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叮~叮~叮~”。下课的铃声响起,随着老师们的一声下课,同学们背起自己的书包,
离开了教室。一个小姑娘走在马路边。“池婷!”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
一个双马尾辫的女孩朝她跑了过来。“池婷,你作业写完了吗?”“还没呢,
不过就剩一点了,肯定能写完。”“别忘了哦,那个灭绝师太明天要抽查的,
没写肯定会完蛋的。”“我知道。”十字路口。“我先走了,明天见!
”“拜拜~”池婷穿过闹哄哄的小巷,走到四楼,打开家门。“婷婷回来啦!”“嗯,妈,
我先去写作业啦!”池婷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翻找着自己的作业,
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开始着急,想起作业夹在了语文书里,落在教室里了,
她冲了出去。母亲看到她换鞋准备出门。“婷婷,你去哪?马上准备吃饭了呀。
”池婷很焦急。“我作业落在学校了,我得拿回来。”池婷的母亲看着外面渐黑的天空。
“明天再写吧,和老师说一声就好了。”池婷满脸愁容。“不行的,
那个老师最讨厌找借口的学生了,他肯定觉得我是在找借口。”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唉,这孩子。”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学校门口铁门早已关闭,池婷走去敲门卫的窗户。
“门卫叔叔在吗?”一个中年人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吵什么?
”池婷一脸焦急的问:“我作业落在里面了,我能继续拿作业吗?
”门卫一脸不耐烦:“学校规定关门后,任何人不准进学校。”“您就偷偷的放我进去,
我拿了作业就出来。”“不行不行!回去吧!”门卫转身就走,池婷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忽然想起校后门草丛后的狗洞,她马上跑了过去,站在草丛边看看周围,
趁没有人的时候赶紧爬了进去。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校园上空。
月色并非清朗,反倒带着几分昏黄,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
的青砖墙面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那些本就斑驳的墙皮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窗棂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地上,像无数只伸向人的手。池婷攥着老式手电筒的掌心全是汗,
塑料外壳被浸得发滑。她加快脚步时,运动鞋踩在积着薄尘的水泥地上,
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校园里格外刺耳。教学楼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旧书本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柱在空旷的大厅里晃了晃,
照见墙角结着的蛛网,网丝上的灰尘在光线下簌簌颤动。爬到三楼时,她的呼吸彻底乱了。
楼梯转角的窗户没关严,夜风灌进来,带着草木的湿冷,吹得她后颈一阵发麻。
她扶着斑驳的墙沿喘了口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就在这时,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不是错觉,那道目光像冰冷的针,扎在她的背上,
带着某种黏腻的恶意。池婷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唰”地扫向走廊尽头。光柱刺破黑暗,
照见剥落的墙皮、紧闭的教室门,还有墙角堆着的旧课桌椅,木头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空无一人。“呼……”她松了口气,指尖却还在发颤。大概是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她找到高二3班的教室,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中格外突兀。教室里的课桌椅摆得整整齐齐,她的书包放在桌肚里,拉链没拉严,
露出半截数学练习册。拿到作业转身要走时,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飘了进来,
像蚊蚋的翅膀在耳边扇动。“月光光,照地堂……”是个女孩的声音,调子走得七零八落,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池婷的脚步顿住了,手电筒的光柱在地上晃了晃,
照见墙角的扫帚倒在地上。歌声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隐约能辨出方向——是女厕所。
她握着电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脚像被钉在地上,可那歌声像有魔力,勾着她往前走。
一步,两步,走廊的地砖被踩得发出“空空”的回响。离厕所越近,歌声越清晰,
那旋律……她猛地停住脚,心脏“咚”地跳了一下。这不是音乐课上教过的童谣吗?
上次合唱比赛,玛珂就坐在最后一排,嘴唇动得极轻,唱的就是这个调子。
厕所的木门虚掩着,门轴锈得厉害,被风一吹,发出“吱呀”的呻吟。池婷推开门时,
手电筒的光柱直直地射了进去——厕所里没有灯,月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而光斑中央,赫然立着一个身影。长发垂到腰际,
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背后印着学校的校徽。池婷盯着那背影,喉咙发紧。
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玛珂,永远低着头,校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头发总是乱糟糟的,
像从未梳过。“玛珂?是你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在空旷的厕所里荡出回音。
对方没有动,像一尊僵硬的雕塑。月光顺着她的发梢滑下来,在肩膀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池婷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指尖轻轻碰到了对方的后背——校服布料是凉的,
像浸过冷水。就在这时,她感觉指尖黏糊糊的,像沾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缩回手,
把手电筒凑到眼前。光柱下,她的指尖赫然沾着一片殷红,粘稠得像未干的血。
一股腥甜的气味钻进鼻腔,池婷的胃猛地一缩,吓得后退了一步,
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柱在地上乱晃。“玛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前的身影终于动了。先是肩膀微微一颤,接着,那颗垂着的头开始缓缓转动。
不是正常人的转动,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拧着,颈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像生锈的合页在摩擦。池婷眼睁睁看着那颗头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转了过来,
直到脸正对着她——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额头惨白得像纸。
“玛珂……”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玛珂的脸缓缓抬起来,
散乱的头发滑开,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浑浊不堪,眼白上布满血丝,
黑色的瞳孔像两颗松动的玻璃珠,在眼眶里来回滚动,却始终没有聚焦。
池婷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突然,“噗嗤”一声轻响,
像熟透的果实掉落在地上。玛珂的左眼珠顺着眼眶滑了出来,悬在脸颊边,连着一丝红血丝,
像挂着一颗浑浊的玻璃球。紧接着,右眼珠也掉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在月光下滚了两圈,正好停在池婷的脚边。池婷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眼睛死死闭着,牙齿“咯咯”地打颤。她宁愿这是梦,是幻觉,是自己学习太累得了妄想症。
可脚边那颗眼球上的血丝清晰可见,腥甜的气味越来越浓。“池婷……”耳边突然响起声音,
是玛珂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湿漉漉的黏腻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我们来玩躲猫猫好吗?
