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爪山猫
这次，他深入采石场更边缘的荒草沟。
那里生长着几种极其普通甚至带点微毒的杂草。
他熟练地采摘其中几种茎叶，揉搓挤出粘稠的汁液。
回到破屋，取出昨天磨好的针。
汁液混着一些碎石磨下来的特殊矿粉，被灵力小心地搅动，化作一种诡异的青黑色粘液。
他屏住呼吸，将针尖浸入其中。
滋滋…微不可闻的腐蚀声。
灵力包裹着针尖，精准地控制着毒素浸入金属纹理的深度。
一根根寒针染上幽暗的青黑色泽，针尖的锋芒内敛，却透着更危险的死寂。
他将它们用一块破布小心包好，藏在土炕一个隐蔽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他脸色微微发白。
以现在这点微末灵力，又是精细淬炼又是淬毒，负担不小。
气海穴的白芒都黯淡了些许。
他闭上眼，调息回复。
黑暗中，似乎能感受到几根毒针散发出的微弱寒意。
拳头不够硬？
那就让爪子足够毒。
屋外响起脚步声，停在门口。
昨天负责分配任务的管事弟子声音不耐烦地响起：“喂！
里面那个废物！
出来！
宗门新差事，清早跟着吴管事去药田外围巡逻，三天！
别死路上！”
药田？
外围巡逻？
陈默猛地睁开眼。
瞳孔微微一缩。
记忆中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点突然跳出！
那个地方…那个时间点…似乎有什么…“是，弟子明白。”
他哑着嗓子应道，动作麻利地跳下土炕，脸上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心脏，却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
机会来了。
清晨的山雾更浓，带着露水的湿气。
陈默跟在负责巡逻药田外圈的吴管事身后。
队伍有七八个人，除了吴管事是个炼气三层的修士，其他都是杂役。
药田依山而建，被粗陋的木栅栏围着。
外面就是连绵的山林，时常有野兽甚至低阶妖兽出没啃食灵药，巡逻便是防备和驱赶。
吴管事背着手，踱着方步，时不时呵斥几句杂役。
他目光扫过栅栏外的山林边缘，眼神里带着点轻蔑，对那些威胁不屑一顾。
陈默低着头走着，不显山不露水。
但他体内的灵力却前所未有的活跃，气海穴深处那点白芒微微颤动，不是因为兴奋，而是一种极度警惕状态下的自然反应。
他全身的感官被提升到极限。
听觉捕捉着风掠过草叶的声音，嗅觉分辨着空气里潮湿泥土、腐烂落叶、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药草清甜气中混杂的一缕极其微弱的腥膻。
视觉扫过看似杂乱的山林边缘。
一颗被雷劈断枝桠焦黑的歪脖子古树；一片不起眼的矮灌木丛叶子呈深紫色；还有树下那块布满青苔的大石……三个关键点在他脑中瞬间构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地带。
昨夜调取的记忆碎片无比清晰：前世听闻过一则轶闻——就在这片区域，就在这几日，巡逻的药田杂役曾偶遇一头刚产崽极度虚弱的铁爪山猫妖兽！
那山猫的巢穴就在那三角地带内，深处藏着它守护的一株雾灵草幼苗！
此草能炼制固本培元的丹药，对炼气初期修士来说是难得的宝贝！
铁爪山猫，成年即有一阶初期妖兽实力，利爪开碑裂石，迅如疾风！
但刚产崽的母兽，元气大伤，实力不足五成，正是最狂暴也最虚弱的时刻！
陈默不动声色，将身上那几根淬毒寒针的位置在腰间挪了挪，确保随时可以出手。
体内微薄的灵力在特定经脉悄然运转，引而不发。
“那边山沟里有点动静，过去看看！
都打起精神！”
吴管事突然停下，指着古树、矮灌、青苔石围成的那片区域旁边的陡坡。
队伍转向。
陈默跟在最后，经过那三角地带边缘时，眼角余光闪电般扫过那焦黑树根下的隐秘缝隙——一股被极力压制的浓烈血腥味混杂着幼崽的奶腥气冲入鼻腔！
嗡！
气海穴猛地一跳！
不是兴奋，是警兆！
危险近在咫尺！
“吼——！”
一道腥风从树根下的缝隙里猛扑出来！
目标赫然是队伍最靠近那个方向的一个杂役！
快！
太快了！
那是一个庞大如牛犊的身影！
一身黑黄斑驳的皮毛因虚弱显得略脏，肌肉虬结，西肢却明显带着一丝疲惫的颤抖。
猫科动物的凶残兽瞳，因守护幼崽和虚弱带来的焦躁而一片血红！
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破啸声，狠狠拍向那个吓傻的杂役头颅！
这正是那头刚产崽不久的铁爪山猫！
“妖…妖兽！”
有杂役尖叫。
“找死！”
吴管事脸色一变，反手摸向腰间一个布囊，动作却慢了一拍！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外围竟真有一阶妖兽！
还敢袭击！
眼看那杂役就要被利爪拍碎脑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
走在最后的陈默，身体以一个绝对违背正常轨迹的角度斜扭！
不是向前救人，而是向侧面那块长满青苔的大石方向猛地扑出！
“嗖！
嗖！
嗖！”
三道细不可闻的破空声在他扑出的瞬间，从腰间发出！
黝黑的寒针呈品字形，分射铁爪山猫的颈脖要害和一只血红的眼睛！
针上幽光一闪而逝！
扑击中的山猫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兽类对危险的感知远超人类！
巨大的头颅猛地一偏！
噗！
噗！
两根毒针擦着它脖颈粗硬的皮毛飞过，只在上面留下两条细微的划痕。
但第三根，精准地钉入了它的眼角边缘！
“嗷——！”
剧痛让山猫的吼叫瞬间变调！
拍击的力量骤然一滞！
剧毒顺着皮下的血管瞬间蔓延开来，混合着灵力伤害，让它眼前一黑，半边脸都抽搐着歪斜！
扑击的轨道顿时失控！
呼！
利爪带起的腥风擦着那个吓瘫的杂役头皮掠过，只撕破了他肩头的衣衫。
杂役瘫倒在地，屎尿齐流。
陈默在扑出的瞬间，手己极其自然地探入青石后那片浓密的深紫色矮灌！
指间传来冰凉的叶片触感和一股精纯带着雾气的草木灵气！
手腕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