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在闺蜜周弥的生日宴上被灌了酒。
“玩个解扣大赛嘛！”赵烬把红绳套在她手腕时，包厢里手机镜头全对准了她。
陈嚣从背后环住她：“嫂子，段凛哥平时也这么帮你解扣子吗？”
照片传到段凛手机时，他刚让陈氏集团蒸发二十亿。
一周后陈嚣家祖宅被推成平地；
赵烬的学术造假在毕业典礼上滚动播放；
周弥的腿断在肇事逃逸的卡车下。
离婚协议甩在温晚面前时，她才发现房产证早被换成高仿品。
暴雨夜，她蜷在天桥下刷到新闻：段氏收购温家企业的签字笔，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温晚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会所门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新买的米白色羊绒开衫，秋夜的凉意顺着领口往里钻。会所的名字“铂宫”在霓虹灯下闪烁着一种冷冰冰的奢华感，像某种昂贵但毫无温度的金属。
“晚晚！这儿呢！”
周弥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尖利，穿透了门口隐约传出的电子音乐鼓点。她穿着一身亮片紧身裙，像条刚上岸的人鱼，冲过来一把挽住温晚的胳膊，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包裹了温晚。
“我的寿星，生日快乐。”温晚挤出笑容，把手里的精致礼盒递过去。
“算你有良心！”周弥接过盒子看也没看就塞给旁边的侍应生，拖着温晚往里走，“就等你了！今天可得好好喝几杯！”
包厢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昂贵烟酒、香水、食物和荷尔蒙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温晚身上的凉意，却也让她胃里有点发沉。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震耳的音乐敲打着耳膜，男男女女挤在宽敞的卡座里，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哟！嫂子来了！”
“段太太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立刻起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温晚认识他们，都是周弥圈子里的，也是她丈夫段凛生意场上或远或近打过交道的。为首那个穿着骚包紫色丝绒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是陈嚣，陈家的小公子，段凛提过几句，评价是“不成器，但命好投对了胎”。他旁边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些的叫赵烬，据说是某知名大学的在读博士，家里背景也不简单。
温晚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应付着这些带着点审视和戏谑意味的招呼。段凛的名字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既让她成为焦点，又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立。她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怎么一个人来啊？凛哥呢？”陈嚣端着酒杯挤过来，一屁股坐在温晚旁边的扶手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过来。
“他今晚有个重要的并购会议，实在走不开。”温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端起面前倒好的香槟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镇定，“让我替他给周弥说声生日快乐。”
“啧，凛哥真是大忙人。”陈嚣撇撇嘴，语气里听不出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嫂子，那你今天可得代表凛哥，多喝几杯！来来来，满上满上！”他不由分说地拿过酒瓶，把温晚刚喝了一口的杯子重新倒满。
周弥也凑了过来，把一杯颜色更烈的鸡尾酒塞进温晚手里：“就是！晚晚，今天可是我生日，不许扫兴！这杯‘烈焰红唇’，我特意给你点的，必须干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干了！干了！段太太海量！”
温晚推拒着：“周弥，你知道我酒量不好的……”
“哎呀，怕什么！”周弥搂着她的肩膀，半是撒娇半是强迫，“有我在呢！再说了，凛哥又不在，放松点嘛！”她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兴奋。
一杯，两杯……温晚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香槟、鸡尾酒、后来不知谁递过来的威士忌……各种液体混杂着灌下去。起初是胃里像揣了个小火炉，烧得慌，接着那股热力开始往头上涌，眼前的灯光开始旋转、拉长，陈嚣那张带着痞笑的脸和周弥兴奋的表情在视线里晃来晃去，周围嘈杂的哄笑和音乐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作响。
她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像生锈的齿轮，每一次转动都带着艰涩的滞重感。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酒气。她知道不能再喝了，但每一次推拒都被更热情、更不容置疑的劝酒挡了回来。周弥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她的胳膊，陈嚣的酒杯一次次精准地递到她唇边。
“晚晚，再喝这杯！为了我们十年的闺蜜情！”周弥的声音像裹了蜜糖的刀子。
“嫂子，给个面子嘛！凛哥不在，我们替他照顾你！”陈嚣的笑容在温晚迷蒙的视线里扭曲放大。
脑子越来越混沌，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温晚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彻底失去方向的小船，只能任由一波又一波的酒意将她推向未知的深渊。她只能机械地吞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不起一丝清醒，只让那沉沦的感觉更深更重。
