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直接越过瘫倒在地的我，拉住顾淮安的手："淮安，多亏你保住了亡夫的墓碑，亡夫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淮安哥..."林清月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来，脚踝上缠着雪白的绷带，"都怪我，要不是我坚持去扫墓..."
“不关你的事。”顾淮安立刻蹲下身安慰她，"是意外。"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冲过去狠狠扇了顾淮安一耳光。巴掌声响彻走廊，他的脸偏到一边，却没有还手。
“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我嘶吼着，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一把抓住我扬起的手腕：“苏晚，你疯了吗？为了吃醋连这种谎都敢撒？"
"撒谎？"我浑身发抖，指向抢救室的方向，“念念就在那里，已经...已经..."
"够了！”他厉声打断，“医生刚才跟我说了，念念只是被砸到腿，已经处理好伤口在休息！”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念念明明..."
"淮安哥，”林清月坐着轮椅过来，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你别生气，嫂子可能是太担心了..."
顾淮安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苏晚，我知道你不满我先救墓碑，但念念只是轻伤！我后来不是也叫了救援队去凉亭了吗？"
"行了！"顾淮安猛地提高音量，走廊里几个护士都看了过来，"我警告你，别再用儿子的安危来争宠！"
林清月适时地啜泣一声："嫂子，我知道你恨我，但念念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咒自己的孩子..."
顾淮安深吸一口气："苏晚，你不懂...我欠清月母女的。当年她父亲...是为了救我才..."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原来如此...原来他这些年对林清月母女百依百顺，是因为这个可笑的误会。
护士拿着费用清单走来："顾夫人，这是抢救费用明细。"
我看见那张纸上的数字，抢救墓碑动用直升机和专业设备的费用：28万；念念的抢救费用：2.8万。
十倍。一个死人的墓碑，比我儿子的命贵十倍。
世界天旋地转，我再次坠入黑暗。
3
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残留在鼻腔里，我机械地签下一张又一张死亡证明。
念念的小脸被白布盖住时，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殡仪馆里，我独自站在灵堂中央。照片上的念念笑得那么甜，就像每次吃到草莓冰淇淋时的样子。
“顾太太...节哀。”工作人员欲言又止，“顾先生那边..."
"他不会来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手机震动起来，顾淮安又发了新的朋友圈，他和林清月站在山顶。配文：“今天考察青峰山，风水很好。”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天他都会发不同的朋友圈：
第一天在竹林，林清月靠在他肩上。
第二天在海边，他帮她提着鞋。
今天在悬崖边。
借着给墓碑看风水，选取新的安葬地点，实则带着林清月周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