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坠楼的瞬间,28楼宴会厅的风卷着苏晴的笑砸进耳朵:“林晚到死都不知道,
她妈那三十万救命钱,早被陈默你填了炒房窟窿。”再睁眼,我坐在福兴机械厂的旧藤椅上,
木头的纹路硌着掌心,床头摆着和陈默的结婚照——红底照片上,我笑得一脸憨傻,
他则微微扬着下巴,眼里藏着一丝不耐烦。墙上的日历红圈圈着“2021年3月18日”,
距离我和陈默结婚,刚满三个月。指尖捏着母亲刚给的体检单,薄薄一张纸,
边角被她捏得发皱。上面“胃窦部轻度糜烂”的诊断结果刺得我眼睛发疼。前世,
我就是为了求陈默拿钱给妈治病,把这张单子撕得粉碎,哭着说“只要你救我妈,
我什么都听你的”。镜子里的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眼尾因为哭过微微发红,
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陈默不是想靠违规炒房冲业绩吗?我抽屉最深处,
还锁着他上周忘在我包里的手机,里面存着他和中介聊“阴阳合同”的全部记录。
苏晴不是想偷我身份证办信用卡吗?等我特意把身份证塞进机械厂废弃车间的旧机床齿轮里,
那里除了我,没人知道。至于我妈——医生说,只要早做手术,胃癌早期,
治愈率能到90%。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被爱情蒙眼的蠢货?以为我还会像前世那样,
拿着妈救命钱给陈默填坑,看着苏晴穿着我的婚纱嫁给他?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
眼底的红血丝里裹着淬了冰的笑意。等着吧。等你们婚礼当天,
证监会的人会堵在宴会厅门口,全网都会看见苏晴刷爆我信用卡的账单。这一次,
他们精心搭建的“幸福”,得碎在我脚下。1.警笛声混着宾客惊叫刺进耳膜时,
我正从28楼坠落。风灌进领口,像无数把小刀割着皮肤,
陈默和苏晴举着红酒杯的影子在我眼前晃,他们身后的LED屏亮着“新婚快乐”,
刺得我睁不开眼。再睁眼,刺眼的阳光从福兴机械厂宿舍的铁窗钻进来,
落在床脚那只掉了漆的暖水瓶上。我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浸透了睡衣——左手腕上,
那道被陈默推搡时撞在桌角留下的疤痕,还新鲜得发着红。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手抖着摸向床垫下,指尖触到硬纸壳的边角——是那张三万块的存折,母亲今早塞给我的,
说“刚发了退休金,你拿着备着应急”。前世,就是这钱,
被陈默用一张伪造的“母亲授权书”取走,填了他和鼎盛地产副总合谋炒房的窟窿。
等我跪在医院收费处求他时,他捏着我下巴笑得残忍:“你妈那病是晚期,治也是白扔钱。
不如给我周转,等我赚了大钱,还缺你妈的医药费?”手机在枕头下震动,
屏幕亮着苏晴的朋友圈提示。我划开屏幕,
那张刺眼的合照跳出来:苏晴穿着我送她的米白色连衣裙,半个身子挂在陈默身上,
他手在她腰后虚揽着,两人对着镜头笑得“亲密无间”,配文是“好姐妹的老公,
才是最好的归宿~”。前世我还傻呵呵地在下面评论“别闹,小心我让陈默罚你抄家规”,
现在再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醒了?”陈默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
白瓷碗沿沾着几滴糖水,他笑里带着我曾痴迷的温柔,“看你最近总没精神,特意给你炖的。
”他把碗递过来,
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手背——和前世他哄我在“共同借款合同”上签字时的温度一模一样。
“最近别总回娘家了,”他坐在床边,用勺子搅着燕窝,“妈那边有护工呢,你嫁了人,
得以咱们小家为重,知道吗?”我接过燕窝,指尖触到碗沿的烫意,低头喝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糊在喉咙里。“好啊,”我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不过我昨天整理东西,
把存折放厂里仓库了,锁在工具箱最底下,说不准以后要用呢。”陈默舀汤的手顿了顿,
勺底磕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响。他很快又恢复自然,笑着说:“还是你细心,
我就总丢三落四的。”夜里等他睡熟,我悄悄爬起来。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
照亮床板夹缝里的U盘——那是前世陈默醉酒后落在沙发缝里的,
里面存着他和中介聊“虚报房价、伪造流水”的全部记录,我当时以为是工作文件,
随手塞进了旧钱包,直到死后飘在他办公室,
才听见他跟苏晴说“幸好没被林晚那个蠢货发现”。我把U盘塞进内衣口袋,又翻出身份证,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摸到机械厂废弃车间。生锈的机床像沉默的巨兽,
我把身份证塞进最里面的齿轮,用一块抹布盖住——这里是我爸以前工作的地方,除了我,
没人会来。做完这一切,我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远处宿舍楼的灯光,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飘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是我闻了二十多年的气息。陈默,苏晴,这一世游戏规则,
得我定。2.厂里组织体检那天,更衣室比往常吵三倍。女工们围着苏晴,
看她新做的玫瑰金指甲,七嘴八舌地夸“晴晴就是洋气”。苏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余光扫到我,立刻拨开人群凑过来:“晚晚,你身份证借我用下?我忘带了,登记要用。
”她指尖在我胳膊上划了一下,指甲上的亮片蹭到我工装上,像只花蝴蝶。我“啊”了一声,
手忙脚乱地翻口袋:“奇怪,我早上还带着呢,放哪了?
