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霍家赏荷宴前,养母让我穿上开衩到大腿的旗袍,好送给霍二少为亲姐挡灾。
她不知道我已带着前世被虐杀的记忆归来。我看着旁边嫉妒的姐姐,甜甜一笑:“这件衣服,
还是姐姐穿才好看。”这一世,她们全家都该付出代价!1餐桌上,
柳玉昭用象牙筷给我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腹肉,笑意温婉,仿佛我是她最珍爱的宝贝。
鸢鸢,下个月霍家的赏荷宴,你可一定要去。她柔声细语,目光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妈妈给你定了件‘云烟紫’的高定旗袍,保证我们家鸢鸢是全场最亮眼的那个。上一世,
就是这件“云烟紫”。旗袍的开衩高到了大腿根,走动间,腿侧的肌肤若隐若现,
骚得像个出来卖的。我当时死活不肯穿,她就用那双看似慈爱的眼睛看着我,
一遍遍说:鸢鸢,你年轻,身材好,就该穿得大胆些,这是展示你的资本。资本?
把女儿打扮成廉价的妓女,送到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床上,换取家族利益的资本吗?
我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主动握住她的手,
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僵硬。谢谢妈妈!我声音甜得发腻,随即话锋一转,
看向对面那个埋头扒饭、满脸不甘的秦妩,妈妈,不如……让姐姐也一起去吧?一句话,
让柳玉昭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秦妩猛地抬头,筷子戳在碗里,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上一世的赏荷宴,秦妩也去了。她穿着一身端庄得体的月白色长裙,
像个鹌鹑一样跟在柳玉昭身后,虽然姿色平庸,却也落了个“温婉娴静”的好名声。
为她日后嫁入高门,铺平了道路。而我,成了她平步青云路上,
那块最肮脏、最血腥的垫脚石。我看着柳玉昭骤然紧缩的瞳孔,
故作天真地补充:姐姐才是秦家的亲生女儿,这种场合我一个外人去了,她却不去,
外人会怎么议论我们秦家?姐姐都二十二了,也该多见见世面,您说是吧,妈?
柳玉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却还要勉强维持贵妇的体面。
你姐姐……她性子野,不懂规矩,怕是会冲撞了贵人。
我瞟了一眼秦妩那双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睛,心里冷笑。你看,
她甚至懒得用好听的话来掩饰对亲生女儿的鄙夷。我相信姐姐懂事的。我低下头,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如果姐姐不去,我也不去了。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柳玉昭死死盯着我,像是在评估我这条养了十几年的狗,是不是第一次生出了胆子咬主人。
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那就一起去。这顿饭,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结束了。
回房的走廊上,秦妩拦住了我。她扭曲的面孔让她那张本就平庸的脸显得格外丑陋:沈鸢!
你个从孤儿院捡回来的野种,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故意的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对啊。我看着她,笑了,我等着你出丑。她愣住了,
大概没料到我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我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
别急。爸爸妈妈的宠爱,霍家的门第,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得到的。死后,
我才知道秦家的秘密。秦妩出生时,有个疯道士给秦家批命,说她是“凤格”,
但二十二岁时命中有大劫,谓之“凤折翼”。若渡不过去,秦家气运到此为止。唯一的解法,
是找一个八字相近的“雀鸟”,养在身边,千娇百宠,
将所有的风头和荣耀都堆砌在“雀鸟”身上,待劫难来临时,让这只替死的雀鸟,
去吸引所有的厄运。于是,我,沈鸢,就成了秦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他们给我最好的教育,
最贵的衣服,让我在名流圈里出尽风头。我体弱多病,常年住院,他们为我请来最好的医生。
而秦妩,像个透明的影子,吃穿用度,皆是寻常。我曾天真地以为,他们是真心爱我。
直到那场赏荷宴,我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香槟,被柳玉昭亲手送进霍家二少霍启的温泉别院。
那个以虐待女人为乐的禽兽。之后,我被毁了清白,被逼嫁入霍家。婚后,
霍启的鞭子和拳头成了我的家常便饭。我怀孕时,被秦妩“不小心”推下楼梯,孩子没了。
