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推新谷种 开田拓荒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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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初歇,晨曦微露。

清溪县衙的院子里,宋玉正对着一张摊开的桑皮纸凝神细看。

纸上是他凭着记忆画下的两种作物——番薯与玉米。

线条虽略显粗糙,却将块根、叶片的形态勾勒得分明。

“大人,这便是您说的‘高产作物’?”

王敬站在一旁,捻着胡须,眼神里满是疑惑。

纸上的东西他见所未见,番薯那圆硕的块根倒像是某种药材,玉米的穗子更是古怪,既不像稻麦,也不像粟米。

宋玉指尖点在番薯的块根上:“此乃番薯,耐旱耐瘠,沙土里也能活,一亩地能收数千斤。

这玉米,不怕涝,颗粒饱满,亩产亦能过石。”

“数千斤?

过石?”

王敬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大人,这怕是说笑了。

便是最肥沃的水浇地,水稻亩产也不过三石,这陌生作物怎可能有如此收成?”

旁边的赵安也附和道:“是啊大人,农书上从未记载过这样的作物,莫不是……”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怕不是异想天开。

宋玉早料到他们会有疑虑,微微一笑:“王典史,赵书吏,空口无凭,说再多也无用。

眼下要紧的是找到这两种作物的种子。”

他转向老周,“老周,你还记得我父亲的旧友中,有在广东、福建任官的吗?”

老周想了想,点头道:“记得,有位姓林的御史,当年和老爷同科进士,现在好像在福建泉州府任职。”

“太好了。”

宋玉眼前一亮,“快,备笔墨,我要写封信。”

宋代以来,番薯、玉米虽未在中原普及,但己通过海上贸易传入闽广一带。

只要能从那里弄到种子,试种成功,清溪县的粮食危机便能迎刃而解。

信写得恳切,宋玉不仅详述了清溪县的灾情,还特意说明引种新粮对救荒的重要性,末尾附上五十两银子作为“购种之资”。

封好信,他叫来县衙里最快的驿卒:“这封信,星夜兼程送往泉州府,务必亲手交到林御史手上。

若能请到他帮忙寻得种子,重重有赏。”

驿卒接过信,揣进怀里,抱拳应道:“大人放心,小人拼了命也会送到!”

送走驿卒,宋玉看向王敬:“种子的事得等些时日,咱们不能闲着。

荒地普查的结果出来了,八千多亩,得尽快开垦出来。”

王敬面露难色:“大人,开垦荒地可不是易事。

农具、耕牛、种子,样样缺。

再说,流民们饿得有气无力,哪有力气开荒?”

“我知道。”

宋玉早有盘算,“农具的事,让县里的铁匠铺先赶制一批锄头、镰刀,钱从县衙的俸禄里出。

耕牛……先从各乡富户手里借,就说县衙担保,秋收后加倍奉还。

种子嘛,先把县里仅存的陈粮挑出些饱满的,凑合用。”

他顿了顿,看向赵安:“赵书吏,你去通知流民,愿意参与开荒的,每日除了管饭,额外再发一升米,算作‘开荒粮’。

开垦出来的土地,谁开的就归谁,三年不纳赋税。”

“三年不纳赋税?”

王敬和赵安都吃了一惊。

这可是违背祖制的事,传出去怕是会被言官弹劾。

宋玉却很坚定:“特殊时期,当用特殊之法。

百姓有了地,才会有干劲。

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谁还肯为朝廷效力?”

他看向王敬,“王典史,你是老人,该知道民心比什么都重要。”

王敬沉默了。

他在县衙待了二十多年,见过太多百姓因赋税沉重而流离失所。

宋大人的法子虽冒险,却未必不是条活路。

他躬身道:“大人说得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消息传出去,破庙里的流民炸开了锅。

“自己开的地归自己?

三年不用交粮?”

张老实捧着那碗还没喝完的稀粥,手都在抖。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亩自己的地,不用再看地主的脸色。

“官爷还说,管饭,每天额外给一升米呢!”

一个年轻汉子兴奋地喊道,“我家里还有两个娃,有这米,就能活下去了!”

“我去!

我去开荒!”

“算我一个!”