”眼角余光扫到墙角——我拜托顾昭昨天刚“修”好的监控,镜头正对着我那排储物柜,
红色的录像指示灯亮得显眼。“别急,我帮你找。”苏晴说着,手就往我工作服内袋探。
她指甲尖刮过我腰侧,带着一股劣质香水味。我“哎呀”一声撞开她,故意把饭盒掉在地上,
不锈钢盆“哐当”一声,里面的咸菜撒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慌了!好像落宿舍了!
我回去拿!”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嘴上却笑得更甜:“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呀。
”我没回宿舍,径直往监控室跑。走廊里遇见李建国,他叼着烟问:“小林,
慌慌张张干啥去?”“找顾工!我东西好像被人动过!”我故意提高声音,
眼角瞥见苏晴的身影在更衣室门口晃了一下。监控室里,顾昭正对着屏幕敲键盘,
指尖在按键上翻飞,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鼻梁格外挺。他是厂里的技术大神,
也是我爸以前的徒弟,前世我跳楼那天,是他疯了一样冲过来,红着眼喊“晚晚别跳,
我帮你报仇”。这一世我找他时,只说“有人想偷我东西”,他没多问,
直接甩来句“要啥工具尽管说”。“她动手了。”顾昭头也不抬,敲了下空格键,
屏幕上立刻出现苏晴翻我储物柜的画面——她先是假装帮我整理工作服,
手指却在钱包夹层里翻来翻去,没找到身份证,又蹲下来看我鞋盒,
嘴里还嘟囔着“死丫头藏哪了”。我盯着屏幕,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她就是这么偷了我身份证,在一周内办了六张信用卡,刷爆五万多,
最后催款单寄到厂里,我被书记叫去谈话,说“女孩子要自爱,别学那些虚荣的”。“谢了。
”我声音有点发紧。顾昭忽然开口:“你妈上次说胃不舒服,我托市二院的同学挂了号,
明天上午九点,消化内科张主任的号,他看胃病最厉害。”我猛地抬头看他,他耳尖有点红,
赶紧转回头去看屏幕:“我……我就是顺手,你别多想。”我鼻子一酸。前世母亲拖到晚期,
就是因为陈默买通了小诊所的护士,把“早期”改成“晚期”,骗我说“治不好了”。
第二天从医院出来,手里攥着“胃窦部早期癌变”的报告,我腿都在抖。
张主任说:“赶紧住院手术,愈后会很好,别耽误。”阳光落在报告上,
“可治愈”三个字像是会发光。我站在医院门口,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声音笑着笑着就带了哭腔:“妈,医生说你就是老胃病,住院调理几天就好,
我这就去给你办手续。”刚挂电话,苏晴的电话就来了,声音急慌慌的:“晚晚,
我刚才在你宿舍找到你身份证了!我先拿去登记啊,体检完就还你!
” 我对着电话“哭”:“啊?那你用完赶紧还我!我妈体检报告好像有点问题,
医生说可能要住院,办手续得用身份证呢!”“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她不耐烦地挂了电话。顾昭把车停在我面前,递来一瓶水:“她拿你身份证去了建设银行,
我查了,她预约了信用卡申请。”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
压下心里的火。“不急,”我看着车窗外苏晴走进银行的背影,“让她刷。刷得越多,
罪越重。”3.母亲住院那天,陈默来了趟医院,放下一篮水果就要走。“我最近忙,
厂里要冲业绩,”他整理着西装袖口,“你在这儿盯着就行,钱不够跟我说。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块新买的劳力士,心里冷笑。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等我真要钱时,
他就开始哭穷,说“项目压了资金,你先找亲戚借借”。“好啊,”我帮他理了理领带,
指尖故意碰到他衬衫领口——那里还沾着一根长头发,是苏晴最喜欢的栗棕色,
“不过我刚交了住院费,手里有点紧,你能不能先借我点?”他脸色僵了一下,
从钱包里抽了五百块递给我:“先拿着用,不够再说。”我捏着那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