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恋五年的女友林晚分手那天,我平静地为她做了最后一顿晚餐。餐桌上,
我没有质问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也没有戳穿她加班的谎言,
只是将一张她与陌生男人的婚纱照推到她面前。她笑了,满是解脱:“苏和,别天真了,
你的爱买不起我想要的未来。”半个月后,她挽着那个男人,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婚礼殿堂。
而我,就坐在宾客席的角落,像一个等待行刑的观众。当司仪让全场安静,
准备播放新人的甜蜜VCR时,大屏幕上出现的,是我的脸。那是我用我们五年的青春,
剪辑成的一部回忆电影——从大学操场到出租小屋,从青涩承诺到柴米油盐,最后,
定格在她把我的求婚戒指像垃圾一样丢掉的画面。我为她的婚礼,
送上了一场盛大的“告别式”,在全场的哗然与新郎的怒吼中,我转身离场,
以为这是对背叛者最公正的审判。我赢了,赢得酣畅淋漓。我跟兄弟们通宵庆祝,
敬这场“正义的胜利”,敬我死去的爱情。直到当晚,一通来自她母亲的午夜来电,
将我所有的快意撕得粉碎。电话那头,是压抑的哭声和一句迟来的真相:“小苏,
晚晚的爸爸……肝癌晚期,需要换肝……那个男人,
是唯一愿意支付所有费用的条件……”那一刻,我手机滑落在地,
屏幕上庆祝胜利的碰杯照片,像一万根钢针,扎进我的心脏。我所谓的正义审判,
竟是一场亲手施加给挚爱之人的公开凌迟。我毁掉的,不是一个拜金女的虚荣,
而是一个女儿为拯救父亲,赌上一切的悲壮牺牲。此后数年,
这场“告别式婚礼”成了我余生都无法挣脱的枷锁。我疯狂地想要赎罪,
却发现自己连靠近她的资格都已失去。当所有秘密的碎片被一一拾起,我才明白,
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我,是她所能给予的、最绝望的温柔。而我,却亲手将这份温柔,
变成了她永恒的伤疤。1.“方案A:商场快闪求婚,配乐用《今天你要嫁给我》。不行,
太土。”“方案B:热气球高空求婚。万一她恐高,我俩直接进行一个自由的落体。
”我盘腿坐在刚铺好地板的婚房里,对着手机备忘录里的求婚策划案,删删改改,
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墙壁刚刷完最后一层婴儿蓝的漆,空气里还飘着油漆和未来的味道。
我和林晚爱情长跑五年,从大学校园到社会职场,终于攒够了首付,
拥有了这个九十平米的小窝。一切都正朝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可最近,
完美轨道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林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咔哒。”深夜十一点半,
门锁轻响。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迎了过去。“回来了?累坏了吧。
”我伸手想去接她的包。她却先一步侧身,将包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避开了我准备好的拥抱。动作很细微,快得像一阵风,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不是我们共用的那款柑橘调沐浴露的清爽,
而是一种馥郁又带着侵略性的木质香调,很贵,也很疏离。“嗯,新项目上线,
全组都在拼命。”她一边换鞋一边说,声音里透着一股被掏空的疲惫,
“马爸爸的996真是福报,我快修成仙了。”她想用玩笑话带过,但我笑不出来。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别太拼了,身体要紧。”她接过水杯,指尖无意中碰到我的,
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那一晚,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的距离,
像一条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林晚急着出门,
在门口嚷嚷着找不到车钥匙。“我帮你找找。”我拿起她昨晚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提包,
伸手进去摸索。钥匙没摸到,指尖却碰到一张硬质的卡纸。我下意识地拿出来一看,
瞳孔骤然一缩。那是一家名为“菊上”的高级日料店消费凭证,我知道那地方,
人均四位数起步。消费时间是上周二晚上九点。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她说公司通宵加班,
晚饭是大家一起凑合的披萨。而账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3888元,
足够我们这个小家一个季度的水电燃气费了。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它却像一块烙铁,
烫得我手心生疼。“找到了吗?”林晚在门口催促。我将凭证塞回包里,把钥匙递给她,
脸上挤出一个笑:“找到了,在夹层里。路上开车小心。”“好。”她接过钥匙,
匆匆给了我一个吻,亲在我的嘴角,冰凉,且敷衍。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将我从这潭猜忌的泥沼里拉出来的答案。下午,
我拎着一杯她最爱的杨枝甘露,鬼使神差地去了她公司。前台的小姑娘认识我,
笑着跟我打招呼:“苏哥,来找晚姐呀?”“嗯,她人呢?”“哎呀,你来晚一步,
”她身边的同事小雅快人快语地接茬,“晚姐下午就跟林总出去啦,
说是去南区那边考察新项目了。”林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在他们公司年会上当过壮丁,所有总监级别以上的领导我都认识,根本没有一个姓林的。
我强撑着镇定,试探着问:“是新来的那位林总吗?我还没见过。”小雅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尴尬的复杂表情,
支支吾吾地说:“啊……那个……林总不是我们公司的,是……是合作方。”她躲闪的眼神,
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走出那栋写字楼,阳光刺眼,我却如坠冰窟。我拿出手机,
颤抖着点开那个我们为了安全互相设置的定位软件。她的小蓝点,
没有在南区的任何项目工地上,而是在市中心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地址上闪烁。我放大地图,
