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了纪泊舟八年，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例外。
可他却为了续命，要娶一个“金凤之命”的女人。
他说她是救命药，而我这八年的陪伴，只是一杯白开水。
我用尽一切想留住他，他却甩给我一记耳光。
后来，他得知真相后悔疯了。
纪总这趟去欧洲三个月，可把我们想坏了。包厢里，油头粉面的男人举着杯，谄媚地笑着。
纪泊舟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主位上，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里明灭。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像一枚冰冷的钉子，落在我身上。
我攥着酒杯的手指一紧，杯壁上的冷雾沾湿了我的皮肤。
八年了，他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温和的，带着绝对的占有和纵容。
可今天，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摆错了位置的家具，疏离，又带着一丝不耐烦。
泊舟，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一只白得晃眼的手臂亲昵地挽住了纪泊舟的胳膊，跟妹妹介绍一下我呀。
那个女人叫郁升月。
她一出现，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俩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窥探和幸灾乐祸。
费南星在桌下狠狠掐了我一把，低声骂：岑漾，挺直腰板，别像个被捉奸的。
我当然想。
可是在纪泊舟面前，我所有的骄傲都脆得像一张纸。
他终于开了金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漾漾，过来。
不是疑问，是命令。
八年来，我从没违抗过他任何一句命令。
我磨蹭着站起来，一步一步挪过去，像是在走向行刑台。
郁升月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匹马的品相，最后，她笑了，对着纪泊舟嗔道：泊舟，这就是你养了八年的那个小妹妹？真是可爱。就是看着……胆子小了点。
小东西，纪泊舟的指腹蹭过我的脸颊，动作依旧亲昵，温度却冰凉，叫人。
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地发疼。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郁小姐，你好。
郁升月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更深。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塞进我手里。
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这是我和泊舟在寺庙里为你求的，开过光的，能静心安神。
我机械地打开。
里面不是钻石，不是宝石，不是任何纪泊舟过去会随手丢给我的东西。
是一串廉价的、颜色暗沉的檀木佛珠，上面甚至还带着一股劣质的香火气。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知道，纪泊舟为我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我十八岁生日，他送我半山别墅。我二十岁，他拍下一颗以我名字命名的粉钻。
而今天，在他缺席了我人生三个月后的重逢之日，他伙同一个外人，送了我一串几十块钱的佛珠。
像一个耳光。
一个响亮又无声的耳光，扇在所有知情人的脸上，但疼的只有我。
他在用这串佛珠告诉我——
岑漾，你该安分了。
怎么，不喜欢？纪泊舟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不喜欢，也得收着。说谢谢。
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很喜欢。谢谢你，纪泊舟。
我没有叫他“哥”。
这是八年来第一次。
他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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