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江屿五年,所有人都说我是他死去白月光的替身。>他从不碰我,
却每晚让我穿上白月光的裙子坐在钢琴前。>直到我在医院查出绝症,
他冷笑着撕碎诊断书:“别演了,你根本不像她。
”>葬礼那天他疯了一样掘开白月光的坟墓,却发现里面埋着我的照片。
>墓碑背面刻着:“江屿,你认错爱人的样子真可笑。”>后来他翻出白月光生前的录像带,
画面里我笑着问:“手术成功的话,能忘了他吗?”>医生回答:“记忆移植后,
你将永远认为自己是苏晚。”暴雨像是谁在天上捅了个窟窿,铺天盖地砸下来,
把整个世界都泡进一片混沌的灰暗里。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
连成一片沉闷的白噪音,几乎要盖过引擎的嘶鸣。雨刮器徒劳地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
划开短暂清晰的扇形视野,下一秒又被汹涌的水流吞没。窗外,
城市的轮廓在滂沱雨幕中扭曲、融化,霓虹灯的光晕晕染开,
像一团团被泪水打湿的廉价颜料。我缩在出租车后座冰凉的皮椅上,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那片早已被雨水洇湿的布料。
寒意顺着湿冷的裙摆丝丝缕缕地往上爬,缠绕着小腿,钻进骨头缝里,
冻得我牙关都在轻微打颤。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模糊映出我一张苍白失血的脸,
像一张被水泡过的旧纸,只有眼底那点微弱的、固执的光,还没被这见鬼的天气彻底浇灭。
包里的那张纸,薄薄的,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粗糙的帆布布料,
紧紧贴在我小腹的位置。每一次出租车碾过坑洼,每一次颠簸,
都像是那烙铁又狠狠烫了我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生理性的抽痛。那上面印着的字,
每一个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脑子里——“晚期”、“恶性”、“广泛转移”。
冰冷的医学术语,组合起来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正在一下下凌迟着我仅剩不多的日子。
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混合着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大概是在嫌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晦气。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
瓮声瓮气地问:“姑娘,就前面那咖啡厅是吧?这雨可真够呛!”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喉咙干涩得发紧,像堵了一团浸透水的棉花。视线艰难地穿透模糊的雨幕,
勉强捕捉到街角那家熟悉的咖啡厅轮廓。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像一块小小的、固执的琥珀,试图在无边的湿冷里固守一方干燥温暖的假象。
那光晕柔和地晕开,模糊了窗内晃动的人影,却像带着钩子,
精准地勾住了我心脏最脆弱的那根弦。车还没完全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沉重的车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在脸上、脖子上,顺着敞开的衣领往里灌,
激得我浑身猛地一哆嗦。我顾不上狼狈,几乎是踉跄着冲进那扇隔绝风雨的玻璃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门内温暖干燥的空气混合着浓郁的咖啡豆焦香和甜腻的烘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包裹。
这骤然的温差让我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引得旁边卡座里一对低声交谈的情侣诧异地抬头看过来。我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视线急切地在略显空旷的咖啡厅内扫视。几乎是立刻,目光就钉在了靠窗的那个角落。
江屿已经到了。他坐在那个我们惯常的位置上,背对着门口,姿态是一贯的挺拔与疏离,
像一尊线条冷硬的雕塑。窗外混沌的雨幕成了他天然的背景板,
越发衬得他侧脸的轮廓清晰而冷峻。他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
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中间,露出腕骨清晰的线条和那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玻璃台面,
发出极细微的、规律的哒哒声。那声音,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五年了。
整整五年,我活在这个男人巨大而冰冷的阴影里,像一株永远见不到阳光的藤蔓,
只能依附着关于另一个女人的记忆汲取养分,苟延残喘。所有人都知道,苏晚,
那个死于一场意外的、像月光一样清冷美好的女人,才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而我,林薇,不过是眉眼间有几分与她相似的赝品,
一个拙劣的、随时可以丢弃的替代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往下一沉,
沉进冰冷的泥淖里,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滞涩困难。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挺直了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佝偻的背脊,一步步朝他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即将断裂的薄冰上。
