴没有回答。
她仔细观察着笼子的锁——普通的挂锁，如果有工具也许能撬开。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校服胸前的金属校徽上...凌晨三点，确认守卫在外面打瞌睡后，施雨晴取下校徽，掰首后面的别针，小心翼翼地伸向锁孔。
十分钟的尝试后，汗水己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咔。
"轻微的一声响，锁开了。
果然，这种锁和自己的自行车锁一样不靠谱。
施雨晴屏住呼吸，轻轻推开笼门。
刘芳和其他女孩瞪大了眼睛。
她示意她们保持安静，蹑手蹑脚地向铁门移动。
这里其他的门都没有上锁。
屠宰场空荡荡的，只有一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楼梯在哪里？
她摸索着墙壁，终于找到一道狭窄的楼梯。
二楼走廊尽头有灯光。
施雨晴光着脚，像猫一样无声地靠近。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刀疤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