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觉的囚笼

寂静同步 泠圭 2025-08-04 16:3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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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失去了刻度。

对叶蓁而言,是剧痛的潮汐在退去与汹涌之间反复拉扯。

每一次退潮,都让她获得片刻喘息的清明;每一次汹涌,则将她拖回“蜃影”毒素制造的炼狱。

每一次痛楚的峰值,都伴随着观察窗外,那个陌生男人——陆沉——无法抑制的剧烈反应:弓起的脊背、攥紧的拳头、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以及那双总是盛满冰冷或惊惧的眼睛。

对陆沉而言,时间变成了纯粹痛苦的度量衡。

那植入皮下的生物芯片和冰冷的颈环,不再是交易的凭证,而是一条连接着地狱的锁链。

叶蓁的痛苦,不再是病房里仪器上跳动的数字,而是首接烙印在他神经上的、活生生的酷刑。

他被迫学习一种全新的语言——痛苦的语言。

胸腔的压迫感是器官衰竭的信号,肋下的锐痛是神经毒素在肆虐,弥漫的灼烧感是生命在缓慢流逝。

他第一次“理解”了叶蓁每一次艰难的呼吸,每一次微弱的痉挛所代表的意义。

这理解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他被移出了观察室,安置在叶蓁重症监护室隔壁的一间特殊病房。

一墙之隔,却如同两个被管道强行连接的血肉囚笼。

房间同样布满监测设备,但更简洁,更像一个功能性的容器。

没有窗户,只有惨白的人造光源。

“陆先生,这是您的营养补充剂和必要的药物。”

护士的声音刻意放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将托盘放在他床头柜上。

托盘里是几支特制的能量凝胶和几粒药片,用于维持他被系统过度压榨的身体机能。

陆沉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最初的惊恐己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麻木取代。

他没看护士,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上。

这双手曾稳定到能在方寸之间修复历史的伤痕,此刻却连拿起一支能量凝胶都感到力不从心——一种源自肌肉深处的虚弱感,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絮。

他伸手去拿。

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管壁——**嘶——!

**一股尖锐的、如同钢针瞬间穿透肋骨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爆发!

“呃!”

陆沉闷哼一声,手猛地缩回,身体因剧痛而紧绷,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面隔绝两个房间的墙壁。

隔壁,叶蓁正在接受胸腔引流管的更换。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阵阵钝痛和更深的虚弱。

陆沉喘息着,闭上眼睛。

他明白了,任何试图“恢复”自身状态的举动,都会受到系统的无情压制。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一块稳定燃烧的“燃料”,仅此而己。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绝望,悄然在他心底弥漫开。

隔壁病房。

叶蓁的意识在剧痛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沉沉浮浮。

每一次短暂的清醒,她都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用尽所有力气去感知、去记忆、去思考。

*名单…交易节点…‘雪溪图’…* 这些信息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混乱的思维中反复灼烫。

必须传递出去!

在她的大脑被“蜃影”彻底腐蚀成一片混沌之前!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

病房里,除了冰冷的仪器,只有穿着无菌服、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

宋哲医生偶尔会靠近,检查数据,眼神凝重。

观察窗外,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那个男人的病房。

她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或坐或卧,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是谁?

为什么是他?

叶蓁的卧底本能开始艰难地运转。

他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惊骇,还有一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空洞?

像一潭死水,连痛苦都激不起涟漪。

这很奇怪。

一个正常人,被强行拖入这种地狱般的痛苦共享,不该只有恐惧和麻木。

一个念头,冰冷而锐利,刺破了她思维的迷雾:**他感受不到痛苦。

** 不是麻木,是生理性的缺失!

否则无法解释他最初面对剧痛时那种纯粹的、陌生的惊恐。

LTSS项目选择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一块完美的、无知无觉的“电池”?

这个认知让叶蓁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叶警官,感觉怎么样?

试着深呼吸。”

宋哲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正在检查她胸腔引流管的位置。

叶蓁想开口,但喉咙被呼吸机堵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嗬…嗬…”声。

每一次尝试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未愈的伤口和残留的毒素灼痛。

这痛楚瞬间通过系统,清晰地传递到了隔壁。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再次痛苦地蜷缩起来,压抑的喘息声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墙壁隐约传来。

宋哲显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眉头紧锁,低声对助手道:“同步率太高了。

受体任何一点生理波动都会加倍反馈给供体。

这样下去,供体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先崩溃。”

他看向叶蓁,眼神复杂,“叶警官,你的情绪…尽量保持平稳。

这对你们两人都好。”

平稳?

叶蓁内心冷笑。

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她的使命悬于一线,她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捆绑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痛苦上,还要她保持平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基地安保制服、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叶蓁身上。

他是安保主管,赵峰。

“宋医生,”赵峰的声音不带感情,“上面需要了解目标当前状态评估。

她的意识清醒程度,是否具备基础信息交流能力?”

宋哲犹豫了一下:“意识时断时续,非常虚弱。

交流…很困难。”

赵峰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上前一步,靠近叶蓁的病床,目光带着审视的压力:“叶蓁,听着。

‘雪溪图’的下落至关重要,名单必须尽快确认。

我们没有时间等你慢慢恢复。

如果你能听到,给我一个信号!

任何信号!”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和急切。

这种急切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叶蓁紧绷的神经上。

任务受阻的焦虑、时间流逝的恐惧、身体被禁锢的愤怒…这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在她胸腔里轰然炸开!

**嗡——!!!

**一股远超生理痛苦的、纯粹由**极端焦虑和愤怒**引发的精神风暴,如同无形的海啸,通过LTSS系统,毫无保留地、加倍地冲击向隔壁的陆沉!

“呃啊——!”

一声完全无法压抑的、凄厉的痛苦嘶吼猛地从隔壁传来!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仪器被撞倒的刺耳警报!

陆沉像被高压电流击中,整个人从床上翻滚下来,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地抽搐!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张大了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金星!

他死死抓着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翻滚,如同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前所未有的濒死体验将他彻底淹没。

叶蓁的病房里。

赵峰被隔壁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惊得后退一步。

宋哲脸色大变,立刻扑向连接陆沉病房的内部监控屏幕:“供体生命体征急剧恶化!

心率过速,血压骤降!

是强烈的精神应激反应!”

叶蓁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通过系统反馈回来的、源自陆沉的、濒临崩溃的极端痛苦!

那痛苦如此真实,如此剧烈,甚至让她自己胸腔的痛楚都短暂地被掩盖了。

但她的眼神,在呼吸机面罩下,却是一片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明。

她看到了赵峰脸上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看到了宋哲的慌乱和担忧。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呼吸面罩下,对着赵峰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眨了一下眼**。

一个清晰无误的信号。

她用陆沉的痛苦作为武器,击退了赵峰的逼问,也向这个冰冷的基地宣告:她叶蓁,即使身陷囹圄,被锁链捆绑,也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找到了在这个绝望囚笼里,第一个可以“使用”的工具——那个被迫与她共享痛苦的男人。

代价是,隔壁房间里,陆沉在极致的痛苦中彻底昏死过去,颈环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报。

冰冷的锁链两端,一端是沉默的算计,另一端是无声的崩溃。

寂静的同步中,恨意的种子,在痛苦的土壤里,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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