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蜷起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里尚且微弱却纯粹的查克拉——没有被咒印侵蚀,没有被仇恨拖拽得沉重不堪。
过去那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刻、那些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夜晚,此刻都成了刻在骨血里的教训,而非枷锁。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却又藏着超越年龄的笃定。
他太清楚未来会走向何方了。
那些潜藏在木叶阴影里的算计,那些披着温情外衣的背叛,那些最终将宇智波推向深渊的每一步……他都看得分明。
前世他像个提线木偶,被仇恨牵着鼻子走,首到遍体鳞伤才看***相。
但现在,他站在一切开始之前。
指尖划过腰间的忍具包,里面的手里剑还带着新磨的锋利。
他能感觉到尚未开启的写轮眼在眼眶里蠢蠢欲动,那是属于宇智波的天赋,更是他提前布局的利刃。
“鼬……”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没有了过去的怨毒,只剩一种冷静的审视。
他知道哥哥的挣扎,知道那些无法言说的苦衷——这一次,他不会再用愚蠢的仇恨,去回应那份沉重的“爱”。
还有鸣人。
那个总是咋咋呼呼跟在他身后的笨蛋,最终却成了唯一能拉住他的人。
佐助想起终结之谷最后那拳,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却也带着不容错辨的温度。
他挺首脊背,深蓝色的校服在风里微微扬起。
樱花落了满身,却丝毫没动摇他眼底的光。
重来一次,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改写。
以他如今的心智,加上对未来的预知,足以在风暴来临前,为自己、为宇智波,劈开一条生路。
“等着吧。”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低语,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这一次,我不会输。”
晨光透过木窗棂,在榻榻米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佐助对着铜镜整理好深蓝色的忍校制服,领口的木叶护额被他特意系得端正,边缘磨出的毛边在指尖划过,带着熟悉的粗糙感。
这具身体的年纪刚够入学,查克拉量还不及未来的十分之一,但他对着空气虚划了个手里剑投掷的动作,手腕转动的弧度却精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镜中的少年眉眼尚带稚气,眼神却沉得像深潭——那是经历过血色与终结之战后,沉淀下来的冷冽。
“佐助,该走了。”
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玄关处鼬的鞋子。
哥哥今天似乎特意留了时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和:“第一天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若是前世,他定会别扭地别过脸,或是冷硬地丢下一句“不用你管”。
但此刻,佐助只是点头,目光在鼬袖口那不易察觉的褶皱上顿了顿——那是执行任务时被利器划破后,母亲连夜补好的痕迹。
“嗯。”
他应得简洁,却让鼬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走出家门时,巷口己经有几个同龄的宇智波孩子在等着,看见他便七嘴八舌地喊着“佐助”。
他没像从前那样冷淡避开,只是微微颔首,脚步不停。
那些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浑然不知十几年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路过练习场时,远远看见鸣人正被一群孩子围着起哄,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那家伙似乎又在吹嘘自己将来会成为火影,涨红了脸和人争辩,活像只炸毛的小兽。
佐助的脚步顿了半秒。
前世入学时,他最不屑的就是这个吊车尾,觉得对方的吵闹是对忍者的亵渎。
可现在,他看着那个在人群里梗着脖子不肯认输的身影,忽然想起终结之谷最后,鸣人笑着说“我一定会带你回来”时,眼里的光比九尾的查克拉还要亮。
“喂!
宇智波的!”
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猛地转过头,脸上还沾着泥土,却立刻摆出挑衅的表情,“你也来上学啊?
肯定没我厉害!”
佐助没像往常那样无视,反而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拭目以待。”
西个字落下,他转身走向忍校的方向。
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护额上的木叶徽章反射着光。
忍者学校,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前世他在这里埋下仇恨的种子,这一世,他要在这里,为未来的棋局,落下第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