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君堕凡尘我本是天庭七曜星君之首的月羲娥仙君，叛离天庭后在人间开了一家茶楼。
每杯茶都藏着一个凡人的欲望，而代价是实现愿望后永世为天道不容，堕入十八层地狱，
受刑受苦，灵魂寂灭。一年前，人间界，我在逃离天庭，
隐匿潜逃到大楚国王城城南开了一家茶馆，午后阳光照射着茶馆那陈旧的木料，
和略带干枯的花草，还有一股淡淡的沉甸甸的特殊丁香香料的味道，
给来往过路的人群增添了一丝静谧。我——月羲娥，曾是九天之上，隐于日月之辉，
天庭的七曜星君的仙君之首。此刻正懒洋洋躺在我的椅子，指尖拨弄着手里一个陶罐，
里面是一些来自天庭的仙草。因为充满了灵性，所以我在跟它们用意念沟通。
比起天庭的冷清孤独，这人间烟火更让我留连忘返。只是记忆里那悬在我头顶，
作为三界共主的天帝发现我动凡心以后。轻飘飘但沉重无比的“天道不容”四个字，
像是我心中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每次呼吸都让我痛悔不止。
而这茶楼之内每一杯由我用这些仙草浸泡制作出来的茶叶，都代表着一个凡人的欲望，
凡是喝了我的茶，就能像逍遥人间一场梦一般实现人们的欲望，而代价是祭献自己的灵魂，
因为他说过，只要搜集九千九百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凡人的灵魂。炼制出世间最强，
仙挡杀魂，魔挡灭魄的法宝“灭神鞭”！他就可以不顾天庭法令，违背天帝的意志，
娶我为妻。而这一年时间，
我已经凑齐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凡人用欲望交换的灵魂。
2 灵魂交易还差一个凡人的灵魂，我便可以让我的心上人也就是天帝之子-辰天牧，
炼制出神器灭神鞭，然后风风光光的娶我。正当我这样想着，
茶楼的大门被一个身影轻轻推开，来人一身玄青色布袍，洗的发白，样式普通的像个乞丐，
虽然男子身上提着一把跟他身材并不符合的宝剑。但是如果忽略这把剑，
我还以为他是个常年去大楚国王城赶考的书生。那人也不理会我，
走到角落处一张桌子席地而坐。我收开懒惰的状态，起身询问：“这位客官，
欢迎来到忘忧茶楼。规矩你都懂吗？”“规矩？你这不是茶楼吗？喝茶还有什么规矩？
把你这儿最好的茶给我端上来，我不差钱！”这人说话挺冲，但为了这最后一个凡人灵魂，
本仙君没有跟他计较。我带有一丝挑衅式的说，“我这茶楼可不是普通的茶楼，
而是一个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欲望的心想事成茶，但对应的交易条件是献出你的灵魂，
喝了我这口茶都可以做到。”男人金色眸子缓缓抬起。“我没有愿望，我只是很渴，
想喝一碗茶。”男人的诉求虽然很平常，但我却傻了眼。
“因为之前除了前两个没有见识过我这茶厉害的人，
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七个凡人，都是直接痛快的完成交易。
献出了自己的灵魂，完成了自己的欲望，虽然更多是无根浮萍，黄粱一梦。
眼前这男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像是人间学堂里里面的学生。
倒真是给我整无语了，因为他这种没有欲望的人，喝了我的仙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我强忍不愉快，给他冲泡了一杯仙茶。没想到这个混蛋刚喝了一口，居然吐了出来，“呸，
呸，呸！你这什么破茶？亏我还听别人说你这里的茶香甜无比，回甘无穷，
怎么喝着和泔水一样？”听到男人如此说，我虽有些怒气，但是堂堂天庭七曜仙君之手，
不至于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做计较。因为我这心想事成仙草欲望茶，
的效果是根据人内心中最阴暗面的欲望而设定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完整的灵魂，
到时候祭献炼制出灭神鞭威力才会够强。所以内心欲望越重的人，灵魂越邪恶的人，
喝了我这心想事成仙草欲望茶就会觉得香甜无比，如饮仙琼，如梦似幻，如痴如醉。
而像眼前这人跟个傻子一样，灵魂单纯，无欲无求，喝了这心想事成仙草欲望茶，
就会像喝了泔水一般，苦涩至极。灵魂的“纯净”程度，简直是对我这茶楼存在意义的侮辱！
更是对我苦苦收集、只差临门一脚的宏愿的嘲讽！我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杀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不行，只差这最后一个！绝不能功亏一篑！
必须让他喝下去！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依旧柔婉，
却掩不住那丝强行压抑的颤抖：“客官说笑了，许是今日这炉火稍旺，茶叶放得多了些，
火候过了头，才显得苦涩。您再细细品品？或许……”我挤出一个自认为最蛊惑人心的笑容，
身体微微前倾，试图用眼神缠绕住他。“或许，您心中并非全无渴求？仔细想想？权力？
财富？美人？长生？只要您开口……”我的目光如同蛛网，死死缠绕着他，
试图从那清澈得令人憎恶的金色眼瞳深处，挖掘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欲望痕迹。
