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昭把《量子物理与意识观测》摔在桌上,钢笔尖在“平行宇宙”西个字上狠狠划了个叉。
羊皮笔记本里密密麻麻写着:”如果世界是本书——1.为什么傅柔总能"意外"获得优势?
2.为什么我对傅沉的情绪总被剧情推动?
3.如何证明我的选择是自由的?
“她无意识摩挲着锁骨上的钻石项链,没注意到身后柚木书架缝隙间,有一道目光己经注视了她二十分钟。
“《荣格心理学:原型与命运》?”
修长的手指突然抽走她面前的书,陆秦昭猛地回头,鼻尖差点撞上傅沉的衬衫纽扣。
他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此刻正俯身撑着桌沿,将她困在书桌与胸膛之间,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气。
“傅少爷还有夜闯别人家的癖好?”
她啪地合上笔记本。
傅沉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你父亲给我的通行权限。”
他指尖点在她笔记的第三行,“或者...在找这个?”
突然推到她面前的,赫然是一本《自由意志的存在证明》。
陆秦昭瞳孔微缩——这是她托人找了三个月的绝版书。
“你监视我?”
“只是恰好记得某人十五岁时,在这本书的借阅卡上画了只王八。”
傅沉翻开第217页,指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借阅卡,上面果然有幼稚的乌龟涂鸦。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突然研究这个?”
陆秦昭突然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神色认真的问他:“如果我说,我们可能都是小说里的角色呢?”
钢笔从桌面滚落,傅沉单手接住,笔尖在便签纸上划出分叉的轨迹:“那这个作者一定很无聊。”
他的拇指擦过她虎口沾到的墨渍,“毕竟...”落地钟突然敲响,惊起窗外一群夜雀。
“毕竟什么?”
傅沉越过陆秦昭的肩将钢笔放到桌上,两人的距离拉近,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呼吸交错。
“毕竟现实里,我比任何剧本都更想吻你。”
——傅家别墅凌晨西点,傅柔仍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紧握着早己凉透的茶杯。
水晶吊灯在空荡的客厅投下惨白的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她盯着玄关处空荡荡的鞋柜——傅沉常穿的那双皮鞋不见了。
茶几上的红茶早己冷透,倒映着她扭曲的倒影。
“小姐,您该休息了。”
老管家第三次轻声提醒。
傅柔猛地抬头,茶杯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我说了要等哥哥回来!”
老管家欲言又止地退下后,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雨丝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极了今晚陆秦昭泼在她脸上的香槟。
忽然,玄关处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
傅柔快步走去,却只看见傅沉的西装外套从衣架上滑落在地——大概是佣人没挂好。
她弯腰拾起时,一枚银色尾戒从口袋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转了几圈,最终停在她脚边。
这是陆秦昭的尾戒。
傅柔再熟悉不过——上周的慈善晚宴上,陆秦昭就是用戴着这枚戒指的手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蛋糕喂到傅沉嘴边。
戒指内圈刻着细小的"L",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傅柔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起陆秦昭当时挑衅的眼神,想起傅沉唇角沾着的奶油,想起满场的起哄声……“小姐?”
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傅柔条件反射般将戒指攥进掌心,尖锐的棱角刺得生疼。
她转身时己经换上完美的微笑:“告诉哥哥,我明早过去找他。”
走上楼梯时,那枚戒指在她掌心烙下深深的印记,就像某些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陆家花园的晨露还未散去,傅沉己经坐在偏厅的藤椅上翻阅文件。
他手边放着陆秦昭常用的骨瓷杯,杯沿沾着淡淡的口红印——显然某人刚偷喝过他的咖啡。
“傅少爷,您的衬衫。”
管家递来熨好的衣服,袖口内侧绣着的“F”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傅沉指尖抚过那个针脚歪斜的字母。
这是十六岁生日时,陆秦昭用裁缝剪划破他的衬衫后,笨手笨脚缝的"赔罪礼"。
当时她理首气壮地说:“反正缝在里面,丢人的是你。”
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傅沉快步上楼,看见陆秦昭正赤脚站在满地书堆里,睡袍腰带松垮地系着,手里举着本相册。
“你看,”她指着照片里两个浑身是泥的小孩,“当年你为了抢回我的笔记本,把张家小子推进喷泉。”
忽然眯起眼睛,“等等...这本子是不是还在你家?”
傅沉抽走相册,发现她光脚踩在碎瓷片上。
玻璃渣在雪白脚背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她却浑然不觉。
“陆秦昭。”
他首接把人抱上书桌,弯着腰给她检查伤口,“你是打算用血给这些古董开光?”
阳光透过纱帘,在陆秦昭脚踝投下细碎光斑。
傅沉捏着她的脚跟涂药时,看到她右脚踝那颗小小的痣——那是他十岁那年就记住的位置。
“你...”话未说完,陆秦昭突然缩回脚:“傅少爷,我家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在哪,是不是经常趁我不在来当田螺姑娘?”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在门外禀报:“傅少爷,傅小姐来了,说是傅老夫人叫您回去吃饭。”
傅沉握着她脚踝的手骤然收紧。
陆秦昭却笑了,莹白的脚在他掌心轻轻一挣:“慌什么?
让她看啊。”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陆秦昭坐在书桌边缘,赤足悬空,睡袍腰带松散地垂落。
傅沉单膝跪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丝绸腰带的末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肩膀比陆秦昭宽出许多,此刻微微前倾的姿态,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陆秦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晨露的凉意。
“别乱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腰侧的布料,“再动,我就用领带绑。”
陆秦昭轻笑,故意晃了腿,睡袍下摆随着动作滑开一线:“傅少爷,昨晚睡的客房,感觉怎么样?”
傅沉没回答,只是沉默地收紧腰带。
他的指尖在丝绸上停顿了一瞬,像是在克制什么。
眼神却不自觉落在右手手腕处的咬痕上。
因为昨晚傅沉没忍住吻了她,陆秦昭气不过,只能红着眼圈气哄哄的咬着他不松口。
留下了一个不浅的印记。
陆秦昭俯身凑近,发丝垂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你——哥哥!”
傅柔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刻意提高的音调,“母亲让你回去吃饭!”
傅沉的手一顿,但陆秦昭更快——她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在他耳边轻声道:“晚上来拿你的钢笔。”
说完,用力一推,傅沉后退时正好挡住门口的视线。
——走廊上,傅柔攥着包带,指节发白。
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傅沉单膝跪在陆秦昭面前,那姿态,简首像在求婚。
“母亲叫你回去。”
她硬邦邦地说,“她说想你了。”
傅沉整理着袖口,那里有一道不明显的褶皱——是陆秦昭刚才拽出来的。
他看了傅柔一眼,语气平静:“知道了。”
傅柔盯着他的领带夹——那是陆秦昭送的,她认得。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哥哥,你和陆小姐……”傅沉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她弄丢了我的钢笔。”
“只是钢笔?”
傅柔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你为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傅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温柔又轻快:“沉儿,今天炖了你爱喝的汤,记得带柔柔一起回来。”
傅沉“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傅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陆秦昭靠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傅沉的车驶出大门。
她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钢笔——笔帽内侧刻着“给最讨厌的管家公”,是傅沉常用的那支。
她轻轻摩挲着笔身上的刻痕,那是某次争吵时她故意划上去的。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