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厮杀后的周默早己精疲力竭“该死的,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屏气凝神的一瞬间转头,手中的匕首向后挥去破空声响起一瞬,紧接着到掉落地面发出清脆响声“看来手底下的人还是不太干净。”
祁阳一只手便将控制住,怎么挣脱也动不得分毫“把前面那两只小老鼠给抓回去,这个我亲自来”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向前奔跑。
不久后……血腥味和腐臭味在B3区医疗室里己经浓稠得化不开,像一层看不见的油膜糊在口鼻上。
周默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浸透了尸液的棉絮。
他被指派到这里,作为“叛逃未遂”的惩罚搬运那些散发着甜腻恶臭的裹尸袋。
袋子粗劣的缝合线被***的体液撑开,渗出黄绿色的粘稠液体,在地面蜿蜒,引来成团飞舞的绿头苍蝇,贪婪地嗡鸣着。
“啊——!
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猛地刺破沉闷的空气。
手术台上,一个失去左小腿的年轻士兵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弹动,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军医老刘,一个脸上横亘着刀疤的秃顶男人,嘴里叼着半截劣质烟卷,浑浊的烟气熏得他眯缝着眼。
他毫不在意士兵的挣扎,满是污垢的手稳稳握着一把锯骨头的钢锯,锯齿粗暴地摩擦着***的、己经发黑坏死的腿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没有麻醉,只有士兵喉咙里嗬嗬的、濒死的倒气声和锯骨声交织。
“按住他!
妈的,废物点心!”
老刘含糊不清地咒骂着,唾沫星子混着烟灰喷溅。
周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和其他两个同样面无人色的“清洁工”一起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士兵疯狂扭动的身体。
触手是滚烫的皮肤和湿冷的汗水。
士兵的指甲深深抠进周默的手臂,留下带血的月牙痕。
周默咬紧牙关,视线不经意扫过墙角。
那里堆叠着十几个同样的裹尸袋,像一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小山。
最上面一个袋口松脱,露出一张青灰色的年轻面孔,嘴巴大张着,空洞地对着天花板。
几只肥硕的苍蝇正从那微张的口中爬进爬出。
“咳咳!
嗬…咳!”
角落里传来一阵急促、压抑的呛咳和痉挛。
是那个被周默从绞刑架下救回来的少年。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铺着的破草席上,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己经蔓延到脖颈,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
他颈后那只狰狞的蝎子刺青,在汗水和污垢下若隐若现。
老刘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拖走拖走!
没救了!
磺胺粉(抑制细菌,促进愈合)金贵着呢,浪费在个杂种身上?”
他吐掉烟***,用沾满血污和骨渣的靴子狠狠碾灭。
周默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迷蒙的双眼半睁着,瞳孔己经开始涣散,每一次痉挛都像要把最后的生命力榨干。
一股冰冷的愤怒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猛地从周默心底窜起。
他松开按着手术台的手,在老刘惊愕的目光中,大步走到少年身边蹲下。
“***找死啊?
滚回来干活!”
老刘的怒吼在身后炸响。
周默充耳不闻。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那把刻着“赠周默-2025”的匕首,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他毫不犹豫地割开少年肩膀上那处被丧尸抓挠后的伤口。
“噗嗤——”一股带着恶臭的脓血瞬间涌出。
“操!
老子的盐!”
老刘肉疼地尖叫起来。
周默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迅速从怀里(实则是系统空间)摸出一个小玻璃瓶。
拔掉塞子,将里面略显浑浊的生理盐水,一股脑地冲洗着少年的皮肉和脓血。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磺胺粉洒在创面上。
“你…你哪来的药?!”
老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因为惊疑而变调。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咆哮着冲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搧向周默的脸颊!
周默头也没回。
在老刘的手掌离他脸颊还有几寸时,他握刀的手闪电般向后一探,手腕一翻。
冰冷的刀背精准地、如同铁钳般“啪”地一声,死死格住了老刘粗壮的手腕!
力量之大,让老刘脸上的横肉都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晨光熹微,恰好从医疗室敞开的、布满污迹的窗户斜射进来,被门框切割成一道锐利的光柱,将门口的身影分割成明暗两半。
祁阳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黑色雕像。
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另一半则完全隐没在门框的阴影里。
唯有那双眼睛,在光暗交界处亮得惊人,如同深渊里燃着两点寒冰。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手术台上己经昏死过去的断腿士兵,掠过墙角散发着恶臭的裹尸袋小山。
最后,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周默手中那个空空如也的磺胺粉纸包上。
军靴踩过地面粘稠的污渍,发出轻微的“吧唧”声。
祁阳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那支银光闪闪的柯尔特蟒蛇,枪管在他指间灵活地转动着,最后冰冷的枪口向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挑起周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迎上那双毫无温度的审视之眼。
“磺胺粉。”
祁阳的声音低沉平缓,却比手术刀更锋利:“哪来的?”
空气凝固了。
老刘捂着手腕,大气不敢出。
整个医疗室只剩下少年濒死的、断断续续的倒气声。
周默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紧抿。
匕首的冰凉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一丝末日世界特有的铁锈和血腥味。
他不能说,系统的存在,是他唯一、也是最大的秘密。
就在这死寂的僵持中——“咳…哇——!”
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猛地弓起身子,一大口粘稠的、带着黑色血块的污血喷溅出来,溅落在周默的裤脚和祁阳锃亮的军靴上。
少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白翻起,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短促的“嗬”声,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只有胸膛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
祁阳的目光从周默脸上移开,落在那滩刺目的污血上,又缓缓移到少年青灰死寂的脸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枪口点了点周默的下巴。
弯腰,用戴着鹿皮手套的左手抓起一块刚刚给断腿士兵擦拭过脓血的、己经变成暗褐色的劣质纱布。
纱布沉甸甸的,吸饱了血污和细菌。
他随手一抛,那块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纱布,像一块肮脏的抹布。
“啪”地一声,落在了周默沾着磺胺粉和污血的手背上。
“要么,”祁阳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