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这个月家用还是三千，你省着点花。"
李婉婷把一沓零钱扔在茶几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对着手机打字。
我看着那些皱巴巴的十元二十元纸币，心里涌起一阵苦涩。结婚三年，每个月的家用从五千降到三千，而她自己的开销却越来越大。
"婉婷，这个月妈的药费要一千多，三千真的不够。"我试探性地说道。
"不够就想办法啊，我又不是印钞机。"李婉婷终于抬起头，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陈阳，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大男人，总是伸手要钱。"
我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自从她升职做了部门经理，话就越来越难听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小张啊？车子怎么样，还习惯吗？"李婉婷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愣住了。车子？什么车子？
"哎呀，你太客气了，不过是辆代步车而已。你好好工作就行，别的不用想那么多。"
代步车？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说的是什么车？
"好好好，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市中心那套我觉得挺不错的，正好适合你的身份。"
看房子？市中心？我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电话挂断后，李婉婷看到我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看什么看？小张是我的助理，公司的业务往来，你懂什么？"
"婉婷，你给他买车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那又怎么样？小张跟了我两年，业绩突出，公司奖励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李婉婷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车？多少钱？"
"一辆宝马X5，也就三十多万，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三十多万！我整个人都震住了。她给助理买三十多万的车，却每个月只给我三千块家用？
"你疯了吗？三十多万！我们房贷还没还完，你妈的医药费还欠着，你居然给助理买车？"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小声点！"李婉婷恼羞成怒，"这是公司的钱，不是我个人的钱！"
"公司的钱？那为什么你刚才说'不过是辆代步车而已'？公司买车会让你去挑选吗？还要和助理一起去看房子？"
李婉婷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硬地说："这些都是工作需要，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我死死盯着她："工作需要？那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说没钱，公司就不能报销一点吗？我想换个工作，你说风险太大，怎么到了助理那里，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能和小张比吗？人家985毕业，能力出众，前途无量。你呢？一个小职员，一个月就那点工资，还好意思和人家比？"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我的心里。原来在她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无用的废物。
"李婉婷，你变了。"我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女人，感觉她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是我变了，还是你本来就这样？陈阳，你看看你自己，三年了，还是那个样子。房子是我买的，车子是我的，连你现在的工作都是我帮你找的。你除了会花我的钱，还会什么？"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我的心上。是的，她说得没错。结婚这三年，确实是她在养着我。但是，这就意味着她可以这样对我吗？
"既然我这么没用，那我们离婚吧。"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李婉婷愣了一下，然后冷笑："离婚？陈阳，你想清楚了。离了婚你什么都没有，房子车子都是我的名字。你一个月三千块工资，租房子都不够。"
她说得对。这些年我确实没有积蓄，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日常开销上。但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想清楚了。"我看着她，"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李婉婷的表情有些慌乱："你...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是我说的。"我站起身，"李婉婷，我承认这些年是你在养我，但我从来没有主动伸手要过你一分钱。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家用的，现在却拿这个来羞辱我。"
"我...我哪有羞辱你？"
"三十万给助理买车，三千块给老公当家用。你说这不是羞辱？"我苦笑着摇头，"算了，不说了。我今晚就搬出去。"
"陈阳！你站住！"李婉婷急了，"你以为离婚是闹着玩的吗？"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不是闹着玩，我是认真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我愤怒的不是她给助理买车，而是她对我的态度。在她眼里，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李婉婷跟在我身后，语气软了下来："陈阳，你冷静点。我承认刚才说话重了点，但是你也不能一言不合就要离婚啊。"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着她："婉婷，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的母亲和你的助理同时遇到困难，需要三十万救急，你会救谁？"
李婉婷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明白了。"我继续收拾衣服，"三年了，我终于明白了。"
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婉婷突然说："陈阳，你真要走？为了三十万就要毁掉我们三年的感情？"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婉婷，毁掉我们感情的不是三十万，是你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把我当成了一个外人？"
说完，我走出了这个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夜风很冷，但我的心更冷。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站在小区门口，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唯一朋友的电话。
"喂，老王吗？是我，陈阳。我想在你那里住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