书生却只是微微后仰，避开了我过于贴近的气息，眉头蹙得更紧，
像是被这浓烈的异香和女人眼中的偏执灼伤。“我说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没有愿望。渴了，只想喝茶解渴。
你这茶……”他瞥了一眼碗中那浑浊深褐的液体，毫不掩饰嫌恶，“实在难以下咽。
换碗清水来吧。”“清水？”我低低地重复，那声音轻得像一声梦呓，却陡然拔高，
变得尖利刺耳，在空旷寂静的茶楼里炸开。“忘忧茶楼，岂有清水？！”所有的伪装，
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彻底崩断。心中那道名为“天道不容”的旧疤，
被眼前这“无欲”的绝对纯净狠狠撕裂，痛楚与滔天的怨毒如同决堤的洪流，
瞬间冲垮了我最后一丝仙君的理智。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灵魂的哀嚎声在她元神深处骤然放大，汇成毁天灭地的狂潮，
疯狂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灵识。只差一个！只差一个！凭什么功亏一篑？！
3 天道反噬“由不得你！”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不再是人形，
周身腾起暴虐混乱的仙力乱流，如同失控的风暴！我长发狂舞，双目赤红如血，
纤细的手指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闪电般抓向那碗令人作呕的茶汤。
书生眼中那抹淡金流光骤然亮起，带着一丝惊愕和凌厉。他反应极快，身形微动就想后撤，
同时右手本能地按向腰间那柄古朴长剑的剑柄。但我此刻爆发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
那是被逼入绝境的堕落仙君，燃烧着元神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灵魂怨毒之力的一击！
“砰！”粗陶茶碗在我指尖碎裂，滚烫浑浊的茶汤混合着尖锐的陶片碎片，
被凝聚了全部邪力与怨念的仙力裹挟着，化作一道污浊粘稠、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洪流。
书生格挡的手臂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那污浊的“茶汤”带着千钧之力，
强行灌入了他被迫张开的唇齿之间！“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震，
被那股巨大的冲力带得向后狠狠撞在土墙上，尘土簌簌落下。辛辣、苦涩、腥臭，
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极致污秽味道瞬间在他口腔、喉咙、甚至灵魂深处爆开！
比刚才浅尝时强烈万倍！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痛苦地紧闭，身体因强烈的反胃和灵魂被玷污的剧痛而蜷缩、痉挛。
洗得发白的玄青袍子上沾满了污秽的茶渍和陶片碎屑，狼狈不堪。成功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病态的狂喜，几乎要放声大笑！只要他咽下去，
只要那仙草之力引动他灵魂深处的欲望……不！哪怕没有欲望，这强行灌注的怨毒之力，
也足以将他的灵魂强行剥离出来！最后一个！终于凑齐了！我死死盯着剑客痛苦扭曲的脸，
等待着那灵魂被抽离的瞬间，等待着元神深处那庞大数字最终圆满的悸动。然而，
预期的悸动没有到来。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其细微的碎裂声，
却在我自己体内响起——咔嚓！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元神深处！
来自那方囚禁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灵魂的灵域！“呜——嗡——！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混乱到足以撕裂我的怨毒能量，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又像无数只疯狂撕咬的怨灵之口，从元神最核心处轰然爆发！
“啊——！！！”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嚎！
那声音几乎要震碎茶楼腐朽的梁柱！猛地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抱住头颅，
仿佛要将那剧痛的源头生生挖出来！是那碗茶！
是她强行灌注给书生的、蕴含了我最阴邪仙草本源之力的“茶”！那书生灵魂的纯净，
远超她的想象，远超欲望仙草所能“映照”的极限！那碗茶非但没有引动他的灵魂，
反而在接触到他纯净本源气息的刹那，如同烈火点燃了火药桶，
爆了我自身仙草本源中蕴含的、来自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灵魂的、被强行压制的滔天反噬！
那反噬不是外来的攻击，是她自身力量、自身罪孽的疯狂倒戈！
