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色倾城”扫厕所三年，所有人都当我是一条狗。>直到那天，
王虎把整瓶拉菲浇在我头上：“臭扫地的，给爷舔干净！”>我默默掏出张黑色卡片，
夜场音乐瞬间停止。>幕后大佬赵三爷连滚带爬冲出来，跪在我脚边疯狂磕头：“爷！
您怎么不早说！”>王虎吓得当场尿裤子，满口金牙掉了一地。>我擦掉脸上酒渍，
抱起角落里的女儿：“告诉过你，爸爸扫的不是厕所。”>“是人间。
”---劣质香水的甜腻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腐，再被劣质酒精粗暴地一冲，
像一块浸透了污水的抹布，狠狠糊在脸上。陈默推着那辆嘎吱作响的清洁车，
穿行在“夜色倾城”后场迷宫般狭窄的通道里。车轮碾过不知谁泼洒的黏腻糖浆，
发出令人牙涩的粘连声。这味道，这声音，这三年来日日夜夜如影随形，早已腌渍入骨。
前方VIP包厢区入口处，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正互相推搡着笑闹。陈默下意识地侧身，
想把自己和那堆满脏污抹布、散发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清洁车缩进墙角的阴影里。
动作慢了一瞬。“妈的，没长眼啊？臭扫地的！”一个尖利的女声陡然响起，
带着被酒精浸泡过的夸张嫌恶。穿着亮片短裙的女孩像被火燎到一样跳开，
夸张地拍打着自己崭新的小羊皮靴——尽管陈默的车轮离她至少还有半尺远。“晦气！
”旁边的男人附和着，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陈默没抬头，
布满老茧的手只是用力握紧了冰冷的车把手，指节泛白。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透了污水的棉花，又沉又闷。他沉默地加快了脚步，
只想尽快离开这片不属于他的光鲜区域，
回到那个相对“清净”的、属于他的污秽角落——厕所。推开厚重隔音门，
震耳欲聋的重低音炮如同实质的拳头，一下下擂在胸口。
炫目的镭射灯光疯狂切割着浑浊的空气，舞池里扭动的肢体汇成一片欲望的肉浪。
陈默推着清洁车，沿着墙根最暗的阴影线，像一条无声的鱼，努力避开汹涌的人潮，
朝着最深处那个散发着熟悉氨水味道的角落移动。“哟！
这不是我们‘夜色倾城’的厕所守护神嘛！”一个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蛮横地锯开了震耳的音乐。王虎。这名字本身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铅块，
压在陈默心头。本地有名的地痞，仗着姐夫在某个部门有点小权，
再加上舍得花钱在“夜色倾城”消费，便成了这里的“熟客”，更是陈默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腆着微凸的肚子，粗壮脖子上挂着能闪瞎人眼的粗金链子，一手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一手拎着个几乎见底的路易十三酒瓶，摇摇晃晃地堵在了通道中央。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恶意笑容。“怎么着，陈大师傅，又去给你的宝座‘加冕’啊？
”王虎嘿嘿笑着，酒气混着口臭扑面而来，“来来来，正好，虎爷赏你点好东西醒醒神！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里那半瓶昂贵的琥珀色液体高高举起。
周围几个跟着他混的喽啰立刻爆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纷纷掏出手机对准陈默。
冰冷的、带着浓郁橡木桶气息的酒液，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泼了陈默满头满脸！
粘稠的酒液顺着他花白的短发、额头、脸颊，蜿蜒流下，
瞬间浸透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清洁工制服前襟，刺骨的凉意激得他一个哆嗦。
刺鼻的酒味混合着汗味和厕所的消毒水味，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气息。“哈哈哈！
爽不爽？”王虎看着陈默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金牙在迷幻的灯光下反射着恶毒的光，
“臭扫地的，看看你这怂样！给爷舔干净！舔干净地上的酒，再学两声狗叫，
爷今天就放你过去！”他故意伸出穿着锃亮鳄鱼皮鞋的脚，
挑衅般在陈默脚边湿漉漉的地板上点了点，那里正汇聚着一小摊混着尘埃的酒液。
周围哄笑声、口哨声、手机拍照的快门声响成一片，像无数根针扎在陈默身上。
陈默一动不动，低着头，任由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脏污的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深色印迹。
湿透的头发黏在额角，遮住了他此刻的眼神。他慢慢抬起手，不是去擦脸上的酒，
而是伸向自己那件同样被淋透的蓝色清洁工制服内侧口袋。他的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平静。那平静像深海，表面无波，
