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男友在出租屋劈腿时,他正穿着我送的衬衫。“你这种月薪三千的,怎么配得上我?
”他搂着新欢讥笑。我默默离开,用买菜钱买了张彩票。一周后银行短信提示到账五千万。
郝佑谦跪在我新买的别墅前痛哭:“晚晚,我爱的只有你!”我笑着拉起窗帘:“物业吗?
门口有野狗扰民。”同学会上,他当众揭我老底:“她暴发户装名媛!
”我晃着香槟杯轻笑:“郝先生,你嫖娼被抓的罚单...还在我这儿呢。
-----------------------------油腻腻的外卖盒打翻在地,
残羹冷炙糊了一地,像一滩令人作呕的抽象画。劣质的番茄酱汁溅在我新买的高跟鞋尖上,
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我几乎是屏着呼吸,僵立在出租屋那扇永远关不严实的破旧木门外。
门缝里泄出的声音,黏腻得如同这满地的污秽,死死缠住我的耳朵。“……谦哥,
她……她真那么死心塌地啊?”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带着刻意的喘息。
然后是那个我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陌生得令人发冷的声音,
低沉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啧,蠢呗。月薪三千,天天啃馒头咸菜给我买衬衫,图什么?
还不是图我这张脸?呵,这种女人,也就配当个垫脚石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又狠狠拧了一把。一股酸涩的腥气猛地冲上喉咙。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出租屋特有的、混杂着霉菌和廉价烟草的浑浊气味,
混着门缝里飘出的、那女人身上浓郁的劣质香水味,像一张湿透的厚布,
牢牢捂住了我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痛楚。我微微后退半步,
鞋跟踩在一个空啤酒罐上,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噪音。门内的调笑戛然而止。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后,门被猛地拉开。郝佑谦出现在门口,头发有些乱,敞开的领口处,
清晰地印着一个暧昧的玫红色唇印。他身上那件挺括的浅蓝色衬衫,
在昏黄的廊灯下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我省了整整三个月午餐钱,跑了四家商场,
才咬牙买下的生日礼物。标签上那个小小的、对我来说曾经意义非凡的Logo,
此刻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他身侧,紧贴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女人,
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小吊带裙,脸上带着尚未褪尽的红晕和毫不掩饰的挑衅,
正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下戳着郝佑谦赤裸的胸膛。
郝佑谦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慌乱,
随即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厌烦和居高临下的傲慢取代。他像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眉头拧得死紧:“林晚?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今天别来烦我?没点眼力见儿!
”他身后的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恶意的嗤笑,像指甲刮过毛玻璃。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褪去,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觉得英俊又可靠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件用我卑微心意换来的衬衫,
看着那刺目的唇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那尖锐的疼痛逼退眼眶里汹涌的热意。“……我来拿我的东西。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的东西?”郝佑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夸张地挑高了眉毛,嘴角咧开一个刻薄的弧度。“就你那些破铜烂铁?早该扔了!占地方!
”他侧身,不耐烦地指向屋里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自己进去找!赶紧拿了滚蛋!
别杵在这儿碍眼!”他身后的女人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身体像没骨头似的倚在郝佑谦身上。出租屋里的景象比气味更令人窒息。
地上散乱着啤酒罐、吃剩的泡面桶、揉成一团的纸巾。属于我的那个廉价的塑料收纳箱,
被粗暴地踢到了墙角,盖子歪斜着,里面几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几本书可怜巴巴地露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隔夜食物的馊味、浓烈香水味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气息。
这里曾是我小心翼翼经营、幻想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狼藉。
我像个游魂,沉默地走过去,蹲下,
机械地把那些属于我的、微不足道的“破铜烂铁”塞进一个褪色的帆布包里。
每一件物品都像带着倒刺,划拉着心口。一本我珍藏的旧的发黄的书掉在地上,
沾上了不知名的污渍。“哟,还看书呢?”郝佑谦充满讥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搂着那个女人的腰,像看一场滑稽表演。“装什么文化人?省省吧林晚,认清现实,
就你这样的,月薪三千,住这种狗窝,天天灰头土脸,能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指望配得上我?