“不……不可能……”我瘫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
每一次抽搐都带出大片虚幻的血光——那是我的元神在被亿万怨念疯狂撕扯、切割！
我精心梳理的如瀑青丝瞬间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灰败，
曾经颠倒众生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布满可怖的裂痕，如同龟裂的陶俑，仙光逸散，
死气弥漫。挣扎着抬起头，视线被剧痛和逸散的仙力扭曲，模糊地看到柜台方向。
那个承载着天界仙草、象征着她最后一丝天界念想的粗糙陶罐，此刻正剧烈地震动着。
罐体表面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刺目的、混合着怨毒黑气的血光从裂缝中疯狂迸射出来，
将整个阴暗茶楼映照得如同森罗鬼蜮！罐中那几株翠绿欲滴的仙草，
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生长、扭曲、异变！翠绿褪去，化为污浊的暗红，
叶片上浮现出无数痛苦哀嚎的人脸虚影！它们不再是沟通天界的桥梁，
而是化作了引动反噬、加速我元神崩灭的触手！
“呃啊……辰……天牧……”破碎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名字，剧痛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那片刻的狂喜。元神在亿万怨灵的撕咬下飞速崩解，如同沙塔般溃散。
意识被拖入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冰寒，耳边只剩下无数灵魂歇斯底里的诅咒和尖啸。
……终究是……一场空……还搭上了自己……好痛……好冷……我蜷缩在冰冷粗粝的地面上，
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缩成一团，像一片在寒冬中迅速枯萎凋零的残叶。视线彻底模糊，
最后一丝光芒即将熄灭。无边的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
为了那虚妄的相守，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连带着那近亿万的灵魂，
一起……万劫不复……4 同心藤现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沉沦，
元神之火即将被无尽怨毒彻底扑灭的刹那——“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与威严的金色光柱，
毫无征兆地在她模糊的视野边缘、在那剑客倒下的位置，轰然爆发！那光芒如此纯粹，
如此浩瀚，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主宰生灭的无上意志，
瞬间撕裂了茶楼内弥漫的怨毒黑气和污浊血光！腐朽的木板、窗棂、梁柱，
在这纯粹神光的照耀下。如同被点燃的纸片，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
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着，没有伤及蜷缩在地的月羲娥分毫。
强光刺得残破的元神一阵剧痛，却又奇异地将我从彻底沉沦的边缘拉了回来一丝清明。
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几乎碎裂的眼珠，看向光柱的源头。
那个一身粗布麻衣、狼狈不堪的落魄书生，此刻竟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
他周身笼罩在实质般的、流淌着玄奥符文的神圣金光之中，洗得发白的玄青袍子被光芒浸透，
化作了最尊贵的帝紫！他脸上因强行灌入污秽茶汤而残留的痛苦和苍白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众生、漠然无情的极致威严。那张清俊的脸庞，在神光的勾勒下，
赫然显露出月羲娥在无数个孤寂仙夜里反复描摹、刻骨铭心的轮廓！辰天牧！那张脸，
正是我甘愿堕落凡尘、背负滔天罪孽也要奔赴的心上人——天帝之子，辰天牧！
残破的元神剧烈震荡，如同风中残烛，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得彻底熄灭。
震惊、狂喜、绝望、无地自容……无数种情绪在她濒临破碎的意识里疯狂炸开。是他？
怎么会是他？！他为何在此？以这般模样？
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切……看到自己如此丑陋、如此罪恶的模样……然而，
辰天牧那双已经完全化为纯粹熔金之色的眼眸，此刻却没有看向我。
那目光穿透了茶楼残存的墙壁，穿透了凡俗的阻隔，
死死锁定了我元神深处那方正在疯狂暴动、即将彻底炸开的灵域！“孽障！安敢噬主！
”一声断喝，如同九霄神雷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带着天帝血脉的无上威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