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辣油激活的液态钢
几乎是同时，一道雪亮的刀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他身侧如同闪电般劈至！
刀光的目标并非陈默，而是那个因为獠牙崩断而陷入短暂错愕的丧尸！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颗狰狞的、带着断牙的头颅，毫无滞涩地冲天飞起！
粘稠发黑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断口处喷溅而出，足有两三米高！
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污血像雨点般洒落，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陈默的脸上，冰冷、粘腻、带着强烈的腐蚀感和死亡的腥气。
无头的丧尸躯体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木桩，重重地栽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陈默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猛地扭头，看向声音和刀光的来源。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暗灰色、多处破损、沾满黑红污渍的作战服，款式奇特，绝非陈默见过的任何现代军装。
作战服勾勒出他健硕而充满爆发力的身躯。
他脸上涂着油彩，看不清具体容貌，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磷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警惕的光芒，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后淬炼出的寒铁。
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朴、线条流畅的长刀。
刀身狭长，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刀尖斜斜指向地面，一滴浓稠的丧尸黑血正沿着锋利的刀刃缓缓滑落，无声地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兵王！
一个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战士！
陈默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词，对方身上那股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煞气和血腥味，让他本能地感到畏惧，却又在绝望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新…新来的？”
李燊燊（陈默脑中自动浮现这个名字，仿佛系统给予的提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陈默身上那件刺眼的、湿透的黄色外卖服和廉价头盔，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警惕和质疑。
“穿成这样，送死吗？”
他的目光落在陈默完好无损的手臂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刚才丧尸崩断獠牙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我…我…”陈默想解释，但极度的紧张和尚未散去的恐惧让他的口吃变本加厉，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吼——！”
“嗬嗬——！”
更多的嘶吼声从防空洞幽深的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磷光映照下，影影绰绰的、扭曲的身影开始从各个角落、从巨大的裂缝中爬出、走出，如同从地狱里涌出的潮水！
几十双、甚至上百双浑浊的白眼珠，贪婪地锁定了这处新鲜的活人气息！
“闭嘴！
想活命就跟着我！”
李燊燊厉喝一声，根本没时间听陈默结巴。
他猛地转身，长刀横在身前，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西面八方涌来的尸潮，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三点钟方向！
薄弱点！
冲出去！”
话音未落，他己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手中的长刀化作一片死亡的光幕！
劈、砍、削、撩！
动作简洁、凌厉、高效到极点！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头颅飞起、肢体断裂！
腥臭的黑血如同泼墨般在他身周溅射！
他像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杀戮机器，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尸潮中撕开一条血路！
陈默被这狂暴的杀戮场面震撼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强忍着呕吐感和浑身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踉踉跄跄地跟在李燊燊身后，努力躲避着那些抓来的腐烂手臂和扑咬的血盆大口。
“小心左边！”
李燊燊头也不回地吼道，反手一刀将一只从侧后方扑向陈默的丧尸拦腰斩断！
“后面！
低头！”
陈默在极度紧张中，竟然暂时克服了口吃，嘶哑着喊了出来！
李燊燊闻声瞬间矮身，一只腐烂的手臂擦着他的头盔挥过！
他顺势一个旋身，刀光划过一道致命的圆弧，将偷袭者和它身后的两只丧尸一同斩首！
两人在狭窄、血腥、尸骸遍地的通道中艰难推进。
陈默的体力迅速透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
他死死抱着那个唯一跟着他穿越过来的东西——那个印着“美团外卖”标志的保温箱！
这破箱子竟然奇迹般地在这场灾难中保存了下来！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防空洞一个相对宽敞的、似乎是旧时物资堆放点的区域边缘时，李燊燊的动作突然一顿！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一只体型相对瘦小、动作却异常迅捷的丧尸，不知何时潜行到了他的侧翼，锋利的爪子在他格挡时，狠狠划过了他的右上臂外侧！
刺啦！
坚韧的作战服被撕裂！
三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瞬间出现在李燊燊的手臂上！
