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负

龟负

作者: 作者wybwkh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龟负》是大神“作者wybwkh”的代表冰冷巨龟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1 风暴中的巨龟风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巨在墨黑的海面上横冲直狂浪扭曲翻卷带着摧毁一切的蛮狠狠砸在孤悬海外的沧溟岛嶙峋的礁石发出天崩地裂的轰碎玉般的浪沫被暴风攫狠狠甩向空化作一片片冰冷刺骨、带着咸腥气息的针劈头盖脸地抽打下峭壁顶那座白色的灯塔如同被遗忘的古老巨在狂风和浪沫的疯狂冲刷下沉默挺塔顶巨大的透镜那束穿透厚重雨幕的昏黄光是这片...

2025-08-04 12:24:42

1 风暴中的巨龟风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巨兽,在墨黑的海面上横冲直撞。

狂浪扭曲着,翻卷着,带着摧毁一切的蛮力,狠狠砸在孤悬海外的沧溟岛嶙峋的礁石上,

发出天崩地裂的轰响。碎玉般的浪沫被暴风攫住,狠狠甩向空中,

化作一片片冰冷刺骨、带着咸腥气息的针雨,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峭壁顶端,

那座白色的灯塔如同被遗忘的古老巨人,在狂风和浪沫的疯狂冲刷下沉默挺立。

塔顶巨大的透镜后,那束穿透厚重雨幕的昏黄光柱,

是这片狂暴怒海中唯一微弱而固执的秩序,是黑夜与绝望里仅存的、不肯熄灭的呼吸。

光柱扫过之处,短暂地撕裂混沌,旋即又被更浓稠的黑暗和雨浪吞没。塔下,

一道枯瘦的身影正顶着狂风,艰难地挪动。是海爷。

他身上的旧油布雨衣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像一面破败的旗帜,随时可能被扯碎卷走。

粗粝的麻绳紧紧捆在他腰间,另一头死死系在灯塔基座那冰冷坚固的铸铁环上。

绳索绷得笔直,在狂风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拽动都几乎要将这嶙峋的身躯拖倒,

抛入下方那片吞噬一切的墨色深渊。他佝偻着背,深深埋着头,几乎是在一寸寸地往前挪,

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要将自己钉进脚下湿滑的岩石里。浑浊的老眼透过被雨水糊住的眼帘,

死死盯着前方那一片被灯塔微光勉强勾勒出的、陡峭而危机四伏的崖壁小径。

他必须去检查塔基的排水沟,不能让任何一处堵塞——在这天地震怒的时刻,

灯塔便是唯一的航标,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就在他挣扎着转过一道被浪花舔舐得异常湿滑的岩角时,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重重向前扑倒,半边脸颊和肩膀狠狠砸在冰冷粗砺的岩石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险些窒息。他下意识地伸手乱抓,指尖在湿滑的苔藓和岩石缝隙间徒劳地划过。就在这时,

他浑浊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下方不远处,一块向内凹陷的狭窄岩窝里,

似乎有一团异常庞大的、与周围嶙峋礁石截然不同的深色轮廓。

那轮廓在灯塔光柱扫过的瞬间,极其微弱地、如同叹息般起伏了一下。海爷的心猛地一沉。

他强忍剧痛,挣扎着爬起身,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去几步,

将自己贴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灯塔的光柱又一次扫过,

如同天神短暂垂落的审视目光,将那岩窝照亮了一瞬。一只龟!一只难以想象的巨龟!