越靠近,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调就越清晰,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感,
无声地提醒着我我们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终于,我在他对面站定。
他似乎才察觉到我的到来,缓缓抬起头。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他的目光,
像淬了冰的刀锋,毫无温度地扫过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额角的碎发,
扫过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最后定格在我那双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切,只有审视,冰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还保持着它应有的价值。“坐。”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耳膜。我依言坐下,
冰凉的皮椅透过湿透的裙摆传来寒意。侍应生适时地走过来,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一杯热水,谢谢。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要淹没在咖啡厅低缓的背景音乐里。侍应生点头离开。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凝滞得如同冷却的石膏。窗外的雨声被隔绝了大半,
只剩下沉闷的嗡嗡声,衬得这沉默更加逼仄,几乎令人窒息。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声声撞击着胸腔,
也撞击着那张薄薄的、宣判死刑的纸。不能再等了。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勉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和酸楚。手指在膝盖上蜷缩又松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白痕。我低下头,避开他那道几乎能将人冻结的目光,颤抖着手,
从那个被雨水浸得颜色发深的帆布包里,摸索出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纸张边缘,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我把它拿出来,
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白色的纸张上,黑色的打印字迹清晰而刺目,
每一个诊断术语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我甚至不敢再看第二眼,
只是用指尖将它一点点推向他那边。动作僵硬,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江屿,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结了冰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
“今天……我去医院了。结果……不太好。”我的目光死死盯着桌面,
不敢抬头去看他的反应。心跳得快要炸开,耳膜里全是血液奔涌的轰鸣。
空气像是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我的胸口。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煎熬。
然后,我听到了纸张被拿起时细微的摩擦声。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抬起眼。他正垂着眼,
目光落在那张诊断书上,神情专注,眉峰微微蹙起,像是在阅读一份棘手的商业文件。
那专注的神情,竟让我心底荒谬地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觉得可耻的期待。
也许……也许他会有一点点的动容?哪怕只是一丝怜悯?毕竟,五年,
就算是养一只小猫小狗,也该有点感情了……然而,那点可怜的期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连一丝涟漪都没来得及泛起,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彻底碾碎。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纸,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赤裸裸嘲讽的扭曲。
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像毒蛇的信子,带着森然的寒意,
猛地钻进我的耳朵。“呵。”伴随着这声嗤笑,他的手指骤然发力!“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尖锐地划破了咖啡厅里原本低缓的音乐和细碎的交谈声,
像一把锋利的刀片狠狠割开了凝滞的空气!旁边卡座那对情侣惊愕地转过头,
侍应生端着水杯僵在原地。那张承载着我绝望和最后一丝卑微希望的诊断书,在他指间,
如同最脆弱的枯叶,瞬间被撕成了两半!碎片被他随手揉成一团,像丢弃最肮脏的垃圾一样,
带着一种刻骨的轻蔑和厌恶,狠狠掼在我的面前!那团皱巴巴的纸球弹跳了一下,
滚落到我的咖啡杯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迅速洇湿了纸团的一角,墨迹晕开,
像一张扭曲哭泣的脸。“林薇,”他开口了,声音比窗外的冬雨还要冷,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进我的骨头里,“收起你这套把戏。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攫住我,里面的冰层之下,
是翻涌的、毫不掩饰的厌憎。他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摧毁性的力量,
砸向我摇摇欲坠的世界:“装病?博同情?想让我可怜你?
