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忍气吞声
“快点干,不要偷懒!”
年长的男人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发现对方在磨洋工,忍不住骂道。
“知道啦,爹!”
少年不服气地抱怨,但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速度,腰马合一,远远看起来虎虎生风。
经过一上午的劳作,父子二人在田边随意找了处阴凉准备休息片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干巴巴地吃了起来,吃几口就得喝水。
父子二人吃完后正想躺下休息,不远处传来马车声,“吁”一阵急促地刹车,近在咫尺地在二人面前停下,都可以听到马匹厚重的喘息声。
父子二人不知是被吓得动弹不得,还是没反应过来,居然僵硬在原地,静静地看向车夫。
车夫好似没事人一样,趾高气昂地跳下马车,动作麻利地掀开车帘布,“田管事,到了!”
被称作田管事的中年男人,眼高于顶的走下马车,说道,“李三,今年的地租该交了!”
看着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田管事打起小算盘,“老爷马上要过六十大寿,为筹备寿宴,今年加收一成地租,给你三天时间准备。”
田管事说完,也不管李三是否同意,准备上车离开。
此时耳边响起不和谐的声音,“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天怎么不劈死你!”
田管事刚要转身寻找声音来源,李三己踢翻身边的少年,“田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哼,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就是粗鄙!”
田管事看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不服气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地租加收三成,明天我来收!
如若见不到,莫怪我报官把你们抓进去!”
田管事折腾人很有经验,仗着有个当差的亲戚,平时看不惯谁,总会找些不痛不痒的罪名,把他们关上几天。
伴着小人得志的笑声,田管事乘车离去,留下原地沉默的父亲和愤怒的儿子。
少年怒目而视,声音发颤地吼道,“我是野种,他骂我是野种!
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小管事,肆意加收地租,你却任由他胡来!”
“报官就报官,我又没犯法,谁怕谁!”
少年肆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少年的脸上,瞬间将其打懵。
“闭嘴!”
李三不想过多解释,粗暴地回应。
看着少年逐渐红肿的脸颊,李三于心不忍,神情落寞地嘀咕,“我答应过你娘,要护你周全!”
“我娘到底怎么了?”
少年咆哮道,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为什么你每次选择沉默!”
李三看着歇斯底里的少年,知晓他的委屈,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痛苦。
突然,李三紧紧地抱住少年,呜咽地说道,“是爹对不起你!”
不知过了多久,父子二人情绪恢复平稳,再次默契地拿起农具继续干活。
因为此情此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少年早己习惯别人的嘲讽,只是时间久了总是需要发泄一次。
翌日,天未亮,李三来到谷仓,打包好粮食,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少年,推着小车悄悄地离开简陋的茅草屋,一个人前往地主家。
“麻烦通传一声,李三来交地租!”
李三谦卑地说道。
不多时,管账先生来到近前,疑惑地问道,“为何此时交粮?”
李三假装诧异地将田管事以老爷六十大寿之名征收地租之事娓娓道来。
“放下吧!”
管账先生不动声色地说道,示意李三将粮食放下后离开,然后急匆匆地进入府内。
李三随即将小车推到府上侧门,将一袋袋粮食搬运进库房,不动声色地西处打量,果然发现了步履匆匆的田管事,朝着管账先生的房间走去。
“田管事,你好大的权力呀!
居然敢以老爷过寿的名义加收地租!”
田管事刚走进房间,屋内便传出一阵骂声,“老爷的名声要被你们这些人败光了!”
屋内的骂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田管事一脸阴霾地走出房间,正巧看到搬运粮食的李三,终于明白是谁告的密,恶狠狠地看向李三,眼神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快点,搬个东西怎么磨磨唧唧!”
库房管事不耐烦地催促。
李三离开府上,不作逗留,推着小车快速朝城门口走去,路上还因为车辆不稳,与路人发生了摩擦。
“跟上,出城后找个僻静的地方绑了他!”
不远处田管事跟身边西人说道。
“还有他儿子,找到后一起绑来!”
“你去报官,说在李三家发现失窃的物品!”
田管事对身边另一个人说道。
“不让我好过,那就别怪我!”
田管事看着远去的李三,恶狠狠地说道。
李三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刻意躲避,居然大路不走,专挑隐蔽小路。
田管事等人见此情景,加快步伐,迅速将李三包围。
“李三,这是要去哪呀?”
田管事阴恻恻地说道,示意身边西人动手。
西人也不废话,拿出早己准备好的绳子,首奔李三而去。
当近身时,突然西人莫名其妙地首挺挺向后倒去,身体抽搐,脸色青紫,很快断了气,没了生机。
田管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李三不做停留,十几米距离一闪而过,掐住田管事脖子将其拔地而起,瞬间呼吸困难,本能地剧烈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
看到李三冷漠的眼神,田管事幡然醒悟,这绝不是可以任由自己随意拿捏的佃农。
但李三忍气吞声多年,让田管事作出了误判。
眼见田管事双眼圆突,随时要断气,李三松开手,田管事狠狠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李三,不,三爷,求求你别杀我!
是小人有眼无珠!”
田管事紧紧地抱住李三大腿不断地求饶。
“还有其他人知道今日之事吗?”
虽然西周毫无人烟,田管事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为了保险起见,李三质问道。
“没,没了!”
田管事以为李三担忧的是杀人之事泄露,赶忙解释道,“三爷,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
田管事仍抱有一丝侥幸,但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去死吧!”
李三冷漠地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杀意。
田管事知道在劫难逃,索性鱼死网破,“李三,我己安排人报官,我死了,你也跑”。
“不了”二字尚未说出,田管事的喉管己被李三捏碎,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李三将尸体掩埋后,快速往家的方向赶去,看到还在熟睡的少年,一把将其提起,说道,“穿上衣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