我满身是伤地跑回秦家,柳玉昭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鸢鸢,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霍启只是脾气大了点,男人嘛,都是这样。为了秦家,你忍一忍。是啊,忍一忍。
忍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忍到被秦妩找人轮番凌辱,视频传遍全网。
忍到被霍家像扔垃圾一样赶出家门,在大雨里被秦家曾经的仇家绑架。
绑匪把刀架在我跟秦妩的脖子上,让秦邦国和柳玉昭二选一。
他们毫不犹豫地喊出了秦妩的名字。放了我女儿!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柳玉昭哭得撕心裂肺,却一眼都未曾看我。刀锋刺入我脖颈的瞬间,我看见秦妩被解救后,
扑在柳玉昭怀里,而柳玉昭轻蔑地瞥了一眼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低声对秦妩说:哭什么,
一个挡灾的工具死了就死了,总算发挥了最后的用处。我的魂魄飘在空中,
看着他们将我的尸体扔进焚化炉前,命人砍断了我的手脚。
秦妩笑着说:让她下辈子做个残废,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原来,灵魂真的会痛。
那种被撕裂的剧痛,让我从梦中惊醒。我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房间里,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戴上耳机。窃听器里,传来秦邦国和柳玉昭清晰的对话声。那个野种,
总算养到了该派用场的时候。只要她能攀上霍启,我们跟霍家的合作就稳了。嗯,
赏荷宴那边都打点好了,药也准备了,万无一失。我关掉电脑,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淬着毒的弧度。万无一失?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你们失,
还要让你们……一无所有。---2霍家的赏荷宴,极尽奢靡。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都漂浮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柳玉昭站在门口,
像个即将献祭自己女儿的女祭司,眼神里闪烁着贪婪而紧张的光。
当我和秦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
那件为我量身定做的“云烟紫”旗袍,此刻正穿在秦妩的身上。秦妩比我丰腴,
旗袍被撑得变了形,胸口的盘扣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而那高到腿根的开衩,
随着她的走动,几乎能窥见内里的春光。她以为自己抢了我的风头,正得意地挺着胸,
却不知自己在旁人眼里,像个偷穿大人衣服、把自己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滑稽小丑。而我,
一袭“血色山茶”长裙,剪裁得体,衬得我身姿绰约,肤白如雪。那浓烈到极致的红,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妈。我挽住秦妩的手臂,笑得纯良无害,
我带姐姐去我朋友那边坐坐。柳玉昭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拉着秦妩,走向宴会厅角落里,A市最顶级的那个小圈子。楚思思,季扬,
还有几位千金少爷,他们是秦家这种暴发户挤上几辈子都够不到的存在。哟,鸢鸢,
楚思思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妩,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轻笑一声,这位就是你那个……姐姐?
那个“姐姐”的尾音拖得又长又腻,充满了嘲讽。秦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紧紧捏着酒杯,却不敢发作。楚家是她爹秦邦国跪着都想巴结的对象。
姐姐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怕生,你们别吓着她。我体贴地开口,将手搭在秦妩的肩上。
抽离时,指尖看似无意地,在那紧绷的旗袍侧缝上,轻轻一划。一根用来加固的暗线,
应声而断。舞会开始,季扬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上前邀请满眼都是跃跃欲试的秦妩。
秦妩受宠若惊,几乎是立刻就把手递了过去。我端着高脚杯,站在阴影里,静静欣赏着。
酒液如血,在灯光下摇曳。突然,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伴随着秦妩的尖叫,
划破了悠扬的乐曲。啊——!舞池中央,秦妩狼狈地跌坐在地,
那件“云烟紫”旗袍的侧面,从大腿根一直裂到了腰际。她拼命想用手去遮,却无济于事。
无数的闪光灯像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朝她扑来,快门声响成一片。别拍了!滚开!