就在她几乎要瘫软在沙发里时，包厢里的音乐突然被调小了。一个带着明显亢奋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赵烬。
“各位！安静安静！”赵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一种看好戏的、近乎狂热的光。他手里拿着几根长长的、颜色极其艳丽的红色尼龙绳。
“光喝酒多没劲！寿星说了，得来点刺激的！”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像锁定猎物一样，精准地落在了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的温晚身上。“咱们玩个经典的——解扣大赛！”
哄笑声瞬间炸开，比刚才的音乐还要响。
“好！”
“刺激！赵博士会玩！”
“快快快！绳子呢？”
温晚混沌的脑子里，隐约捕捉到“解扣大赛”这几个字，一种本能的、模糊的不安感浮了上来。她挣扎着想坐直身体，想开口拒绝，但舌头像打了结，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哝声。
“嫂子！”陈嚣已经站了起来，带着一身酒气和不容抗拒的气势，一把抓住温晚纤细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温晚被酒精麻痹的身体根本无力挣脱。那根刺眼的红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了她的手腕。
“别…我不玩……”温晚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惊慌，瞬间淹没在更大的哄闹声中。
“哎呀，玩嘛晚晚！”周弥也凑过来，脸上是兴奋过度的红晕，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鼓励，甚至伸手帮陈嚣把绳子在温晚手腕上绕得更紧，“就是个游戏，助助兴！你看大家都看着呢！”
温晚感觉手腕被勒得有些发疼，那粗糙的绳结摩擦着皮肤。她徒劳地挣了挣，头晕目眩，世界都在旋转。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窥探、戏谑和期待。她看到了好几部手机被高高举起，摄像头对准了她，屏幕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准备好了吗？”赵烬的声音像魔鬼的宣告，带着刻意的煽动性，“规则简单！两个人一组，一人被绑，一人负责解开！看谁解得快！输的罚酒三杯！陈少，嫂子，你们俩一组！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
“陈少上！看你的了！”
“嫂子加油啊！别让陈少太容易！”
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温晚被这巨大的声浪冲击得更加混乱，酒精彻底麻痹了她的神经，拒绝的念头像水里的气泡，刚冒出来就被喧嚣碾碎。她看着陈嚣那张近在咫尺、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脸，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镜头，一种巨大的无助和恐慌攫住了她，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她甚至没力气摇头了。
“嫂子，那我开始了？”陈嚣的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刻意压低的暧昧。他绕到温晚身后，温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和压迫感。他没有立刻去解她手腕上那个其实并不复杂的绳结。
一只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突然从后面环住了温晚的腰。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侵占意味，把她整个人往后带了带，几乎贴在了陈嚣的胸膛上。
“啊！”温晚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像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地弓起身体想往前躲，但陈嚣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锁着她。
“别动啊嫂子，”陈嚣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片战栗，“动来动去，这扣子可不好解。”
温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酒意混合着巨大的屈辱感直冲头顶。她想挣扎，但手脚发软，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
陈嚣的手，终于慢悠悠地搭上了她手腕上的红绳。他根本不是在解，指尖带着刻意的、轻佻的力道，在她被绳子勒住的手腕内侧皮肤上，若有似无地刮蹭、摩挲着。动作极其缓慢，充满了露骨的狎昵。
周围的哄笑声、口哨声、拍照的快门声模拟的咔嚓声达到了顶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闪光灯在温晚模糊的视线里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光。
就在这时，陈嚣贴得更近，嘴唇几乎要碰到温晚的耳垂，用那种包厢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故作亲昵又充满恶意的腔调，清晰地问道：
“嫂子，段凛哥平时在家……也是这么‘耐心’地帮你解扣子的吗？”
“咔嚓！”
“咔嚓咔嚓！”
包厢里瞬间爆发出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和尖叫。手机屏幕的光芒闪烁成一片贪婪的星河，每一个像素点都在疯狂捕捉着温晚此刻的狼狈、僵硬和陈嚣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逞的恶意笑容。
温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天灵盖，瞬间击穿了那层厚重的酒精迷雾。巨大的屈辱感像一只铁拳，狠狠砸在她的心脏上，闷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变得惨白的脸，也遮住了她眼中汹涌而出的、滚烫的泪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她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