一行小字跳了出来。——“Vera's Bridal”高端婚纱定制会所。我的血,
一瞬间凉透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那里的,等我回过神来,
车已经歪歪扭扭地停在了马路对面。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橱窗,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默剧。
会所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璀璨得晃眼。林晚就站在那光芒的中央。
她穿着一袭圣洁的鱼尾婚纱,圣洁,高贵,美得让我陌生。
她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灿烂又满足的笑容,依偎在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怀里。
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虽然看不清正脸,
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没有的从容与贵气。他低头,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然后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珍视的吻。林晚幸福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五年青春,一腔爱意,在我们亲手打造的婚房之外,
被这一幕残忍地公开处刑。原来,她不是不想要婚礼。只是,新郎不是我。
2.我回到了那个刷着婴儿蓝墙漆的婚房。空气里油漆的味道还没散尽,
我却觉得这个亲手打造的“未来”已经开始腐烂。我没有砸东西,甚至没有骂一句脏话。
我异常平静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可乐鸡翅,她总说热量高,
却每次都把最后一块骨头嗦得干干净净。糖醋里脊,酸甜口,她说那是初恋的味道。最后,
我又做了一盘水煮肉片,红油滚滚,热辣滚烫。这道菜,敬我们即将到来的,血淋淋的现实。
晚上十点,门开了。林晚走了进来,看到一桌子菜,没有惊喜,好看的眉头反而拧了起来。
“今天什么日子?又乱花钱。”她脱下高跟鞋,随手把那个我叫不上牌子的包丢在沙发上,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没说话,只是把那张“菊上”日料的消费凭证,推到了她面前。
然后,解锁手机,将那张她在婚纱店里,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照片,也推了过去。
林晚的表情很精彩。从看到凭证的错愕,到看到照片的震惊,最后,
一切情绪都化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你都看到了?”她拉开椅子坐下,
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好,省得我再费口舌编理由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五年,林晚。”我声音发抖,
“我们五年的感情,算什么?”“感情?”她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从包里拿出我省吃俭用几个月买的那枚求婚钻戒,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餐桌上。
戒指在桌面上磕碰,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滚了几圈,停在水煮肉片的油渍旁。
“苏和,别天真了。”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一块满是碎钻的手表,“这块表,
能买下我们这个小窝的卫生间。你一个月的工资,买不起我一个包。你的承诺就像炒股,
听着美好,随时都能跌停。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去趟优衣库都要等打折的日子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质问都堵在喉咙里。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宣布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忘了自我介绍,那位是林凯,我的未婚夫。
而你,苏和,已经是我的前任了。”她打量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这种‘纯爱战神’,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滚!”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我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对她嘶吼:“带着你的荣华富贵,
给我滚出去!”她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走。“砰!”门被关上,
那声音像一记重锤,将我所有的幻想和尊严,砸得粉碎。我呆呆地看着一桌子为她精心准备,
却在慢慢变凉的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狼狈不堪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越来越疯狂。林晚,你想要一个体面的告别,一个盛大的婚礼,是吗?我拿起手机,
点开那个我们共同的云端相册,里面存着我们五年来所有的照片和视频。很好。你的婚礼,
我来帮你办。一定让你,毕生难忘。3.分手不到半个月,
林晚的朋友圈就迫不及待地官宣了。九宫格的婚纱照,每一张都精修得毫无瑕疵。
男主角是那个叫林凯的男人,英俊多金,背景是奢华的欧式庄园。而配文,
只有一行字:“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我盯着那行字,气到浑身发抖。
这句我曾在无数个夜晚对她耳语过的情话,如今被她堂而皇之地安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我五年的青春,在她那里,原来只是一个可以被轻易覆盖的草稿。“砰砰砰!