都给我滚开!秦妩像个疯子一样嘶吼,发丝凌乱,衣不蔽体,哪里还有半分名媛的样子,
活脱脱一个在街头被人抓奸的泼妇。周围的千金小姐们,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与她划清界限。很好。明天,
秦家大小姐在霍家宴会上衣不蔽体、撒泼打滚的照片,就会传遍整个A市的上流圈。
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个圈子了。我看到秦邦國和柳玉昭铁青着脸,
穿过人群向秦妩跑去。好戏看完了。我转身,悄然离场。---3手机屏幕亮起,
是季扬发来的消息。小爷帮你搞定了,怎么谢我?配图是一张他偷拍的秦妩出丑的照片。
我回了个OK,然后重新走回大厅。那场闹剧已经收场,秦妩披着秦邦国的外套,
在柳玉昭怀里哭哭啼啼。看见我,柳玉昭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毒蛇般的恨意。
沈鸢!你作为妹妹,就是这么照顾姐姐的?!我真是白养你了!
秦妩也跟着尖叫: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我要撕了你!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一脸茫然和无辜: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姐姐这是怎么了?
秦妩疯了一样要冲上来打我,却被一道声音打断。秦总,季扬搂着楚思思走了过来,
笑得像只狐狸,刚才听我爸说,城南那个项目,你有兴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能搭上季家和楚家,是秦邦国做梦都想的事。他立刻把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儿抛在脑后,
点头哈腰地跟了上去。临走前,季扬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勾了勾唇,转身,
对上柳玉昭那张几乎要扭曲的脸。她死死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压下那股想杀人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竟然对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鸢鸢,
妈妈刚才太着急了,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她拍了拍秦妩的背,像在安抚一条狗,
我现在去给你拿点喝的。我冷眼看着她,看着她从一个侍应生的托盘里,
端了一杯香槟回来。那杯酒里,有我前世的噩梦。来,鸢鸢,压压惊。我乖巧地接過,
对她甜甜一笑,然后当着她的面,毫不犹豫地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柳玉昭的眼睛瞬间亮了,
充满了得逞的喜悦。我放下空杯,转身从另一个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
端起另一杯一模一样的香槟,递到秦妩面前。姐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你吓成这样,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秦妩冷哼一声,一把夺过酒杯,
下一秒就想把酒泼到我脸上。我早有预料,手腕一错,闪电般扣住她的手。反手一拧,
用力一压!整杯酒,不偏不倚,尽数灌进了她自己大张的嘴里。噗……咳咳咳!
秦妩被呛得涕泪横流,香槟顺着她的嘴角和下巴,淋湿了她胸前昂贵的披肩。
沈鸢你这个贱人!她疯了般要扑上来。柳玉昭却死死拉住了她。她看着狼狈不堪的秦妩,
又看看我,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今晚,她还要把我送上霍启的床。
她不能让秦妩现在就把我弄伤了。你好好玩,柳玉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妈妈先带姐姐回家换身衣服。我笑着,对她们挥了挥手。像一个送别亲人的,
乖巧的女儿。---4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溜进一个无人的休息室,
拨通了柳玉昭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立刻用一种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妈!
妈妈,我头好晕……我……我站不稳了……电话那头,
柳玉昭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鸢鸢别怕!你在宴会厅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妈妈马上就回来接你!我嗤笑一声,挂断电话。随即,
我将一个定位器软件的实时共享链接,发给了楚思思。那个定位器,
早在我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装在了秦妩的手机里。没过多久,
柳玉昭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当她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清明,
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在吃一块小蛋糕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鸢……鸢鸢?