”他嗤笑一声,像是宣判。“你这种底层女,天生就是被人踩的命!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钉进我的骨头缝里。我猛地抬头,
撞进他充满鄙夷的、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里。那眼神,
彻底斩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名为“留恋”的东西。
帆布包的带子深深勒进我冰冷的手指。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挺直了背脊,
一步一步,沉重却又异常决绝地踏过那满地狼藉,走出了那扇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门。身后,
是郝佑谦不屑的冷哼和那个女人毫不掩饰的、胜利者般的娇笑声。砰!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世界,也仿佛将过去那个卑微怯懦的林晚,永远锁在了里面。
初秋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拖着沉重的脚步,
漫无目的地走在嘈杂混乱的城中村街道上。路灯昏暗,飞虫围绕着那点可怜的光晕嗡嗡乱飞。
路边摊的油烟味、廉价小吃混杂的气味、下水道隐隐散发的臭味,一股脑地涌来。
“你这种底层女,天生就是被人踩的命!”如同魔咒,在耳边反复轰鸣,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撕扯着神经。胃里空空如也,却翻搅着阵阵恶心。
口袋里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是今晚计划买点青菜下面条的。
路过巷子口那家小小的福利彩票店时,红绿闪烁的LED招牌在昏暗的街景里格外扎眼。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带着点自暴自弃的疯狂,猛地攫住了我。被人踩的命?去他妈的命!
我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店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汗味,
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围在走势图前指指点点,唾沫横飞。柜台后面,
一个秃顶的中年老板懒洋洋地刷着手机短视频。“买什么?”老板眼皮都没抬。
我掏出那几张带着体温的零钱,全部拍在沾着污渍的玻璃柜台上。“机选。一注。
”声音哑得厉害。老板这才抬头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通红的眼眶和失魂落魄的样子,
撇撇嘴,没多问,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打印机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一张小小的、印着两行数字的彩票被吐了出来。我抓起彩票,甚至没看清上面的号码,
像抓住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又像是完成一次孤注一掷的叛逆,将它死死攥在手心,
转身冲出了小店。冰凉的纸片硌着掌心,粗糙的触感异常清晰。
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几乎再无他物的出租屋,
我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帆布包丢在墙角,像一团被遗弃的垃圾。黑暗笼罩下来,
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瞬间吞噬了我。攥着彩票的手指却一直没有松开,
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尽管它看起来那么脆弱可笑。眼泪终于无声地涌出,
浸湿了枕头。不是为了郝佑谦,是为了那个掏心掏肺、省吃俭用、以为用真心就能换来安稳,
却被现实狠狠踩在泥里的、愚蠢至极的自己。那一夜,我攥着那张彩票,
在绝望的冰冷和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中,昏昏沉沉地睡去。日子像生了锈的齿轮,
卡顿着向前挪动。我屏蔽了郝佑谦所有的联系方式,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用繁重到麻木的工作填满每一分钟。那张小小的彩票,被我随手塞进了钱包最深的夹层,
仿佛从未存在过。直到一周后那个沉闷的午后。手机在办公桌上嗡嗡震动了两下。
我正埋头在一堆枯燥的报表里,眼皮沉重。随手划开屏幕,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发件人显示是“XX银行”。
XX银行尊敬的林晚女士,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15:07存入人民币50,000,000.00元,
当前余额50,000,382.65元。详询客服……后面一长串零,
像一串没有尽头的省略号,又像一串冰冷而巨大的问号,狠狠地砸在我的视网膜上。
五十……万?后面是……百万?千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急速褪去,手脚紧张的发抖。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
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眨一下,这条信息就会像幻觉一样消失。
办公室里嗡嗡的空调声、同事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声音,
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真空寂静。“嗡——”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猛地回过神,
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银行APP!对,银行APP!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那个蓝色的图标,输入密码时指尖抖得按错了好几次。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登录成功。账户总览页面赫然在目。那个数字,
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不容置疑的真实感,安静地躺在那里:50,000,382.65。
不是幻觉!我猛地捂住嘴,巨大的冲击力让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热猛地冲上鼻腔,直逼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了。那张彩票!钱包!
我像疯了一样在凌乱的桌面上翻找,终于摸到了那个磨损的旧钱包。
手指哆嗦着伸进最深最隐蔽的夹层,指尖触碰到一张薄薄的、带着折痕的纸片。
我把它抽出来,彩票!那张机选的、承载了我所有卑微愤怒和绝望的彩票!我颤抖着,
几乎是爬着点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最新一期的福利彩票开奖号码。一个数字,
一个数字地核对……01……对上了。09……对上了。23……对上了。
……最后一个数字,17……对上了!所有的号码,严丝合缝!巨大的轰鸣声在脑子里炸开,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瘫坐在冰冷的办公椅上,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彩票边缘粗糙的质感硌着指尖,提醒我这一切荒谬到极点的真实。耳边,
郝佑谦那恶毒的声音幽灵般响起:“你这种底层女,天生就是被人踩的命!”底层?
踩在脚下?我低头看着掌心中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片,
一股滚烫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东西,从心脏最深处,轰然炸开!那不是单纯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