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金降落伞陈大器在裁员名单上看见自己名字时，正用公司咖啡机煮第三杯蓝山。
咖啡豆的焦香混着HR总监王翠花身上的茉莉香，
在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外织成张无形的网——他就是那只刚被网住的金丝雀，
翅膀上还沾着去年拿到的"年度最佳员工"绶带。"陈经理，别来无恙啊。
"王翠花把文件夹拍在前台，假睫毛上的亮片簌簌往下掉，"老板说你这只老狐狸，
该挪窝给新人腾地方了。"陈大器盯着她指甲缝里的红蔻丹，
突然想起上周在洗手间听见的对话。王翠花正对着镜子补妆，手机开着免提，
老板张扒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把陈大器那批老家伙全清掉，
年终奖折算成公司滞销的智能马桶，就当给他们发'黄金降落伞'了。
"人事部的玻璃隔间里，打印机正吞吐着离职协议。陈大器的目光扫过"自愿离职"四个字，
笔尖悬在签名处突然笑出声。去年他带队拿下的跨境电商项目，至今还在给公司输血，
现在倒成了"优化对象"，这操作比他女儿玩的狼人杀还刺激。"陈经理快点签呀，
后面还有二十多位等着呢。"王翠花的假笑快挂不住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老板说了，今天之内办完手续，额外送你台最新款扫地机器人——样机哦。
"陈大器突然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顿，褐色液体溅在离职协议上，晕开朵丑陋的花。
"告诉张扒皮，"他扯下胸前的工牌，金属扣砸在玻璃上叮当作响，
"马桶和机器人我都不要，就要他办公室那盆发财树。"整个楼层的人都听见了这句宣言。
实习生小王举着手机录视频，镜头里陈大器的背影比公司logo还挺拔。
后来这段视频在内部群疯传，有人配文"当代陶渊明怒辞彭泽令"，
被王翠花用"传播负能量"为由记了大过。
第二章 马桶上的经济学陈大器抱着那盆发财树走出沈氏集团时，
夕阳正把玻璃幕墙染成猪肝色。保安老李偷偷塞给他个信封："里面是财务部老张的录音，
你听听就知道为啥裁你了。"共享单车的车筐里，发财树的叶子扫过他的脸颊。
耳机里传来张扒皮的咆哮："陈大器那老东西居然想查账？当我不知道他发现海外账户了？
不裁他留着过年吗？"晚风卷着烤冷面的香气扑过来，陈大器突然觉得饿了。
他把自行车停在天桥下，看着车流里穿梭的外卖车，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公司那年，
张扒皮还在食堂跟员工抢卤蛋，现在却能用跨境账户洗钱，这世道变得比他发际线还快。
家门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女儿陈小花的尖叫："爸！你快看妈买的新沙发！
"客厅中央摆着套亮闪闪的皮质沙发，标签还没拆，"清仓特卖，说是沈氏集团抵债用的，
才花了三千！"陈大器的目光落在沙发扶手的金属牌上——"沈氏集团员工内购专供"。
他突然想起王翠花说的滞销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妻子赵秀兰正哼着小曲擦沙发："你说这沈老板多傻，这么好的沙发居然用来抵供应商货款，
难怪公司要黄。"深夜的书房里，陈大器对着电脑屏幕抽烟。海外账户的流水像条毒蛇，
在Excel表格里蜿蜒游走。他数着那些标注"办公用品"的大额支出，
突然发现去年公司采购的"智能马桶"数量，够给全公司每人按三个还富余。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张扒皮搂着王翠花在游艇上喝香槟，
背景里堆着的纸箱印着熟悉的logo——正是那些"滞销"的智能马桶。
配文只有一句话："想搞垮我？先看看你女儿的留学申请材料吧。
"陈大器捏着手机冲进女儿房间，陈小花正对着电脑哭。