它的背甲巨大、厚重,宛如一块沉睡了千万年的古老玄铁,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被海水浸泡得发黑的藤壶和牡蛎壳,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其间,

仿佛刻满了无人能懂的时间密码。它的头颅无力地耷拉在冰冷的礁石上,

脖颈的皱褶里嵌满了沙砾。最触目惊心的是它左侧后肢附近,

一道尺余长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边缘已被海水泡得发白,露出里面深色的组织,

暗红的血渍在墨绿的甲壳上洇开一大片,又被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稀释。

巨龟似乎察觉到了上方的动静,沉重的眼皮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眼神浑浊不堪,

像是蒙着整个大海最深处的迷雾,却在那迷雾深处,

暂地掠过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的光亮——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生机的微弱感知,

旋即又被巨大的痛苦和疲惫彻底淹没。眼皮沉重地合上,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海爷的呼吸停滞了。在这片被风暴统治的死亡之地,在这连海鸟都早已藏匿无踪的绝境,

这只巨兽是怎样被滔天的巨浪抛掷到此处?又带着怎样沉重的创伤?

一股混杂着震惊、怜悯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如同冰冷的海水,

瞬间淹没了老守塔人苍老的心房。他几乎能感觉到那巨龟沉重的呼吸,

每一次都艰难地牵动着伤口,每一次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不再犹豫。

腰间的麻绳勒得生疼,但他已顾不上了。他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贴着湿滑的岩壁向下攀爬,

每一步都异常谨慎,碎石和湿苔在脚下簌簌滑落。风浪的咆哮在耳边如同巨兽的嘶吼,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凝聚在那岩窝里垂死的巨龟身上。他粗重的喘息混在风暴的喧嚣里,

微不可闻。终于,他下到了岩窝边缘。这里比上面稍避风些,

但冰冷的海水仍随着浪涌的节奏,一次次漫过巨龟的下半身,冲刷着那道可怕的伤口。

海爷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带着几十年与海搏斗留下的粗糙老茧,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边缘,

轻轻抚上巨龟冰冷的甲壳。那甲壳坚硬如铁,透骨的凉意瞬间沿着指尖直窜上来。

巨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死去。“老伙计……”海爷的喉咙有些发紧,

声音被风撕扯得破碎不堪,“挺住啊……”他费力地解开缠在腰间的麻绳,

摸索着将绳头绕过一块凸起且异常稳固的礁石根部,打了个死结。另一头,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巨龟相对完好的前肢下方,紧紧缠了几圈,又打了个结实的扣。

绳索瞬间绷紧,将巨龟庞大的身躯稍稍固定住,避免下一次大浪袭来时被彻底拖入深海。

做完这一切,海爷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白气瞬间被风卷走。

他脱下早已湿透的旧油布雨衣,不顾自己瞬间被冰冷的雨水浸透,将那点聊胜于无的遮挡,

尽可能地覆盖在巨龟巨大的头部和伤口附近。“等着,我弄点药来!

”他对着巨龟的耳朵大声喊道,明知它可能根本听不见,或是听不懂。他不再看那巨龟,

咬紧牙关,抓住那根救命的绳索,开始向灯塔方向攀爬。湿透的粗布衣服紧贴在身上,

冰冷刺骨,每一次拉扯绳索,手臂和腰背的肌肉都酸痛欲裂。狂风像无数只无形的手,

疯狂撕扯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从峭壁上掀飞。他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那根在风中绷紧、呻吟的麻绳,一寸寸地向上挪动。

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又涩又痛。灯塔的光柱在他头顶上方执着地旋转着,

那昏黄的光晕,此刻成了支撑他向上攀爬的唯一信念。峭壁的岩石冰冷而湿滑,

每一次落脚都需万分谨慎,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药,

必须拿到药!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海爷终于挣扎着翻上了灯塔基座旁的平台。他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像一架破旧的风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枯槁的脸颊,

带走最后一丝微弱的体温。他强迫自己喘息片刻,积攒起一丝力气,

才踉跄着撞开灯塔底层那扇沉重的小木门。温暖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熟悉的桐油、海盐和旧木头的混合味道。这狭小的空间是他唯一的堡垒。

他顾不上换下湿透的冰冷衣物,也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雨水,

跌跌撞撞扑向角落那个敦实的旧木柜。柜门打开,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灯塔维护的工具、备用灯油和一些岛上自制的应急伤药。他颤抖着手,

