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三年给家里打了60万。我妈却打电话说,弟弟没钱娶媳妇,
让我再打点。我怒了,回家想问个清楚。却看到我妈和我弟媳,
正拿着我的血汗钱在院子里一张一张地点。弟弟冷笑:“长兄如父,你出钱不是应该的?
”01非洲的太阳,能把人活活烤掉一层皮。汗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蒸发干净,
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霜。我刚从一个五十多米深的基坑里爬上来,
安全帽的带子勒得我下巴生疼,浑身被汗水和泥浆裹成一个壳。
手机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像一团灼热的火。我划开接听,
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妈赵桂芬那熟悉又尖锐的声音就刺了过来。“小默啊,你那边方便吗?
家里有点事。”我灌了一大口水,喉咙里的灼热感才稍微退去一点。“妈,你说。
”“你弟弟,林强,要结婚了,女方那边催得紧,
彩礼还差着一大截呢……你看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给你弟凑点?”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工地的打桩机狠狠砸了一下。我拼了命在非洲干了三年,没日没夜地加班,
冒着感染疟疾的风险,躲过好几次部落冲突的流弹,才攒下了六十万。这六十万,
我一笔一笔地转回家,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地备注着“父亲手术费”。我爸三个月前突发中风,
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否则就是半身不遂,甚至有生命危险。“妈,我那六十万呢?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我不是打给你给我爸做手术的吗?手术做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赵桂芬带着哭腔的声音。“哎呀,你爸那个病,
哪是说做手术就行的?不得先调理身体吗?买药、托人、打点关系,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你那点钱,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她哭诉着,数落着家里的不易,
仿佛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甩手掌柜。可我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每个月都打电话回去,她每次都告诉我,爸恢复得很好,手术很成功,让我安心工作。
“妈,你把电话给爸,我跟他说几句。”“你爸刚睡下!你别吵他!你个当哥的,
就不能为你弟多想想?他可是你亲弟弟!他结不了婚,我们林家的脸往哪儿搁?
”亲弟弟……我挂了电话,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我看着远处漫天的黄沙,
第一次觉得那么刺眼。我立刻跟工头请了假,定了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
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我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我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漏洞。
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飞机落地,我甚至来不及倒时差,
直接打车冲回了那个阔别三年的家。老旧的院门虚掩着,我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院子中央的小方桌旁,我妈赵桂芬,我弟林强,
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我未来的弟媳,三个人正围在一起。桌上,
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红色钞票。阳光下,那些崭新的百元大钞红得发亮,红得刺目。
我妈拿着口水沾湿了手指,一张一张地数着,脸上的笑容像是盛开的菊花,
每一道褶子里都写满了得意和满足。弟媳在一旁,眼神发光,嘴里不停地夸着:“阿姨,
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钱凑齐了。”我弟林强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脸理所当然的倨傲。
这一幕,和谐又美满。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我的心窝。我僵在原地,
感觉手脚冰凉。那是我在工地上用命换来的钱。每一张,都浸透了我的汗水,
甚至是我工友的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脚下的步子重得像是灌了铅。“妈,你们在干什么?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三个人闻声同时回头,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赵桂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想把桌上的钱收起来。“小默?
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没理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钱。“我问你们,
这钱是哪儿来的?”林强站了起来,把赵桂芬护在身后,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哥,
你回来就跟审犯人一样,什么态度?”我没看他,只看着我妈,一字一顿地问:“我爸呢?
我爸的手术呢?”赵桂芬眼神躲闪,矢口否认。“什么六十万?我没收到过!
你是不是在外面发财发昏了头,回来胡说八道!”她开始耍赖,声音也拔高了八度,
想用气势压倒我。“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你现在出息了,回家就来找我的茬!