你来抓我。”声音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池婷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闭着眼睛等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才敢缓缓睁开。厕所里空荡荡的,
只有她掉在地上的手电筒还亮着,光柱斜斜地照在墙角的拖把上。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她喃喃自语,撑着冰冷的地砖站起来,腿还在抖。
她捡起手电筒,转身就往外跑,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刚跑出厕所,
她猛地顿住脚步——走廊尽头的窗户边,赫然站着一个身影。是玛珂。她背对着池婷,
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贴在窗户上,胳膊反折到背后,双腿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
脚尖却勾着窗沿。月光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一条挣扎的蛇。“玛珂!
”池婷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没等她反应过来,玛珂的身体突然向上一窜,
像壁虎一样沿着窗户往上爬,指甲刮过玻璃,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池婷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跳下去!“不要!”她尖叫着冲过去,拼尽全力往前跑,
走廊的地砖被她踩得“咚咚”响。离窗户还有几步远时,玛珂的身体已经翻过了窗沿,
只剩下半个后背露在外面。池婷伸出手,指尖堪堪抓住了玛珂校服的衣角。
“刺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池婷只觉得手上一轻,
玛珂的身体像一片落叶,直直地坠了下去。“不——!”她冲到窗边,向下看去。
教学楼三楼的高度,月光下,玛珂的身体落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池婷的瞳孔骤然收缩。楼下的玛珂趴在地上,头不自然地歪向一边,
脖颈处的校服被血浸透了。可那不是从三楼摔下来该有的样子——她的头扁扁的,
像被什么重物碾过,暗红色的脑浆混着血,溅在周围的水泥地上,
甚至溅到了旁边的冬青丛里。那场景,惨烈得像被大卡车从身上碾过。池婷的胃里翻江倒海,
她扶着窗框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警笛声就划破了校园的宁静。教学楼楼下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
警车停了一排,红蓝交替的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晃来晃去。法医蹲在尸体旁,
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翻动玛珂的身体,眉头紧锁。池婷被两个警察扶着,坐在警车里,
身上裹着一条毛毯,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她张了张嘴,想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到了警局,她坐在冰冷的铁凳子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白墙上的水渍,像一尊失了魂的木偶。警察调取了教学楼的监控,
画面里只有池婷一个人的身影——她独自走进教学楼,在三楼走廊里慌慌张张地跑,
对着空无一人的厕所门口发呆,最后冲到窗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对着楼下尖叫。
监控里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玛珂的身影,没有她走进教学楼的画面,没有她出现在厕所的画面,
甚至没有她坠楼的瞬间。楼下的尸体,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包括池婷死死攥在手里的那片衣角。警察小心翼翼地从她掌心取走时,那片蓝白色的布料上,
赫然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是用暗红色的血写的,已经干涸发黑。你找到我了。
案件最终成了悬案。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证据,法医鉴定玛珂的死因是高空坠落,
但头部的碾压伤无法解释。档案袋被封存在警局地下室的档案柜里,
编号“XZ-2014-0713”,和其他尘封的悬案一起,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2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狂风卷着暴雨砸向大地。城郊的荒山坡上,一道雷光划破天际,
瞬间照亮了山坡上的景象——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正佝偻着腰,挥着铁锹往土里挖。
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混着泥土的腥气。坑已经挖得很深了,足有一人多高。坑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鼓鼓囊囊的,袋口没扎紧,露出一角洗得发白的布料,在暴雨中微微颤动。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照亮了挖坑人的脸——是池婷。她的脸上沾着泥,眼神却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她抬脚,狠狠一脚踹在塑料袋上,袋子顺着坑壁滑了下去,
发出“咚”的闷响。“唰——唰——”她挥着铁锹往坑里填土,泥土混合着雨水,
把塑料袋一点点掩埋。雨声很大,盖过了泥土落下的声音,
也盖过了塑料袋里可能存在的、微弱的呜咽。填到一半时,她停了下来,拄着铁锹,
站在坑边,目光阴森地盯着被泥土半掩的塑料袋。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咧开嘴,
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这不能怪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卸下重负的狠厉,
“谁让你看到了呢?谁让你非要告诉老师呢?”“是你自找的啊,玛珂。”最后一锹土落下,
彻底盖住了那个黑色的袋子。她用铁锹把土拍实,转身,毫不留恋地走进了茫茫雨幕中。
山坡上只剩下一个新填的土堆,在暴雨里,像一座沉默的坟墓。远处,
城市的灯光在雨雾中模糊成一片光晕,没有人知道,这片荒山坡下,
藏着比悬案档案更肮脏的秘密。躲猫猫的游戏,从来都不是玛珂开始的。是她找到玛珂了。
用一种最彻底的方式。3“妈咪,我饿了daddy什么时候回来?