你……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点点头,一脸无辜地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是啊,
刚才有点晕,可能是香槟后劲太大了。不过我现在缓过来了,这家的黑森林蛋糕真好吃。
柳玉昭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死心,快步走到我面前,
仔细地、一遍遍地打量着我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药效发作的迷离。
既然……既然你喝醉了,那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吧,妈妈已经给你开了房间……
她急切地说,手已经伸过来想拉我。不用了,柳阿姨。楚思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将我护在身后,对柳玉昭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今晚鸢鸢去我家住,
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说悄悄话了。柳玉昭的最后一丝伪装也绷不住了,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想上来拽我:沈鸢!你必须跟我走!我轻轻一侧身。她扑了个空,
高跟鞋一崴,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哎呀!妈妈,
您没事吧!我故作惊呼。这一声,立刻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侍应生,宾客,
甚至还有几个闻风而来的记者。趁着所有人都围上去“关心”摔倒的秦夫人时,
我和楚思思对视一眼,迅速从人群的缝隙里穿了出去。身后,传来柳玉昭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很快便被人群的议论声淹没了。车上,楚思思一边开车,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我的人已经跟上去了。你那个好姐姐,被你妈塞进车里之后,药效就发作了,
现在估计正浑身发软呢。我的人会‘帮’她一把,
把她送到你妈早就定好的那个温泉别院里去。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轻声说:思思,多谢。谢什么,楚思思哼了一声,敢欺负我的人,
我让他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对了,霍启那边,季扬也安排好了,他跟霍启说,
温泉别院里给他准备了个‘极品尤物’,保证让他满意。我闭上眼睛。
一个药效发作、任人宰割的女人。一个欲火焚身、以施虐为乐的男人。一切都发生的,
如此顺理成章。柳玉昭,你费尽心机想把我推入火坑。现在,就请好好欣赏一下,
你的亲生女儿在火坑里挣扎的模样吧。---5第二天,
我是在楚思思家那张能睡下五个人的大床上醒来的。阳光正好。
我睡了重生以来最安稳的一觉。手机震动个不停,全是A市顶级名媛圈的群聊消息,
999+条,都在疯狂讨论着一件事。号外号外!昨晚霍家赏荷宴,
秦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小姐秦妩,跟霍二少在温泉别院里搞到一起去了!我听说了!
据说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现场不堪入目,满屋子都是撕碎的衣服和……血。血?
玩得这么刺激?谁不知道霍启那点变态爱好,秦妩这下是跳进火坑了,霍家为了脸面,
肯定会逼她嫁过去的。啧啧,一个暴发户的女儿,配一个施虐狂,绝配!
我一条条翻看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时,柳玉昭的电话打了进来,像一道催命符。
我慢悠悠地按下接听键,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沈鸢——!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恨意,已经完全变了调。
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紧接着,
是秦妩更加凄厉的哭嚎:沈鸢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掏了掏耳朵。妈,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我用刚睡醒的、带着鼻音的慵懒声音问,我昨晚在思思家睡的,睡得可香了。你……
柳玉昭似乎被我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电话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挂断电话,将她们母女俩的号码全部拉黑。别急。这出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给昨晚宴会的经理转了一大笔钱,点名让他奖赏那两位被我“偷天换日”换了酒的侍应生。
柳玉昭能用钱办到的事,我如今,也能。而且,能办得更好。---6秦家彻底完了。
秦妩和霍启的丑闻,像一场飓风席卷了整个A市。霍家为了颜面,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婚事。
婚礼办得悄无声息,秦妩从此成了霍太太,也成了霍启圈禁在家里的一个玩物。
我后来听季扬说,秦妩不到半年就被折磨得精神失常,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而秦家,
失去了霍家这棵大树,秦邦国之前靠着关系拿下的几个项目接连爆雷,资金链断裂,
一夜之间,从所谓的上流社会,跌回了泥潭。柳玉昭不甘心,还想来找我。
她跪在我租住的公寓楼下,哭着求我,说她知道错了,说我是她最爱的女儿,求我帮帮秦家。
我从楼上往下看,看着她那张憔悴而怨毒的脸,只觉得可笑。柳阿姨,我隔着对讲机,
声音平静,你知道吗,有一种鸟,叫杜鹃。它们会把自己的蛋下在别的鸟巢里,
让别的鸟替它孵蛋、喂养雏鸟。等杜鹃的雏鸟破壳,它会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巢里其他的鸟蛋和幼鸟,全都推下去摔死。你……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轻笑一声,只是觉得,秦家养了我十八年,我也该回报一下。毕竟,
我才是那只被鸠占鹊巢的、真正的雀鸟啊。我挂断了通讯。从此,秦家的人,
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以为,复仇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我拿回了我的一切,
也毁掉了他们的一切,公平合理。直到那天,季扬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查了点东西,
觉得你应该会想看。他神色少有的严肃。我疑惑地打开。里面不是秦家的破产报告,
也不是霍启的最新丑闻。而是一份陈旧的、泛黄的收养文件。我的收养文件。
在文件的最后一页,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俊美无俦,
女的清丽绝伦,他们的眉眼,与我有七分相似。他们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灿烂。
而在照片的背后,有一行用钢笔写下的、风骨峭峻的小字。凤凰涅槃,非梧不栖。
在纸袋的最底下,还有一张名片,烫金的,设计得极为简约。上面只有一个姓氏和一个电话。
姓,封。我愣住了。那个瞬间,前世今生所有的碎片在我脑海里炸开。
为什么秦家偏偏选中了我?真的是因为八字巧合吗?那个给我批命的“疯道士”,又是谁?
