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她拿毛巾。”他说。
我站在原地,看着江砚舟快步走向泳池。
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季晚棠,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季晚棠靠在他怀里,冲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脖子上的翡翠项链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而我的钻石项链此刻正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江砚舟回头看我:“站着干什么?去拿条毯子来。”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仿佛使唤我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他理所当然地拿走我的舞伴位置,我的传家宝,我的尊严。
我转身往客房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季晚棠面前哭。
走廊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脖子上还有项链留下的压痕,像个耻辱的烙印。
窗外传来季晚棠的笑声,还有江砚舟低沉的嗓音。他们在泳池边嬉戏,水花声一阵阵传来。
我拉上窗帘,却挡不住那些声音。
床头柜上放着明天的行程表,季晚棠的名字写在我的位置上,江砚舟的签名龙飞凤舞地批注着“同意”两个字。
我吐得昏天黑地。
洗手间的瓷砖冰凉,我跪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
“昭宁,你没事吧?”季晚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甜得发腻。
我撑起身子,用冷水拍了拍脸。
“哎呀!”季晚棠惊呼一声,“你怎么不锁门呀!”
她举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我下意识挡住脸,但已经晚了。
她飞快地按下快门,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干什么?”我声音嘶哑。
“砚舟让我来看看你,”她晃了晃手机,“他说你最近总不舒服。”
我伸手去抢,她轻巧地躲开,高跟鞋踩在我的检查报告上。
那张纸从医院带回来时就被我攥得皱皱巴巴,现在彻底破了。
“怀孕八周?”她弯腰捡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天呐!”
我抢回报告,胸口剧烈起伏,季晚棠已经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别…”
消息发送的声音清脆刺耳,她冲我眨眨眼:“不小心发到名媛群了。”
我的手机立刻炸开一连串提示音,群里消息疯狂滚动:
恭喜呀!
江家要有后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
最后一条是季晚棠回的:昭宁说等孩子三个月稳定了再公开呢。
我浑身发抖,眼前发黑,季晚棠哼着歌补口红,镜子里她的笑容刺眼极了。
“晚棠。”江砚舟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怎么这么久?”
季晚棠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砚舟,昭宁有好消息哦!”
江砚舟皱眉看向我,我攥着那张破纸,喉咙发紧。
“真的?”他走过来,伸手要拿报告。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洗手台,他眼神一暗,直接抽走报告,纸片在他手里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八周。”他盯着报告,表情复杂,“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晚棠贴上来:“砚舟,我不是故意的说出去的。”
“出去。”江砚舟说。
季晚棠愣住了,江砚舟头也不抬:“晚棠,你先出去。”
门关上后,他伸手摸我的肚子,掌心温热,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生下来,”他声音沙哑,“我娶你。”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