屏幕上是留学中介的邮件："经核实，沈氏集团出具的收入证明系伪造，申请已被驳回。
"窗外的月亮像枚被啃过的烧饼，挂在灰蒙蒙的天上。陈大器摸着女儿的头，
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总说"做人要正直"，现在却连女儿的留学梦都保不住。
他抓起那盆发财树，突然想给它浇点开水——这破树吸了那么多办公室的脏空气，
早该净化净化了。第三章 荒诞剧的演员表陈大器在菜市场碰见财务部老张时，
对方正把烂菜叶往兜里塞。"别装了，"老张的假牙在说话时晃了晃，
"我知道你想搞张扒皮，要不要加入我们'受害者联盟'？"咸菜摊后面的巷子里，
七个老头老太太围着个掉漆的搪瓷缸。老张用筷子敲着缸沿："这位是行政部刘姐，
被裁时只发了箱过期卫生巾；那位是仓库老王，
.."陈大器看着他们手里的"证据"——刘姐的卫生巾包装印着"沈氏集团周年庆特供"，
老王的转账记录附言写着"办公用品采购"。他突然觉得这比春晚小品还荒诞，
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下周张扒皮要开'感恩员工'联欢会，
"老张压低声音，假牙差点喷出来，"说是要给被裁员工发'特别慰问金'，
其实是想让我们签免责协议。"联欢会当天，陈大器穿着借来的西装，胸前别着纸做的红花。
宴会厅的横幅写着"风雨同舟，感恩有你"，音响里放着《感恩的心》，
王翠花穿着露肩礼服给老头们倒酒，假睫毛上的水钻快掉碗里了。
张扒皮的演讲比过期牛奶还腻："虽然各位离开了沈氏，
但我们永远是家人......"他突然指向门口，"看谁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七个穿制服的警察正站在那里，
为首的举着搜查令："接到举报，沈氏集团涉嫌偷税漏税及职务侵占，请张某配合调查。
"混乱中，陈大器看见王翠花把个U盘塞进花盆。他假装捡东西冲过去，指尖刚触到U盘，
就被王翠花踩住脚背。"陈经理好兴致，"她笑得像条美女蛇，
"要不要跟我去办公室'聊聊'？"总裁办公室的抽屉里，王翠花掏出份合同："签了它，
承认你挪用公款，我就让张总把你女儿的申请材料恢复。"窗外传来警笛声，
她的手开始发抖，"其实那些马桶......是我提议用来洗钱的，
张扒皮只是被我利用了......"陈大器突然想起老张的话："王翠花老公是税务局的，
这俩人早就串通好了。"他盯着合同上的陷阱条款，
突然觉得这出戏的编剧怕是没上过法律课。第四章 扫地僧的反击看守所的会见室里，
张扒皮的囚服沾着饭粒。"陈大器你个小人，"他的眼袋耷拉得像沙皮狗，
"要不是你把马桶发票寄给税务局，我能进来吗？"陈大器把份报纸推过去，
社会版头条印着王翠花和税务局老公的合影，标题是《夫妻联手洗钱，涉案金额达千万》。
"你以为她跟你是真爱？"他看着张扒皮瞬间惨白的脸，突然觉得这老小子有点可怜，
"她早把责任全推你身上了。"铁栏杆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张扒皮颤抖的手上。
"我也是被逼的，"他突然哭了，像个没抢到糖的孩子，"公司三年前就资不抵债了，
不搞点歪门邪道早就破产了......"陈大器走出看守所时，
老张正带着"受害者联盟"的人举横幅。红色的布条上写着"还我血汗钱"，
刘姐举着的卫生巾样品在风里招展，活像面荒诞的旗帜。手机响时，他正蹲在路边吃煎饼。
是留学中介打来的："陈先生，您女儿的申请通过了！
有位匿名 donor 帮您补交了担保金，还附了封推荐信，说是您当年帮过的留学生。
"陈大器的咬到了舌头，血腥味混着面酱的甜味在嘴里散开。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在公司实习的泰国留学生，自己只是多给了他几包速食面，
没想到......这世界的因果报应，来得比快递还快。沈氏集团的破产清算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