原本死气沉沉的破庙,一下子活了过来。

三百多流民,几乎都报了名。

三日后,开垦正式开始。

宋玉亲自带着流民来到城东的一片荒地。

这里原本是片上好的水田,只因清溪河淤塞,灌溉不便,才荒了下来,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乡亲们,”宋玉站在一个土坡上,高声道,“从今天起,这片地就是你们的了!

只要肯下力气,来年就能种出粮食,就能过上好日子!”

“好!”

村民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没有耕牛,他们就用锄头一点点刨;没有农具,就几人合用一把;饿了,就啃个糙面馒头;累了,就躺在田埂上歇会儿。

虽然辛苦,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

宋玉也没闲着,他脱下官服,换上短打,拿起一把锄头,跟着大家一起开荒。

起初,流民们还有些拘谨,见县令大人都亲自干活,也都放了开来。

“大人,您歇歇吧,这些粗活哪能让您干。”

张老实看着宋玉汗流浃背的样子,过意不去。

宋玉擦了把汗,笑道:“我也是清溪县的一员,理应出力。

再说,活动活动,身子骨更结实。”

他一边干活,一边观察土地的情况。

这片地虽然荒了,但土层深厚,只要能解决灌溉问题,确实是块好地。

他找到王敬:“王典史,这片地离清溪河不远,能不能修条水渠,引河水过来?”

王敬看了看地形,点头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修水渠要不少人工……让开荒的百姓兼顾着修。”

宋玉道,“多算些工钱,就用粮食抵。”

就这样,白天开荒,傍晚修渠,流民们虽然累,但每天能吃饱饭,还能攒下些粮食,干得格外起劲。

期间,也遇到了不少麻烦。

有富户不愿借耕牛,宋玉亲自上门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答应以县衙的名义立下字据,富户们才勉强同意。

有铁匠铺偷工减料,打出来的锄头一用就断,宋玉得知后,当即把铁匠叫来,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一顿,命他重新打造,否则就吊销他的匠籍。

日子一天天过去,荒地渐渐变成了良田,水渠也修得有模有样。

村民们脸上的彩色少了,多了些红润,眼神也越来越亮。

这天傍晚,大家收工回来,刚到破庙,就见赵安带着几个衙役,推着几辆独轮车过来,车上装着满满的糙米。

“乡亲们,好消息!”

赵安高声道,“大人让人从邻县买的粮食到了!

从今天起,‘开荒粮’加到一升半!”

“太好了!”

流民们欢呼起来。

张老实拉着孙子,走到赵安面前,深深一揖:“赵书吏,替我们谢谢宋大人。

若不是大人,我们祖孙俩早就饿死了。”

“张大爷客气了。”

赵安连忙扶起他,“大人说了,大家都是大明的百姓,理应互相扶持。

等新粮种来了,日子会更好的。”

提到新粮种,大家都好奇起来。

“赵书吏,那新粮种真有那么神?

一亩能收数千斤?”

“我也不知道,但大人说有,肯定错不了。”

赵安笑道,“等种出来,不就知道了?”

宋玉站在县衙门口,看着破庙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民心渐渐凝聚起来了。

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番薯和玉米的种子还没消化,水利设施还需要完善,县衙的财政依旧捉襟见肘……“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老周端来一盏油灯。

宋玉接过油灯,点头道:“知道了。

对了,老周,给泉州府的信,有回音了吗?”

“还没有,不过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老周道。

宋玉嗯了一声,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

他想起了现代的家乡,想起了实验室里的仪器,心中有些怅然。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既来之,则安之。

他现在是清溪县的县令,肩上扛着一万多百姓的生计。

他必须努力,不仅要让清溪县的百姓活下去,还要让他们活得更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驿卒的呼喊:“大人!

泉州府的回信到了!”

宋玉心中一喜,连忙打开门:“快,拿进来!”

驿卒递上一封厚厚的信,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麻袋。

宋玉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玉侄见字如面,得知清溪灾情,老夫心忧不己。

番薯、玉米种子己寻得,托驿卒带去。

此二物确是高产,耐旱耐瘠,望玉侄善用,以解民困……”他放下信,打开麻袋,只见里面装着一些褐色的块根和金黄的颗粒,正是番薯和玉米的种子!

“太好了!”

宋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老周也凑过来看,好奇地问道:“大人,这就是番薯和玉米?”

“正是。”

宋玉拿起一个番薯,又拿起一粒玉米,眼中闪烁着光芒,“有了它们,清溪县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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