我真是命苦啊!”林强冷笑一声,吐了个烟圈,烟雾喷在我脸上。“长兄如父,
你给我结婚出钱,不是应该的吗?”应该的?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
扎进我的耳朵里。我心口一窒,再也顾不上他们,疯了一样冲进里屋。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爸,那个曾经能扛起半边天的男人,
此刻正躺在角落一张狭窄的木板床上。房间阴暗,没有一丝阳光。
他身上盖着一床又薄又旧的被子,眼窝深陷,脸颊瘦得脱了相,眼神浑浊,毫无光彩。
床头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廉价的药瓶,上面印着最普通的降压药的名字。
根本不是我千叮万嘱,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进口特效药。我爸看到我,
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含糊声音。
两行眼泪,顺着他干枯的眼角,无声地滑落。我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我感觉不到愤怒了。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我被骗了。被我最亲的家人,彻头彻尾地,
当成一个傻子,一个工具,欺骗得干干净净。我的血汗钱,我父亲的救命钱,
成了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资本。而我的父亲,却被他们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
扔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等死。02我拿起桌上那瓶廉价的药,
转身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小屋。我走到院子中间,把药瓶狠狠摔在桌上。塑料瓶子弹起来,
滚落在赵桂芬的脚边。“这就是你说的‘调理身体’?”我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她,
“这就是你说的‘手术很成功’?我爸的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的质问像一记耳光,
扇在了赵桂芬的脸上。她的脸色先是一白,随即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有一丝愧疚,
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我怎么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兄弟俩拉扯大,
没有我,有你们的今天吗?你现在翅膀硬了,飞出去了,回来就审问你老娘了?林默,
你还有没有良心!”她开始哭天抢地,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一旁的弟媳立刻帮腔,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哥,你常年在外面当大老板,
哪里知道我们在家照顾爸有多辛苦。那些好药多贵啊,跟喝金子似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大老板?我看着自己手上因为常年握着钢筋而磨出的厚茧和伤疤,觉得无比讽刺。
我懒得再跟她们废话,直接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把转账记录怼到赵桂芬的眼前。
“看清楚!”“每一笔转账,后面都清清楚楚地备注着‘父亲手术费’!一共六十万,
一分不少!”“你说你没收到?钱长腿自己跑了?”白纸黑字的记录,铁证如山。
赵桂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慌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林强见状,
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够了!不就是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彻底撕破了伪装,从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也重重地摔在桌上。
“钱在这儿!给你大侄子买婚房了!全款!”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愧疚,
只有一种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和理直气壮。“你是我哥,你当大哥的,为弟弟出这点钱,
难道不应该吗?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房产证。鲜红的封皮,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亮。我打开那本房产证,
上面赫然写着林强和他未婚妻的名字。地址是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全款付清。六十万。
我爸的命。我气到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带着痛楚。我抬起头,一字一句地,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爸的命,就值不上你一套房?”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
扎在院子里的每个人心上。赵桂芬不哭了。弟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林强梗着脖子,
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微弱的呜咽声。是我爸。他听到了。
他什么都听到了。那个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我冲进屋里,
看到我爸浑浊的眼睛里,正不断地涌出泪水。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绝望,
还有一丝……愧疚。他在为自己拖累了我而愧疚。那一刻,
我心中对母亲这个角色最后一丝的幻想,彻底破碎了。碎得连渣都不剩。这个女人,
不是我的母亲。她是刽子手。是踩着我父亲的生命,去满足她另一个儿子私欲的刽子手。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吵。因为我知道,跟一群没有人性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我转身,
摔门而出。身后,传来赵桂芬的叫骂声和林强的冷哼声。我充耳不闻。心,
已经死在了那个阴暗的房间里。但仇恨的种子,却在死灰般的心底,疯狂地生根发芽。
03我没有走远。出了村口,我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市中心医院。
”那是我当初特意查好的,我们市里心脑血管科最好的医院,也是我一再叮嘱我妈,
一定要带我爸去做手术的地方。我要去求证。求证我心中那个最坏,也最接近真相的猜测。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我付了钱,径直走向住院部。凭着记忆,
我找到了心脑血管科的护士长。我拿出我爸的身份证复印件照片,递给护士。“您好,
我想查一下林建国这位病人的情况。”护士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林建国?