抓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陶罐,又扯过一块相对干净的旧帆布。

罐子里是他用岛上常见的苦艾草、止血藤捣烂混合鱼油熬制的土药膏,颜色乌黑,气味刺鼻,

但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他胡乱地往帆布上挖了一大坨粘稠的药膏,将陶罐塞回柜子,

抱着帆布包,再次冲进了门外狂暴的风雨世界。绳索还在。他顺着绳索再次滑下,

回到那处岩窝。巨龟依旧静静趴着,只有微微起伏的背甲证明它还活着。

雨水冲刷着它身上的血污,伤口在昏暗中显得更加狰狞。海爷跪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厚厚地涂抹在巨龟那道翻卷的伤口上。药膏的浓烈气味瞬间被海风稀释。

他又用力撕开自己粗布内衫的下摆,扯成几条布带,蘸了些雨水拧干,

极其笨拙却又无比专注地,试图将那巨大的伤口包扎起来。布带太短,伤口太长,

他只能勉强覆盖住中间最严重的一段。海爷的手因寒冷和疲惫而剧烈颤抖,布条几次滑落。

他低声咒骂着,不知是骂这恶劣的天气,还是骂自己不中用的老手。终于,

布条勉强固定住了。他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礁石上,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眩晕。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流进脖子,冻得他牙齿打颤。

他望着巨龟在药膏覆盖下似乎略微平稳了些的呼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抬手抹去流进眼里的雨水,

龟喃喃道:“撑住……老伙计……药上了……能熬过去的……”风雨声淹没了他微弱的话语。

他靠在礁石上,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极度的寒冷和疲惫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

将他拖向无边的黑暗。在意识彻底沉沦之前,他似乎看到巨龟那沉重如山的眼皮,

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2 负岛之契不知昏睡了多久,

海爷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唤醒。不是灯塔的轰鸣,也不是窗外依旧咆哮的风雨。

他发现自己仿佛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深蓝之中。没有光,没有声音,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来自万古之前的静谧与压力。他低头,惊骇地发现自己脚下,

赫然踏着一片巨大得望不到边际的、布满玄奥沟壑和古拙纹路的……龟甲!这龟甲之巨,

仿佛承载着整片海洋的重量。那些深深刻印在甲片上的纹路,绝非自然的造物,

它们蜿蜒盘曲,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充满洪荒气息的图案,

更像是某种早已失落的庞大符咒。海爷如同微尘般站立其上,渺小感让他灵魂都在震颤。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坚硬、仿佛亘古不变的甲壳表面。

就在指尖触碰到其中一条深邃纹路的刹那——嗡!

一道难以形容的、无声的涟漪以他的指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去!

脚下那片沉寂万古的龟甲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纹路如同被点燃的熔岩之河,瞬间亮起,金红色的光芒撕裂了深沉的幽蓝!

这些光之纹路急速流动、汇聚,在他脚下飞快地勾勒、变幻,

最终定格成一片清晰无比的……地图!地图的中心,赫然是沧溟岛的轮廓,纤毫毕现。

岛屿东侧,距离海岸线约莫三五里的一片海域深处,

一个醒目的、由光芒旋涡构成的标记在疯狂闪烁。

那标记的形状极其独特——如同一枚微微张开的巨大贝壳,中心处镶嵌着一颗耀眼的星辰。

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从那光芒旋涡中传来。海爷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

猛地向下沉坠!他感觉自己穿透了龟甲,穿透了冰冷的海水,

向着那漩涡标记所指的海底深渊急速坠落!窒息感扑面而来!“呃啊——!

”海爷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如同要炸裂胸腔,

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灯塔房间里回荡。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里衣,黏腻地贴在枯瘦的背上。

窗外,风暴的咆哮依旧,灯塔光柱扫过窗棂的昏黄光影在墙壁上快速移动。

刚才那深蓝的龟甲、燃烧的地图、海底的漩涡……一切清晰得如同烙印,

带着冰冷的触感和灼目的光芒,在他脑海中翻腾不息。他抬手用力揉搓着昏花的眼睛,

试图驱散那过于真实的幻象。是累过头了?还是年纪大了,梦魇缠身?

