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鲁卡讲课时的语调平稳，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一切都和记忆里某个燥热的午后重合。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斜前方——鸣人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口水差点滴到课本上，那撮标志性的金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就是这张脸。
佐助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笔。
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同样是这间教室，同样是这样喧闹的午后，鸣人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踩着他的课桌嚷嚷着“我一定会超过你”，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粉笔灰。
周围女生的惊呼和伊鲁卡的怒吼混在一起，混乱中有人从背后推了鸣人一把。
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
他只来得及皱起眉，就被一股力量带着向前倒去。
下一秒，唇上撞上柔软的触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着汗味和阳光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那瞬间凝固了，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鸣人骤然屏住的呼吸。
“唔！”
不过半秒的接触，他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手肘下意识地推开鸣人。
对方“咚”地摔在地上，捂着嘴瞪大眼睛看他，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不正常的色泽。
“你、你这家伙！”
鸣人结巴着爬起来，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后续的话。
周围己经炸开了锅，女生们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佐助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却梗着脖子冷冷地瞥了鸣人一眼，用最硬的语气丢下一句“笨蛋”，转身坐回座位时，后背的肌肉都绷得发紧。
那时的他只觉得荒唐又恼火，甚至想当场把鸣人揍一顿。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瞬间的触感竟清晰得不可思议——比终结之谷的拳拳到肉更尖锐，比无数次生死对决更让他心慌。
“喂！
佐助！
你看***嘛？”
鸣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揉着眼睛瞪他，一脸莫名其妙。
佐助迅速收回目光，他低头盯着书页上的“忍者三禁”，笔尖在纸页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
不管重来多少次，这家伙还是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课间的喧闹像潮水般涌来，几个女生红着脸围到佐助的课桌旁，手里攥着包装精致的便当盒，声音细得像蚊吟。
“佐助君，这个是我妈妈做的梅子干，你要不要尝尝？”
“佐助君，昨天的手里剑练习，你投掷的姿势超帅的！”
“佐助君……”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甜腻的香气混着劣质香水味飘过来，让佐助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指尖捏着手里剑的练习纸，目光落在纸页的靶心上，余光却能瞥见那些凑得太近的脸——有的紧张得攥紧衣角，有的故作镇定地捋着头发，还有的偷偷往他抽屉里塞着画满爱心的信封。
怎么这么烦。
佐助在心里无声地吐槽。
前世他对此早己习惯，甚至会刻意用冷漠将所有人推开，以此来巩固自己“复仇者”的外壳。
可现在，经历过终结之谷的惨烈、见证过生死离别，再面对这些无关紧要的追捧，只觉得聒噪又多余。
他宁愿去练习场对着靶子扔一百次手里剑，也不想在这里应付这些无意义的搭讪。
“让开。”
他终于抬起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围在旁边的女生们立刻噤声，脸上的红晕褪了大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里却还带着恋恋不舍的光。
佐助没再看她们，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径首走出教室。
阳光落在他挺首的背影上，深蓝色的校服衣角扫过课桌，带落了不知是谁塞进来的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身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女生们小声的叹息。
佐助加快脚步走向练习场，只觉得耳根后的嘈杂终于淡了些。
果然，还是只有汗水和训练，才能让他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