”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池婷的回忆,小女孩拽着她的衣角,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池婷反应过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等爸爸回来,我们就开饭,好不好?
”小女孩嘟囔道:“可是我饿了~”池婷想了一下:“到那我们先吃吧!
”小女孩高兴的说道:“好耶!”池婷将饭菜端到餐桌上。“宝贝,去洗手吃饭。
”小女孩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跑到电视柜前,熟练地按下开机键。
荧光屏“嗡”地亮起,映得她脸上一片冷白。她扭头冲厨房喊了声“妈妈我要看动画片”,
转身咚咚咚跑进洗手间,拖鞋在瓷砖上磕出急促的响。
池婷正端着盛好的西红柿鸡蛋面从厨房出来,
目光不经意扫过电视——本地新闻的画面一闪而过,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沉重:“……十年前发生在市三中的悬案至今未破,
警方表示将持续追查……”屏幕上,被马赛克模糊的尸体躺在水泥地上,
周围拉着泛黄的警戒线。那熟悉的教学楼轮廓,那片被血浸透的冬青丛,
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猛地扎进池婷的太阳穴。她端着碗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连呼吸都忘了。就在这时,她看见马赛克的边缘似乎动了一下。那团模糊的色块里,
有什么东西向上弯了弯——像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黏腻的腥甜,直勾勾地对着她笑。
“哐当!”碗筷摔在地上,白瓷碗四分五裂,面条混着蛋花溅得到处都是,
汤汁在地板上漫开,像一滩凝固的血。池婷浑身一震,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餐桌边缘,
疼得她倒抽冷气。“妈妈,你怎么了?”小女孩从洗手间探出头,
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眼里满是担忧。她的发丝还滴着水,额前的刘海贴在皮肤上,
像极了当年玛珂湿漉漉的头发。池婷这才回过神,慌忙蹲下身去捡碎片:“没事没事,
妈妈手滑了。”碎瓷片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她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把碎片往怀里拢,
“你绕着走,去餐桌那边坐好,别乱动,小心扎到脚。”她边收拾边偷瞄电视,
新闻已经切到了天气预报,主持人正指着卫星云图报着明天的晴雨。
刚才的画面像从未出现过,可掌心的刺痛和喉咙里的腥甜感却挥之不去。
又想起那些午夜梦回的时刻。总是在三楼的厕所,玛珂的眼球滚到脚边,
沾着血的手指抓住她的脚踝,黏腻的声音在耳边响:“你找到我了……”“肯定是后遗症,
幻觉而已。”池婷用力掐了掐掌心,把碎瓷片扔进垃圾桶,转身去厨房拿新的碗筷。
陶瓷碗碰在消毒柜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却压不住她加速的心跳。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像在寂静的房间里投下一颗石子。小女孩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
小跑到玄关:“肯定是爸爸回来了!”池婷的心莫名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快步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腕:“宝贝,你在这等着,妈妈去开门。
”指尖触到女儿皮肤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凉。女儿嘟着嘴站在玄关柜旁,
池婷深吸一口气,凑近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荡荡的,声控灯不知何时灭了,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地亮着,映得楼梯转角一片惨白。没有邻居,没有快递车,
更没有丈夫的身影。她盯着猫眼看了足足半分钟,正要转身,
眼前突然一黑——一张脸猛地贴了上来,鼻尖几乎蹭到猫眼里的镜片!
那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灰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到耳根,
阴森森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您的快递,请及时签收。
”池婷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我……我没买东西,你是不是送错了?
”“您的快递,请及时签收。”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
每个字都带着湿冷的潮气。池婷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她犹豫着把门拉开一条缝,
又猛地想关——可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死死抓住了门框。
那只手戴着黑色的橡胶手套,指节粗大,力道大得惊人。“砰!”门被硬生生拉开,
池婷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快递员站在门口,身形高大,黑色的雨衣还在滴水,
在地板上积出一小滩水洼。他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
上面印着模糊的物流信息。“您的快递,请及时签收。”他把纸箱放在地上,
递过一张单子和一支笔。笔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池婷盯着快递单上的地址,
确实是自家没错。可这箱子太大了,足有她半人高,她从没买过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丈夫买的?她接过笔,指尖抖得厉害,签名时笔画歪歪扭扭,像虫子在纸上爬。
快递员收好单子,转身就走。池婷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穿着厚重的雨衣,
每一步踩在楼道的水泥地上,却没有一点声音,像飘在空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