还是想让我……想起她生病时的样子?”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
冰冷的目光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带着一种残忍的审视:“省省吧。你演得一点都不像。
”“她生病的时候,眼神是安静的,像蒙了雾的月亮。
她不会像你这样……”他的视线在我苍白的脸上逡巡,
最终定格在我因为震惊和痛苦而无法控制地盈满泪水的眼睛上,吐出的话像淬毒的冰凌,
“哭哭啼啼,像只丧家之犬。”“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永远……也成不了她。
”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彻底炸开了。不是悲伤,不是愤怒,
是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毁灭感。像是支撑着我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根柱子,
被他自己亲手、带着刻骨的轻蔑,轰然推倒。碎片飞溅,将我砸得血肉模糊,
灵魂都被震得离了体。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俊美却冰冷如恶魔的脸,
看着他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淬毒的冰刃,将我凌迟。
耳朵里尖锐的蜂鸣声盖过了窗外的风雨,盖过了咖啡厅里所有的声音,
只剩下他那句“你永远也成不了她”在空荡荡的颅腔里疯狂回荡、撞击。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色彩褪去,只剩下大片大片令人作呕的灰白。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无法形容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
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濒死的窒息感。喉咙口猛地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涩。身体里那股支撑了我五年的、名为“爱”的虚妄力量,在这一刻,
随着那张被撕碎的诊断书,彻底溃散、湮灭。连带着我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留恋,
也被他那冰冷刻毒的话语,彻底浇熄。原来,这就是尽头。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没有眼泪决堤。极致的痛楚之后,竟是一片死寂的荒芜。一股奇异的冰冷从脚底窜起,
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冻结了所有的血液和感官。世界在我眼前褪色、失声,
只剩下他那张带着厌憎的脸,像一个永恒的、冰冷的烙印。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
动作僵硬得像一具被抽走了线的木偶。膝盖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响声,很痛,
但那股痛意似乎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模糊。他依旧坐在那里,
姿态甚至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抬着眼,用那种混合着审视和厌倦的目光看着我,
仿佛在等待一场无聊闹剧的结束。“江屿,”我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我们结束了。”没有控诉,没有质问,
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桌上那团被水洇湿的、象征着我生命终点的废纸。我只是看着他,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说完,我转身。没有再看那个男人一眼。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虚无里,无声无息。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外面狂暴的风雨瞬间将我吞噬。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却奇异地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只有一种麻木的、被彻底冲刷的解脱感。身后,咖啡厅暖黄色的灯光迅速缩小、暗淡,
最终被无边的雨幕彻底吞没。连同那个男人,连同我那卑微可笑、持续了五年的替身生涯,
一起被埋葬在这场冰冷的暴雨里。世界一片混沌。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雨点劈头盖脸,冰冷刺骨,却奇异地让我感到一丝清醒的麻木。
街道在眼前扭曲变形,霓虹灯的光晕融化在雨水中,流淌成一片迷离而肮脏的色彩。
行人的身影匆匆掠过,模糊不清,带着隔世的喧嚣。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我那正在急速流逝的生命,
以及刚刚被彻底碾碎的自尊。不知走了多久,双腿像灌了铅,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我踉跄着,扶住路边一盏冰冷的、湿漉漉的路灯杆,冰冷的金属触感刺得掌心一缩。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弯下腰,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
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噗——”暗红的血沫喷洒在积着雨水的人行道上,迅速被浑浊的雨水冲淡、晕开,
像一朵瞬间凋零的残花。刺目的颜色扎进眼里,带来一阵眩晕。我用手背胡乱地擦着嘴角,
触手一片温热黏腻。更多的血顺着指缝溢出,滴落在湿透的裙摆上,
洇开一小片更深、更暗的痕迹。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真实而浓烈地包裹着我。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那震动隔着湿透的布料传来,微弱却固执。我迟钝地掏出来,
屏幕被雨水打湿,一片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妈妈”两个字在不断闪烁。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我盯着那个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
剧烈地颤抖着,却始终按不下去。喉咙里堵着血块和无法言说的绝望,我该说什么?告诉她,
她唯一的女儿快死了?告诉她,她女儿这五年活得像个笑话,
最后还被那个男人像垃圾一样唾弃?不。不能。屏幕执着地亮着,映着我惨白如鬼的脸。
最终,那震动停止了。屏幕暗了下去,归于沉寂。我靠着冰冷的路灯杆,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