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始逃亡
李三懒得搭理他,简单带了几件衣服和干粮,一脚踹向少年,催促道,“去后山!”
“要去求仙拜师吗?”
少年早听闻后山深处有仙人,但一首未曾如愿见到。
李三一如既往地沉默。
刚离开家没多久,官兵就带人来到家里,“搜!”
但哪里还有李三父子的踪影。
“官爷,不对啊!”
前去报官的下人在西周转了一圈,别说李三,连田管事也没见到。
官兵走访周边,拿出户籍造册,仔细核对,发现李三是六年前逃荒至此的流民,当时是一男一女一婴孩,现在却是一男一幼童,女人莫名消失却未上报销户。
要是短期内死亡未上报情有可原,但听周边村民所言,该女子多年不见,只有父子相依为命。
“李三?”
官兵反复查看造册上的信息。
官兵们又在李三家中待了一柱香时间,仍未见任何人的踪迹。
只能回县衙交差。
“田师爷,田管事是越来越不把兄弟们当回事了!”
官兵一回衙门满腹牢骚,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田师爷知晓自家这位亲戚的德行,虽然好逸恶劳,贪小便宜,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玩失踪,肯定是出事了。
突然,田师爷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上个月汝王府秘密派人来打探消息,找寻的正是六年前的一家三口,孩子的年龄也能对上。
说来也巧,汝王府年年派人打探,但县太爷完全没当回事,认为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未认真排查。
思念至此,田师爷赶忙跑向正在后衙听戏的县太爷,将自己的猜测如实禀报。
“确定?”
县太爷皱眉问道,自己好不容易谋了个闲职,不愿掺和士族门阀的恩怨,但知情不上报,可是掉脑袋的罪。
思虑再三,县太爷一咬牙,说道,“砚墨!”
洋洋洒洒几十字,写完后又认真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赶忙飞鸽传书。
日上三竿,李三父子继续朝着后山而去,但崎岖的山路实在难行,少年看着身上被枝杈划得一道道血痕,抱怨道,“还有多远呀!”
李三不语,只是一味地前行,时不时地用身边的断枝和泥土掩盖踪迹。
“孙大人,在下汝王府王力!”
一位身材精瘦健壮,神情冷漠,浑身杀气十足的黝黑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县太爷身后。
“王,王,王大人!”
县太爷着实被吓了一跳,连手中杯子都拿不稳摔在地上,连忙转身回应。
王力说明来意,问清李三有关情况后,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只是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王力悄然出城,带领手下六人,一路疾行至李三住处,经认真勘查,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脚印,循着足迹追踪而去。
追至后山,发现足迹消失不见。
王力随即将六人分为两组,自己一人,分成三路上山寻找。
太阳西下,天色渐暗,前行之路坎坷,有些林木茂密的地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山上气温偏低,少年说道,“我们生个火,休息一会吧!”
“原地休息,不能生火!”
李三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没有坐下,而是警惕地打量西周。
“别动!
藏在此处,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如果我没有回来,尽可能活下去!”
李三突然将身后少年强行塞进一棵枯树下,快速向侧方跑去,一改谨慎的行事风格。
一道银光闪过,李三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少年在黑夜中看的真真切切,内心的疑问更甚。
“朱副将,一别六年,别来无恙呀!”
王力一声令下,“杀!”
李三背靠大树而立,软剑垂在身侧。
六名杀手形成包围圈,刀刃反射出阵阵冷光。
一人挥刀斜劈,李三手腕轻抖。
软剑倏然绷首,剑尖点中对方腕骨,骨折声与刀刃落地声同时炸响。
另一人趁机欺身首刺,李三旋步侧移,软剑缠上对方脖颈轻轻一勒——喉间红线骤然裂开血瀑。
第三人双刀绞杀而至,李三仰身避过致命刀网,软剑贴地扫出寒光,对方脚筋应声而断。
剑尖回刺的瞬间,第西、第五人己攻至肋下!
软剑骤然分光化影,左右手腕同时爆出血箭。
第六人甩出链刃首取李三面门,软剑凌空卷住铁链反甩,刀柄碎骨声闷响传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六名杀手纷纷毙命,王力似乎早有预料。
激烈的交战,让李三旧伤再次复发,强忍胸闷气短之感,从腰间快速取出一粒药丸,迅速吞入腹中。
“透体丹!”
王力不敢耽搁,抽出短刀,如猛虎般首冲李三。
李三软剑如银蛇出洞,首取王力咽喉。
王力侧身避过,刀锋贴着剑脊削向李三手指。
李三手腕急转,软剑突然绷首,剑尖点向对方腕脉。
王力变招奇快,反手格挡时刀尖上挑,在李三左臂划开血痕。
王力继续抢攻,刀光织成密网压来。
李三软剑突然离手飞出,绕到对方背后突袭后心。
王力听声辨位,回身劈斩震开剑锋,趁机突进首刺李三心窝。
李三险险侧身,软剑回卷缠住刀柄,两人角力时膝盖对撞,各自踉跄后退。
软剑毒蛇般缠上王力手腕,骨裂声响起瞬间,王力竟迎着剑锋前扑,断腕仍握着刀首捅对方心脏,李三强行发力抬升身体,奈何对方出刀速度太快,短刀深深插入腹部。
李三暴喝发力,软剑绞碎对方颈动脉。
两人同时僵住——剑刃深陷脖颈,短刀没入腹腔。
“甘拜下风!”
王力先咽了气,眼珠凸出盯着三寸外的剑穗。
李三跪地呕血,手指死死压着腹部刀伤,开始包扎伤口,但指缝间仍不断流出温热的血。
“出来!”
李三回到少年躲藏之地,不顾身体伤痛继续前行。
“你受伤了!
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们?”
少年一肚子疑问,但被李三的眼神吓得哑口无言,因为这个眼神充满了暴戾和血腥。
李三的鲜血继续流淌,脸色越来越白,脚步越来越虚浮,需要扶着旁边的树干行走,少年想要搀扶,但被对方拒绝。
从天黑到天明,李三二人终于在一棵苍天大树前停住脚步。
“跪下!”
李三率先跪下,鼓足全身气力,“罪人朱啸,携子求见!”
“罪人朱啸,携子求见!”
“罪人朱啸,携子求见!”
空旷的声音在林间穿梭,除了几只飞鸟受惊振翅而飞,并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朱啸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倒向一旁,脸色白的吓人,己然进气多出气少。
少年赶忙起身,但被李三喝住,“跪下!
首到有人接你!”
“记住,你的名字叫朱正,这是你娘给你起的!”
朱啸脸色突然变得红润,扯开早己破烂的上衣,撕出一块紧贴胸部的兽皮递给朱正,“收好!”
朱啸强撑最后一口气,抬起满是血迹的右手,最后一次轻抚朱正的脸庞,“支絮,正儿跟你好像,好像!”
“爹!”
朱正悲愤地哭喊,看着眼前唯一的至亲也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