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家族放逐至此,手里攥着最后一把生锈的钥匙,推开门时,正撞见温棠蹲在客厅中央,小心翼翼地给一盆濒死的栀子花浇水。
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落在她身上,像给她裹了层柔光。
温棠闻声抬头,眼里没有寻常人见到沈烬时的惊惧,反而弯起嘴角笑了笑:“你就是新主人吗?
这花快枯了,我想救救它。”
沈烬捏紧了口袋里的刀片,指尖泛白。
她讨厌一切闯入领地的生物,包括眼前这个穿着白裙子、浑身干净得像雪的女人。
但温棠的目光太温和了,像春日融雪,让她藏在袖管里的戾气忽然卡了壳。
“随便你。”
她丢下三个字,转身上楼,把自己锁进了最深处的房间。
那里挂满了她画的眼睛,每一双都带着审视与偏执,唯独今天,画布上落了点不该有的、栀子花的影子。
温棠没走。
她留了下来,每天打扫落灰的房间,给那盆栀子换了新土,甚至在厨房煮了粥。
沈烬躲在楼梯拐角看她系着围裙洗碗,水流声和她轻轻哼的调子混在一起,竟让这栋死寂的别墅有了点烟火气。
“你不怕我?”
某天深夜,沈烬终于忍不住堵住了起夜的温棠,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颈窝,语气里的阴冷像淬了冰。
温棠眨了眨眼,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指尖带着刚洗完衣服的皂角香:“你眼底有红血丝,是不是没睡好?
我煮了安神茶。”
沈烬僵在原地,像被点了穴。
她习惯了用尖锐和刻薄筑起高墙,却没想过会有人首接绕过墙,伸手摸了摸她的伤口。
那晚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温棠床边,看着她把安神茶一口口喂进自己嘴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悄悄裂了道缝。
温棠开始管着她。
没收她藏在枕头下的刀片,在她画画到天明时拉灭台灯,甚至在她又一次因为家族的电话暴躁摔东西时,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别拿他们的错罚自己。”
温棠的声音很轻,呼吸落在她的后颈,“你看,栀子花活过来了,你也可以慢慢好起来的。”
沈烬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眼里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你想救我?
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走。”
温棠没有挣扎,反而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地裹住她的冰冷:“不走。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后来别墅的花园里种满了栀子花。
温棠在花丛里看书时,沈烬就坐在旁边画画,画里不再是冰冷的眼睛,而是温棠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是她低头闻花时落在发间的阳光。
有不速之客闯进来想伤害温棠时,沈烬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獠牙,眼底的狠戾让对方胆寒。
但转身面对温棠时,她的眼神立刻软下来,像只收起利爪的猫,任由温棠用碘伏给自己包扎打架留下的伤口。
“下次别这样了。”
温棠的指尖划过她眉骨的疤痕,眼里带着心疼。
沈烬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跳得又快又急:“谁敢碰你,我就毁了谁。
包括我自己。”
温棠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她的疤痕:“那你要好好的,才能一首陪着我看栀子花啊。”
夏夜的风带着花香吹进窗户,沈烬把温棠圈在怀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次觉得“永远”不是可怕的枷锁。
她曾是阴沟里的恶鬼,是温棠把她拉了出来,给她戴上了名为温柔的项圈。
“温棠,”她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虔诚,“你是我的救赎,也是我的***。”
温棠在梦里蹭了蹭她的颈窝,像只温顺的小兔子:“那我就做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