可指尖拂过龟甲时那冰冷坚硬的触感,那光芒旋涡带来的强烈吸力,真实得令人心悸。

他烦躁地掀开薄被,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踱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

风雨立刻裹挟着寒意涌了进来。灯塔的光柱倔强地刺破黑暗,扫过下方峭壁。

他下意识地望向昨夜发现巨龟的那片岩窝。巨龟庞大的轮廓在光柱掠过时隐约可见,

似乎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海爷的心稍微定了定。就在这时,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台下方——灯塔基座边缘,紧贴着潮湿的石头地面,

一个东西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微一闪。海爷皱紧眉头,推开那扇被风雨敲打得哐当作响的小门,

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蹲下身,凑近那闪光处。

一枚贝壳。不同于岛上常见的任何贝类。它约莫半个手掌大,通体是温润的乳白色,

质地却非寻常的钙质,倒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在灯塔微弱的光线下,

由内而外地透出一种柔和的、仿佛蕴含着生命律动的莹光。

贝壳的边缘呈现出极其流畅完美的自然弧线,表面没有任何杂色或斑点,

光滑得如同被最温柔的海浪打磨了千万年。海爷的呼吸猛地一窒。

梦中那光芒旋涡标记的形状——那枚微微张开的巨大贝壳!与眼前这枚小贝,

在形态上竟有惊人的神似!一种冰冷的战栗感瞬间窜上他的脊椎。

他伸出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轻轻将那枚玉贝拾起。触手温润,

丝毫没有海水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他小心翼翼地将玉贝翻过来。贝壳的内侧,

靠近合拢处的中心,并非珍珠层的光泽。那里,用某种无法理解的、仿佛天然生成的方式,

清晰地蚀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笔划古拙,苍劲有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洪荒气息。

海爷年轻时在岛上老秀才那里勉强认得几个字,依稀觉得这字形极为古老,绝非今文。

他眯起昏花的老眼,借着灯塔扫过的微弱光芒,

艰难地辨认着那四个字:“负……岛……之……契……”“负岛之契?”海爷喃喃念出,

声音嘶哑而干涩。这四个字如同带着无形的重量,沉沉地砸进他心湖深处,激起了滔天巨浪。

梦中的景象——那承载万顷波涛的巨龟之甲,那光芒勾勒的地图,

那海底深渊的漩涡标记——瞬间与这四个字轰然重叠!这不是梦!

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握紧了掌中温润的玉贝,

那奇异的暖意似乎顺着掌心渗入了血脉。

他抬头望向窗外那片依旧被暴风雨统治的、墨汁般翻滚的大海,浑浊的老眼中,

第一次燃起了某种超越恐惧、超越疲惫的火焰。那火焰深处,

映照着梦中那一片照亮深海的、燃烧的龟甲纹路。他小心翼翼地将玉贝揣进贴身的衣袋里,

那温润的触感紧贴着心口,像揣着一团微弱却固执的火种。他不再理会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雨,

转身回到灯塔内部,开始检查灯油、擦拭透镜,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专注。

风暴总会过去,无论那梦是预言还是启示,灯塔的光,必须亮着。风眼终于吝啬地降临,

狂暴的雨势骤然减弱,只剩下呜咽般的风声卷过海面。

清晨惨淡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在沧溟岛上。海爷顾不上休息,

立刻带上昨夜剩下的药膏和一块干净的布,再次系上绳索,沿着湿滑的峭壁攀下,

回到那处岩窝。巨龟依旧趴在那里。伤口上糊着的黑色药膏被雨水冲刷掉了一些,

但边缘已经不再渗血,呈现出一种收敛的暗红色。最让海爷心头一松的是,

巨龟沉重的头颅微微抬起了一些,那双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眼神虽然依旧疲惫,

却不再是昨夜那种濒死的涣散,而是多了一丝微弱的清明。当海爷靠近时,

它的眼球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似乎落在这个枯瘦的老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好!

