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粘好的奖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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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是被台灯的光晃醒的。

暖黄色的光透过纱布灯罩漫出来,在墙上投下细碎的纹路——那是父亲昨晚连夜糊的,用的是她撕了的漫画纸,边角还粘着没撕干净的胶带。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校服换成了干净的睡衣,袖口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柜上放着杯温水,杯底沉着几粒没化的冰糖,是母亲总说“润嗓子”的那种。

地上的书包开着口,那半包烟被倒了出来,烟卷全被揉成了渣,混在撕碎的漫画纸里。

而那本漫画本被摊开,夹着的奖状露在外面,透明胶带在边角绕了三圈,粘得比相框里还结实。

林小满的指尖碰了碰胶带,硬邦邦的,边缘割得指腹发麻。

她突然想起昨晚蹲在门口的样子,喉咙里的呜咽声像堵在管道里的水流,撞得五脏六腑都疼。

“醒了?”

母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手里端着碗粥,“我熬了小米粥,放了点南瓜。”

林小满没说话,掀开被子下床。

母亲的目光落在她脚上,突然转身从鞋柜里拿出双棉拖:“地上凉,你昨天……好像有点发烧。”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碰碎什么。

林小满低头穿鞋,看见母亲的右手缠着纱布,指缝里还透着点红——是昨天捡草莓时被划的伤口。

“爸呢?”

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去厂里了,”母亲把粥放在桌上,“说今天有批急活,得早点去。”

林小满扒拉着粥,南瓜的甜混着小米的香,却咽不下去。

她想起张阿姨说的“手背上的伤又裂了”,想起父亲藏在蛇皮袋里的红草莓,想起他蹲在楼道里磨台灯时,袖子上沾着的废铁锈。

“妈,”她突然开口,粥勺“当”地撞在碗沿上,“我……我想复读。”

母亲端着咸菜碟的手猛地一顿,眼睛慢慢红了,却笑着说:“傻孩子,你不是高三吗?

复什么读……我想好好学。”

林小满的声音发紧,“我想考大学。”

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夜,带着铁锈味。

昨晚她蹲在门口哭够了,偷偷摸进客厅,看见父亲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台灯的光给她粘奖状。

他的左手按着奖状边角,右手捏着胶带,手背上的纱布渗着血,却一下下粘得极认真,像在修复什么稀世珍宝。

母亲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粥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好,好啊,”她抹着眼泪笑,“妈这就去给你买辅导书,你想补哪科都行,钱不够……妈去跟你姨借点。”

“不用。”

林小满放下粥勺,“我用以前的书就行。”

她的课本其实都在,被她塞在衣柜最底层,上面堆着旧衣服。

昨晚她翻出来时,发现每本的扉页都写着日期,是父亲的字迹——“2023.9.1 高二开学2024.3.15 模考加油”,最后一页是空白,却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吃过早饭,林小满抱着课本往学校走。

路过菜市场时,草莓摊老板娘喊住她:“小满,你爸早上来买了豆浆,说让你上课别犯困。”

她摸了摸书包侧袋,果然有个温热的玻璃瓶。

阳光穿过瓶身,在地上投下圆圆的光斑,像块融化的金子。

教室的门虚掩着,早读声从里面飘出来。

林小满站在门口,听见后桌的女生在背英语单词,声音清脆——是上次嘲笑她“装模作样”的那个。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全班的目光“唰”地投过来,后桌的女生愣了一下,手里的单词本差点掉在地上。

林小满没看任何人,径首走到座位上,把课本摊开。

第一页的日期旁边,她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草莓,红得像昨天摔在地上的那一颗。

早读课代表收作业时,在她桌上顿了顿:“林小满,你的数学作业……我写了。”

林小满把作业本递过去。

是昨晚补的,写得歪歪扭扭,有几道题还空着,但字迹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背。

课代表惊讶地挑了挑眉,转身走了。

后桌的声音又传过来,这次很轻:“你……真要学啊?”

林小满没回头,只是把课本翻得更开了些。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页上,把“函数概率”这些曾经让她头疼的词,晒得有了点温度。

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

那些落下的知识点像拦路的石头,周围的目光像扎人的刺,甚至她自己,也可能在某个深夜突然想放弃。

但此刻,她摸着书包里温热的豆浆瓶,想起父亲粘奖状时渗血的纱布,想起母亲掉在粥碗里的眼泪,突然觉得,疼一点没关系。

至少这次,她是朝着光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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