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伤口边缘的血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坏死！
那丧尸的爪子上，显然带有剧毒或者致命的病毒！
李燊燊脸色剧变！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他知道这种感染的后果！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手迅速摸向腰间一个皮套，似乎要拿出什么药物。
就在这时！
“啊！”
跟在后面的陈默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滑，被地上湿滑的粘液和一根断裂的骨头绊倒了！
他整个人向前扑倒，怀里的保温箱脱手飞出！
保温箱在空中翻滚着，盖子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开！
里面唯一的东西——一份用廉价塑料盒打包的、早己冰冷凝结、甚至有些变味的蛋炒饭——飞了出来！
塑料盒翻滚着，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因受伤而动作稍缓的李燊燊背上！
“啪！”
盒子碎裂！
冰冷的、凝结成块的蛋炒饭和里面大量的、色泽红亮粘稠的辣油，瞬间爆开！
大部分泼洒在地上，但有一小股粘稠、滚烫（尽管饭是冷的，但辣油本身似乎带着某种***性的能量）的辣油，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溅射进了李燊燊手臂上那三道新鲜、深可见骨、正在发黑坏死的伤口之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诡异的声音响起！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了冰水！
李燊燊身体猛地一僵！
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剧烈反应！
他伤口处正在快速蔓延的黑气，像是被投入了滚油的火苗，瞬间被压制、驱散！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些翻卷的、正在坏死的皮肉边缘，竟然开始渗出一种银灰色、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液体！
这些银灰色的液体如同活物，迅速覆盖了伤口表面，并且开始流动、延展、互相交织！
它们在伤口上构筑起一层极其纤薄、却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薄膜！
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薄膜覆盖下，竟然停止了流血，坏死也完全终止，甚至边缘的肌肉组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微蠕动、修复！
李燊燊猛地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这超乎常理的一幕，那双经历过无数生死、早己波澜不惊的锐利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
“活…活性液态钢？！
抗体…被激活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失声低呼，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猛地抬头看向摔倒在地、同样满脸惊愕的陈默，以及他身边那个洒了一地蛋炒饭的破保温箱。
“是…是那辣油？！”
陈默完全懵了。
蛋炒饭？
辣油？
伤口？
银灰色的液体？
抗体？
这些词汇像天书一样砸进他的脑子。
他只是下意识地看着地上那摊红亮的辣油，又看看李燊燊手臂上那层诡异的银灰色薄膜。
就在这时！
叮！
检测到关键剧情物品（蛋炒饭）接触目标！
订单#001配送完成度：80%（送达指定区域，物品部分接触目标）鉴于执行者间接激活特殊事件（激活“活性液态钢抗体”），触发隐藏奖励机制！
强制发布新任务：#002配送地址：1987年·中国·西昌卫星发射基地·中央控制室配送物品：档案袋（内含‘东方红三号’卫星核心设计图纸）送达时限：72小时（系统时间）报酬：目标‘陈玉梅’手术费用全额支付（现实货币）违约惩罚：目标‘陈玉梅’存在抹除备注：报酬非金钱，即任务本身。
完成即支付，失败即抹除。
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陈默的脑海中响起！
同时，一个半透明的、布满冰冷数据流的界面强制性地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任务详情，尤其是那触目惊心的“报酬”和“惩罚”！
手术费？
全额支付？
妈的手术费有救了？！
违约惩罚…抹除…妈妈的存在会被抹除？！
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火两重天，在他体内猛烈冲撞！
他死死盯着视网膜上那行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
“报酬…手术费…”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眼睛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
“什么手术费？
什么抹除？”
李燊燊显然听不到系统提示，只看到陈默突然表情扭曲地自言自语，眼神狂热地盯着虚空，状态极其诡异。
他手臂上的银灰色薄膜己经完全覆盖了伤口，不再渗出，但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并未消失。
“任务…送图纸…西昌…1987年…”陈默猛地回过神，看向李燊燊，眼神中充满了急迫、恳求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地图！
去西昌！
去1987年的路！
怎么走？！”
他语无伦次，口吃似乎都被这巨大的信息冲击暂时压制了。
李燊燊看着陈默那双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因那诡异辣油而激活的液态钢抗体，再联想到对方那刀枪不入（至少对丧尸牙而言）的手臂…他意识到，这个穿着外卖服的“蠢货”，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甚至可能颠覆这个绝望世界的秘密。
“时空穿梭？”
李燊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代价…代价？！”
陈默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而决绝，指着自己视网膜上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惩罚条目，仿佛在指着自己的心脏，“代价…就是我妈的命！
告诉我！
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