好!缓过劲儿来了!”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如同干涸土地上裂开的口子。

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给伤口敷上厚厚一层药膏,动作比昨夜稳了许多。“老伙计,命硬得很呐!

”3 海龙王的威胁他处理完伤口,轻轻拍了拍巨龟冰凉的甲壳边缘,

这才放心地顺着绳索攀回崖顶。刚踏上灯塔平台,远远就看见老村长陈伯拄着拐杖,

顶着残余的风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泥泞的小路朝灯塔走来。

老人脸上带着一种海爷从未见过的凝重,甚至可以说是惊惶。“海爷!海爷!

”陈伯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出大事了!”海爷心头一紧,连忙迎上去:“陈伯,慢点说,

咋了?”陈伯一把抓住海爷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

神里充满了恐惧:“刚……刚才……镇上的紧急广播……断断续续的……收到气象台的消息!

‘海龙王’!是‘海龙王’啊!正冲着咱们这边来!超强……超强飓风!

后面……后面还跟着……跟着……海啸!大海啸!

”“海龙王”……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戳进了海爷的耳膜。

那是海上渔民对毁灭性风暴最古老、最敬畏的称呼,是足以抹平岛屿、吞噬一切的灾难之名!

而紧随其后的海啸……更是灭顶之灾!陈伯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绝望:“广播说……说这次不一样!比往年记录过的都大!

威力……威力可能……可能把咱们整个岛……整个岛……”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浑浊的老泪混着雨水淌下,

“老天爷……这是要收了咱们沧溟岛啊……”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海爷的脚底板直冲头顶,

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冻僵。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掌中那枚玉贝温润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异常清晰。梦中的景象——那燃烧的龟甲地图,

那海底深渊的漩涡标记——还有玉贝上那四个沉重的古字“负岛之契”,

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就在这时——“哗啦……哗啦……”一阵奇异的、密集的拍水声从灯塔下方传来,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穿透了风雨的呜咽和海浪的余响。海爷和陈伯同时猛地转头,

望向灯塔基座下方的海面。眼前的一幕,让两位见惯了风浪的老渔民瞬间僵立当场,

如同被海妖石化了魂魄!灯塔昏黄的光柱扫过那片不大的海湾水面。只见黑压压一片!

不是鱼群,不是海藻。是龟!数不清的海龟!大的如磨盘,小的也有脸盆大小,密密麻麻,

几乎铺满了整个小小的湾口!它们深色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水光,

如同覆盖海面的一片移动的黑色岛屿。所有的海龟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峭壁下的灯塔基座!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每一只海龟的嘴里,都紧紧衔着一枚东西!在灯塔光柱扫过的瞬间,

那些东西反射出星星点点、柔和而奇异的莹光!是玉贝!

和他怀中那枚几乎一模一样的乳白玉贝!成百上千只海龟,

如同朝圣般沉默地聚集在灯塔下方冰冷的海水里,口中衔着那温润发光的玉贝。

它们没有任何骚动,只是随着海浪微微起伏,无数双小而明亮的眼睛,齐刷刷地向上望着,

望向灯塔,望向站在悬崖边缘、如同两尊石像的海爷和陈伯。

那目光汇聚成一种无声的、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恳求与催促。时间仿佛凝固了。

风雨声、海浪声似乎都退得很远很远。只有那些沉默的海龟,那些衔着玉贝的嘴,

那些无数双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光的眼睛,构成了一幅超乎想象、足以冻结灵魂的诡异画面。

陈伯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死死抓住海爷的胳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海……海爷……这……这……龟丞相……带兵来……接引了?

咱们……咱们……”海爷没有回答。他枯瘦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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