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又煮了两大盆凉粉草水,凝固后足有满满一盆冰粉。
张氏帮着她把冰粉切成小块,装在一个干净的木盆里,红糖水里又加了点井水镇着,虽然没有冰块,但也带着凉意。
家里没有像样的碗,她就找了几个粗瓷小碟子,洗得干干净净。
李老实被她的劲头打动了,主动说:“我送你去镇上。”
山路不好走,李老实推着家里那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刘祎韵坐在边上,扶着装冰粉的木盆。
一路上,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笔生意,能不能成,就看今天了。
到了镇上,天才大亮。
市集己经热闹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菜的、卖肉的、耍杂耍的,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李老实把独轮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靠近卖糖水的摊子。
刘祎韵深吸一口气,学着周围小贩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喊道:“卖冰粉咯!
解暑降温的冰粉!
不好吃不要钱!”
她的声音清脆,加上“冰粉”这名字新鲜,很快就有人好奇地围了过来。
“小姑娘,你这冰粉是啥玩意儿?”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来问。
“是用凉粉草做的,你看,”刘祎韵用勺子舀起一块冰粉,“滑溜溜的,像果冻一样,浇上红糖水,又凉又甜,夏天吃最解暑了!”
“看着倒还行,多少钱一碗?”
有人问。
“便宜!
两文钱一小碟!”
刘祎韵报了个良心价,她知道镇上的糖水也要一文钱一碗,她这冰粉用料更费,两文钱不算贵。
“两文钱?
有点贵了吧。”
有人嘀咕。
刘祎韵早有准备,笑着说:“这位大叔,我这冰粉是纯手工做的,光煮凉粉草就煮了一个时辰呢。
您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她说着,舀了一小勺,递给刚才嘀咕的大叔。
大叔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圆了:“嘿!
还真不错!
凉丝丝的,滑溜溜的,甜滋滋的,真舒服!
给我来一碟!”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掏钱:“给我来一碟!”
“我也要!”
刘祎韵手脚麻利地盛冰粉、浇糖水、撒山楂碎,李老实就在一旁帮忙收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眼里满是惊讶和自豪。
不到一个时辰,满满一盆冰粉就卖得差不多了。
最后还剩下一点,刘祎韵给旁边卖糖水的大娘送了一小碟,大娘尝了赞不绝口,收摊的时候,刘祎韵数了数钱,竟然有足足五十文!
五十文钱,够买两斤糙米了,够家里吃好几天的。
她和李老实推着独轮车往回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二丫,你可真行!”
李老实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激动。
刘祎韵心里也甜滋滋的:“爹,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会赚更多钱的。”
回到村里,刚到家门口,就见奶奶李氏叉着腰站在那里,一脸不善。
刘祎韵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向来偏心大伯家,对他们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肯定是听说她们去镇上赚钱了。
“好啊!
老二家的,你家二丫刚醒就不安分,竟然跑到镇上去抛头露面赚钱?
赚了钱也不知道孝敬我老婆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李氏一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张氏吓得赶紧把钱往身后藏,嗫嚅着说:“娘,没……没赚多少……没赚多少?
我都听说了,卖了一早上,能少得了?”
李氏说着,就伸手去抢张氏手里的钱袋,“拿来!
给我!”
“住手!”
刘祎韵往前一步,挡在娘身前,冷冷地看着李氏,“奶奶,这钱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是给我娘买药、给弟弟买粮食的,凭什么给你?”
她这一嗓子,把李氏吓了一跳。
以前的李二丫懦弱胆小,见了她就躲,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反了你了!
我是你奶奶,你赚了钱就该孝敬我!”
李氏撒泼道。
“孝敬可以,但得看我愿不愿意。”
刘祎韵毫不示弱,“您要是好好说话,我或许还能给您几文钱买块糖吃。
但您这样抢,一分都别想拿到!”
她知道对付这种人,软弱只会被欺负,必须硬气。
李氏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刘祎韵眼里的劲,竟然有点发怵。
这时候,李老实也站了出来,虽然还是闷葫芦,但挡在了妻女身前,意思很明显。
李氏见状,知道讨不到好,狠狠“呸”了一口:“白眼狼!
一家子白眼狼!”
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氏松了口气,拉着刘祎韵的手:“二丫,你刚才太冲了,要是惹你奶奶不高兴……娘,别怕。”
刘祎韵拍拍她的手,“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钱是咱们自己赚的,谁也别想抢。”
李老实也点了点头:“二丫说得对。”
刘祎韵知道,这只是开始,家里穷,是非就多,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她看着手里的钱袋,心里盘算着:冰粉能赚钱,但光靠冰粉不够。
她得再想想别的吃食,把生意做起来,让家里彻底富起来,看谁还敢欺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