”我最好的兄弟陈阳一脚踹开我的房门,身后还跟着几个兄弟。“操!苏和,你他妈要死啊?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看到那条朋友圈,
眼睛瞬间就红了:“我日!这女的真行!老子现在就去撕了她!”我瘫在沙发上,
周围是散落的啤酒罐,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算了,没意思。”我哑着嗓子说。“没意思?!
”陈阳揪着我的领子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你他妈看看你这熊样!
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值得吗?她说你是‘纯爱战神’,一文不值,你就真把自己当垃圾了?
”他一句话点醒了我。对,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不是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她不是想要体面吗?我偏不让她如愿。我从桌子底下摸出那枚被她丢下的钻戒,
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揣进兜里,带着兄弟们直奔当铺。“老板,这个,活当。
”换来的三万块钱,我拍在桌上:“兄弟们,帮我个忙。”陈阳眼睛一亮:“说,干票大的!
”我打开那个我们共同的云端相册,登录密码是林晚的生日。里面,是我们五年来的全部。
我点开第一个视频,是我们刚在一起时,在学校后街的小吃摊,她举着一串烤面筋,
笑得像个孩子。我点开一张照片,是我们在出租屋里,她靠在我背上,
看着我笨拙地修着漏水的水龙头。我点开一段语音,是我加班到深夜,
给她发的承诺:“宝宝,再等等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家。”我花了整整三天三夜,
将这些碎片剪辑成一个名为《我的女孩》的回忆短片。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
在我心上反复切割。婚礼当天,天朗气清。我们靠着在酒店当服务生的朋友小刘,
换上工作服,人手一个对讲机,成功混进了宴会厅。“苏哥,设备室的密码我搞到了,
你只有五分钟时间,快!”小刘紧张得满头是汗。我溜进后台,将带着我体温的U盘,
插进了电脑。替换,确认,拔出。一气呵成。我回到宴会厅的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坐下,
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幽灵。台上,林晚穿着那件我在婚纱店橱窗外看到的鱼尾婚纱,
光彩照人。她身边的林凯意气风发,两人正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司仪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动情地说道:“爱是长久的陪伴,是无数个日夜的积累。
接下来,就让我们通过一段VCR,一同来欣赏新郎新娘的浪漫爱情故事!”全场灯光暗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上。屏幕亮起。出现的,
却不是林凯那张帅气的脸。而是我大学时期的青涩模样,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
笑得一脸灿烂。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哗然。视频开始播放。
从我们大学时的青涩合影,到挤在出租屋里的烛光晚餐;从我背着她走过泥泞的乡间小路,
到她在病床前照顾发烧的我……一幕幕,真实又刺眼。我看到林晚的脸色,从光彩照人,
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身边的林凯,脸已经黑得像锅底。视频的最后,
画面定格在我分手那天,在卫生间镜子前拍下的自拍。我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
屏幕上缓缓打出一行字:“林晚,骗我可以,但请注意次数。祝你新婚快乐,我的前任。
”“操!”林凯一声怒吼,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上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香槟塔。
玻璃碎裂的声音,宾客的尖叫声,乱作一团。“保安!保安呢!”在保安冲过来之前,
陈阳他们几个一边起哄一边制造混乱,掩护着我。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昂首走出了那扇门。像一个得胜还朝的将军。只是,走出酒店大门,
被午后的阳光一照,那瞬间的快感迅速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4.那通陌生的电话,在我走出酒店大门时第一次响起,
被我直接挂断。我以为是林凯那边找来的麻烦。回到我和兄弟们常去的烧烤摊,
陈阳把一箱啤酒“哐”地砸在桌上,兴奋得满脸通红。“操!苏和,你他妈今天帅爆了!
简直是当代活菩萨,替天行道!”“就是!那视频一放,那对狗男女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