他三个月前就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出院了?那……手术做了吗?
恢复得怎么样?”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道。
护士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听到了我的问话,扶了扶眼镜。
“你是林建国的儿子?”我点了点头。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根本没做手术。
”这六个字,像晴天霹雳,在我头顶炸响。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
医生见我脸色惨白,便让我跟他到办公室里坐下。他给我倒了杯水,声音里带着一丝同情。
“当时你父亲送来的时候,情况确实很危险,我们建议立刻手术。家属也同意了,
还交了一笔钱。”“但是,没过两天,你母亲又来了,说费用太高,承担不起,
强烈要求出院,只做基础的保守治疗。”“我们劝了很久,但家属坚持,我们也没办法。
最后,她取走了大部分的钱,只留下了几万块的治疗费,就带着你父亲出院了。
”医生看着我,欲言又止。“小伙子,你父亲的病,拖不得啊。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六十万。他们连演一场戏给我看,
都懒得演。他们只是象征性地交了一点钱,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把我爸从医院拖了回去,
任由他自生自灭。我回想起过去这几个月,我每次满怀期待地打电话回家。电话里,
赵桂芬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我:“小默,你放心,手术很顺利,
医生说你爸恢复得特别好。”“钱的事情你别担心,都花在刀刃上了。
”“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呢。”那些温柔的谎言,此刻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
我站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看着人来人往,觉得整个世界都荒谬得可笑。我没有回家。
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的家了。那是一个狼窝。一个吸食我血肉,啃噬我骨髓的狼窝。
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窗户。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得发疼,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的计划。夜深了。
城市的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摸出手机,屏幕的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我翻出通讯录,拨通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喂,林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惊喜的女声。是许蔓。我的青梅竹马。听到她的声音,
我一直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差点断裂。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小蔓,
是我。”“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04许蔓是连夜从邻市赶过来的。
她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风尘仆仆,眼里却满是关切和担忧。“林默,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旅馆昏暗的灯光下,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从我妈的电话,
到院子里数钱的那一幕,再到医院里那个残酷的真相。我讲得很平静,没有嘶吼,没有哭泣,
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可许蔓的眼圈,却一点点红了。她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一拳砸在桌子上。“太过分了!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许蔓现在是一家律所的律师助理,虽然还没正式执业,但专业知识比我懂得多。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林默,你先别冲动。这件事,
我们不能只靠吵架解决,必须用法律。”她拿出纸笔,条理清晰地为我分析。
“你打给他们的这六十万,虽然是赠与,但属于‘附义务的赠与’。你的义务,
是明确要求这笔钱用于你父亲的治疗。现在,他们没有履行这个义务,反而将钱款挪作他用,
这已经构成了根本性的违约。”“你有权要求他们返还这笔钱。”“最关键的,是证据。
”她看着我,“你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备注了‘父亲手术费’,
这是最直接、最有利的铁证。但还不够,如果能有他们亲口承认挪用钱款的录音,
那我们就稳赢了。”录音。许蔓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需要一个让他们亲口承认的机会。“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眼里的迷茫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坚定。许蔓看着我,有些担心。“林默,你要稳住。接下来,
你可能要受点委屈,但这是为了最后的反击。”我懂她的意思。引蛇出洞。第二天,
我去了市里最好的商场,买了一堆昂贵的礼品。然后,我提着这些东西,
重新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我到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午饭,
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有鱼有肉。看到我,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妈,弟,弟媳。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姿态放得很低,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我常年在外面,
不了解家里的难处。弟弟结婚是大事,钱花了就花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服软”,
让他们脸上的警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赵桂芬立刻就坡下驴,
拉着我的手,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白眼狼。你能想通就好,
你能想通就好啊。”林强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弟媳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一场家庭风波,似乎就这么被我“低头认错”给化解了。我默默地坐下,拿出手机,
装作在看新闻,手指却在屏幕下方,悄悄按下了录音键。我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然后,我用一种带着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妈,那六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