柳玉昭曾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念叨,说我是天生的“富贵命”,是“凤凰命格”。我一直以为,
那是她哄骗我的鬼话。可如果……如果那不是鬼话呢?如果,
我根本不是什么替死的“雀鸟”。而那场所谓的“凤折翼”的劫难,从一开始,
就不是为秦妩准备的。它是冲着我来的。秦家,柳玉昭,秦妩,
霍启……他们或许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用来献祭我这只真凤凰的,无关紧要的棋子。
我捏紧了那张薄薄的名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电话拨通了。
对面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小姐,他说,
我们等您……已经很久了。7我最终还是去了。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
无声地停在我公寓楼下。车上下来的老人,自称封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一身得体的中式盘扣褂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充满了虔诚和怜惜。大小姐,我们回家。他口中的“家”,
是位于城市浅山处的一座庄园。没有俗气的雕梁画栋,
只有沉静的黑瓦白墙和在岁月里浸润出温润光泽的木料。
空气里弥漫着老钱和权势独有的、令人窒息的安宁。我见到了我的亲爷爷,封啸天。
他坐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桌后,手里盘着两颗光滑的玉胆,明明已经年过古稀,
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仿佛能瞬间洞穿我的骨髓。他没有嘘寒问暖,没有久别重逢的温情。
他只是用那双浑浊又精明的眼睛将我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遍,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
受了些苦,他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也好。没经历过风雨的凤凰,
只是羽毛漂亮的鸡。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秦家的事,
是你安排的?我问。封啸天没有否认,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个无足轻重的测试。
如果你连秦家那样的蠢货都斗不过,那你也没资格姓封。那个给我批命的道士……
是我的人。他终于放下玉胆,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我,鸢鸢,你要记住。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
你就是封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所经历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为了让你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代价?我前世所受的鞭打,流掉的孩子,被割断的手脚,
都是一句轻飘飘的“代价”?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气,却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在这个男人面前,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他将我安置在庄园里最大、最向阳的一间房。
房间里有走入式的衣帽间,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高定;有独立的珠宝库,
里面的藏品足以让任何女人疯狂。封伯告诉我,这是我母亲当年的闺房。
可我站在这间华美到极致的房间里,只觉得浑身发冷。这里不是家。
是另一个比秦家更精致、更坚固的囚笼。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雨夜,柳玉昭指着我,对绑匪说:她只是个工具,杀了她。
这一次,站在柳玉昭身后的,是封啸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
仿佛在说:杀得好。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湿透了真丝睡裙。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被夜色笼罩的、静谧的庄园。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完美,
完美得像一个巨大的、没有生气的坟墓。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季扬的电话。帮我查个人。
我说。谁?封宸。这是今天下午,封伯无意中提起的一个名字。他说,
这是老爷子收养的义孙,在我“归位”之前,一直被当做预备的继承人培养。
电话那头的季扬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凝重。鸢鸢,封家……是潭深水。你小心点。
我看着窗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张苍白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水深,才好摸鱼。
---8第二天,我在餐厅见到了封宸。他穿着一身熨帖的定制西装,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温和又疏离。他看起来比我大几岁,
身上有一种被精心打磨出来的、属于上流社会的精英气质。他对我点头微笑,
客气地叫我:妹妹。可我从他那镜片一闪而过的寒光里,
看到了一条潜伏在暗处的、饥饿的狼。封啸天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宣布:从今天起,
鸢鸢会开始接触家族的业务,阿宸,你带着她。好的,爷爷。封宸答应得滴水不漏,
他看向我,笑容依旧温和,妹妹想从哪里开始了解?我还没开口,
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如,就从城西那个度假村的项目开始吧?
那个项目之前一直是秦家在跟,现在秦家倒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正好让妹妹练练手,
熟悉一下情况。我的心猛地一沉。秦家。他轻描淡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