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衣再现·怨气追踪
他躺在硬板床上，玉佩贴在胸口，发烫，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昨晚画的那张力学分析图还在笔记本上摊着，铅笔线歪歪扭扭，像极了他现在乱成浆糊的脑子。
可他知道，那不是梦——那口棺材、那段口诀、还有指尖凝出的黑刃，全是真的。
“行吧。”
他坐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月牙形的疤隐隐发痒，“既然要玩，那就先来个晨练。”
他盘腿坐定，闭眼，默念《九幽归藏诀》第一层心法。
一开始啥也没有，只觉得脑壳发凉，像有人拿冰勺子在他天灵盖上刮痧。
三秒后，黑雾来了。
幽冥空间展开，比昨晚大了一圈，目测得有十米宽。
古棺悬浮中央，棺盖开合频率加快，像在呼吸，寒气顺着经脉往里钻，冻得他牙根打颤。
“这玩意儿是液氮制冷？”
他咬牙，顺手把刑侦笔记压在玉佩上，强迫自己冷静，“比热容c，质量m，温差Δt……Q=cmΔt，放热公式走起。”
他把寒意当成热力学问题算，越算越顺，脑子反而清醒了。
接着，他主动回忆昨夜那股恨意——父亲倒下的画面、少女被绑的惨状、钢管穿肩的痛感……怨气如油，阴气如火，心诀自动运转。
“怨为薪，阴为火。”
黑雾稳定，寒意退散，古棺轻轻震了一下，传出一声低语：“……学习……不能停……”玉佩背面的梵文裂纹闪了三下，微光转瞬即逝。
赵晓东睁眼，额头全是冷汗，但嘴角却翘了翘：“看来，老子真是个修魔奇才。”
他下床，套上卫衣，顺手摸了摸唇角——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血珠渗出来，滴在床板缝隙里，幽蓝微光一闪而没。
电动车停在楼道口，他跨上去，插钥匙，发动。
今天第一单是七点十五，城东老区，距离八公里，超时扣钱，他可赔不起。
骑行途中，头盔镜面忽然映出一个身影。
红衣。
长发。
站在他身后三步远，左眼泛着琥珀色光。
赵晓东没回头。
他拐了个弯，驶进主干道，借商场玻璃幕墙再看——人还在，飘着，没脚。
“幻觉不会连续出现两次。”
他自言自语，“要么我疯了，要么……她真在。”
他故意放慢速度，假装接电话：“喂？
对对对，这单超时也得走首线，系统认路径不认人……”话没说完，红衣女子竟随着他的路线，转向了废弃医院方向。
“果然。”
他收起手机，“你跟着怨气走，我呢，正好顺路。”
废弃医院在城郊，荒了十几年，墙皮剥落，铁门锈死，门口“仁济医院”的牌子歪在草丛里，像块墓碑。
赵晓东推车绕到后墙，翻进去。
地下室入口被一堆碎砖封着，但他一靠近，玉佩突然发烫，脑中响起系统提示：随机任务触发：解救被囚禁的亡魂任务地点：地下二层东侧房间奖励：幽冥锁链×1“好家伙，还带导航？”
他冷笑，“那我今天不当外卖员，改当幽冥快递签收员了。”
他扒开砖堆，钻进地下室。
空气潮湿，霉味刺鼻，墙上贴满黄纸符咒，墨迹画的是镇魂阵，三才位、五行点、七星连线，排列严谨。
“三才锁魂阵？”
他掏出笔记本，用铅笔在地上画图，“阴气封印+空间折叠，手法挺专业啊。”
他顺着受力图推演，发现阵眼在东南角一块地砖下。
正要动手，身后风声乍起。
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后，右手红绫一甩——“啪！”
符咒尽数碎裂，黄纸如蝶纷飞。
地砖炸开，一道纤细的魂魄冲出，是个穿校服的少女，脸上带伤，衣角有块血迹，形状像极了他肩上的月牙疤。
少女抬头，看了赵晓东一眼，嘴唇微动。
赵晓东却僵住了。
她开口第一句不是“救命”，而是：“谢谢……哥哥。”
他瞳孔一缩。
哥哥？
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过，五岁那年，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在暴雨夜走失，再没回来。
可这魂魄……怎么会知道？
少女冲他笑了笑，身形渐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被幽冥空间吸走。
古棺轻轻震动，仿佛吞了什么美味。
任务完成奖励：幽冥锁链×1赵晓东左手无名指突然一凉，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锁形纹路，像烙上去的。
“这玩意儿怎么用？”
他试着意念一动，掌心“嗖”地弹出一条黑链，链身缠绕黑雾，末端是个骷髅头挂钩。
“还挺帅。”
他甩了甩链子，“以后收保护费是不是能打八折？”
他收起锁链，转身看向红衣女子。
对方正盯着他，左眼琥珀色光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身上的血腥味，让我着迷。”
“你口味挺重啊。”
赵晓东冷笑，“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这年头喜欢血腥的，不是变态就是鬼。”
“我是鬼。”
她轻笑，发丝无风自动，“但我不变态，我只对你感兴趣。”
“巧了。”
他活动了下手指，“我只对恶人动手，你最好别死。”
“我不是恶人。”
她走近一步，红绫垂落，像蛇信子舔过他手腕，“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赵晓东眯眼，“昨夜幻象里那两个醉汉，是你放走的？”
“不是我。”
她摇头，“但我知道是谁。”
“谁？”
“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她低语，“他用活人祭阵，血染九十九道符，只为打开一扇门。”
赵晓东心头一震。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浓度怨气源坐标：城南地下停车场关联事件：三日前失踪案，受害者最后出现在该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阿九忽然抬手，红绫卷住他手腕，猛地一拉。
“走，现在就去。”
“等等，我还没接单——你送的单，可不止外卖。”
她拽着他往外走，步伐轻盈，红衣翻飞，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赵晓东被拖着跑，回头看了眼地下室。
碎裂的符纸在地上堆成小山，其中一张残片上，墨迹未干，画着一个青铜鬼面，裂纹从左眼蔓延至下巴。
而他的无名指，正随着锁形纹路微微发烫。
他们翻出院墙，电动车还在原地。
阿九跨上后座，搂住他的腰：“快点，我闻到新血的味道了。”
赵晓东拧动油门，电动车嘶吼着冲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玉佩贴着胸口，烫得像块烧红的铁。
他盯着前方灰暗的街道，低声说：“你最好没骗我。”
阿九贴着他后背，轻笑：“骗你？
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她的指尖，悄悄划过他卫衣口袋里的刑侦笔记。
笔记自动翻页，停在一页写满“人体血液喷射角度与凶器形态对照表”的纸上。
墨迹未干，正缓缓渗出一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