底下却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涡流。王虎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他皱起眉，
看着陈默那只伸进衣襟的手，莫名地感到一丝烦躁：“妈的，聋了？跟你说话呢！
装什么死狗！”陈默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指间，夹着一张不起眼的卡片。通体漆黑，
没有任何花哨的纹路，只在正中央，
印着一个极其简单却又无比醒目的银色徽记——一个扭曲缠绕的荆棘环，
环内是两道交叉的闪电。它像一块来自深渊的碎片，突兀地出现在这纸醉金迷的喧嚣之地。
就在这张黑色卡片暴露在疯狂闪烁的镭射灯下的瞬间——轰！震耳欲聋的重低音炮戛然而止！
狂乱切割的镭射灯光束骤然凝固！舞池里所有扭动的身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茫然无措的眼神！DJ台上，那个染着七彩头发、正忘情打碟的DJ，
手指僵在半空，眼睛死死盯着陈默手中那张小小的黑色卡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整个“夜色倾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王虎脸上的横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味着什么，只觉得那张卡片似乎有点眼熟，
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巨大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他。“怎…怎么回事？”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声音却明显发虚，“音乐呢？都他妈傻了？老子花钱是来听哑巴的吗？
”他试图用咆哮来驱散心头那莫名涌起的寒意。他身旁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此刻也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着陈默手里那张卡，身体微微发抖。死寂并没有持续太久。
VIP区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专属通道门被猛地撞开！
绸唐装、梳着油亮背头、平日里在所有人眼中威严无比、连王虎姐夫见了都要赔笑脸的男人，
此刻像一头发了疯的犀牛，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正是“夜色倾城”幕后的真正掌控者，
跺跺脚整个城西都要抖三抖的赵三爷！可这位赵三爷，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从容气度？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那双曾经布满精明和狠厉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冲得太急，
脚下昂贵的鳄鱼皮鞋在湿滑的地板上一个趔趄，“噗通”一声！
竟是直挺挺地跪倒在了陈默面前！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爷！！！”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呼喊从赵三爷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瞬间撕裂了死寂的空气。他根本顾不上膝盖的疼痛，
更顾不上周围无数道呆滞、惊恐、难以置信的目光，双手撑地，
额头对着陈默沾满酒渍的旧皮鞋，“咚！咚！咚！”地疯狂磕起头来！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撞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我的爷啊！
您…您怎么屈尊降贵在这儿啊！您怎么不早说一声啊！三儿该死！三儿该死啊！！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清洁工，而是执掌生杀予夺的阎罗王。
那卑微到泥土里的姿态，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战栗，
让整个“夜色倾城”彻底陷入了一片冰冷的死海。王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如同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嚣张气焰的胖脸，此刻肌肉扭曲，
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露出满口刺眼的金牙。赵三爷那声凄厉的“爷”和那疯狂的磕头声，
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所有的认知和侥幸。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赵三爷！
他姐夫的顶头上司都要恭敬弯腰的赵三爷！
此刻竟然跪在那个他刚刚肆意羞辱、泼了一脸酒的清洁工脚下，
像条摇尾乞怜的老狗一样磕头求饶？“哐当！”王虎手里那个价值不菲的路易十三空酒瓶，
从他完全失去力量的手指间滑落，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