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别动手,黛玉替你怼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孙悟空最恨别人提他秃脑门。直到那天,
林黛玉咳着血砸进他怀里:“秃猴,借个地儿躺躺。”他暴怒的尾巴刚炸成铁棍,
却被她冰凉指尖按住:“别动,五百年没洗脸了吧?
”后来三界都知道了——齐天大圣打架前总先回头:“媳妇儿,怼他!
”黛玉一句“阁下尊容堪当辟邪”刚出口,妖怪已气晕过去。蟠桃会上,
王母捂着仙桃篮子直哆嗦。黛玉慢悠悠咳嗽:“娘娘若舍不得,我家夫君自己摘也行。
”金箍棒“咚”地杵碎凌霄殿地砖。直到如来要拆姻缘,佛光压得诸天颤抖。
黛玉把咳血的帕子塞进悟空掌心:“这次骂不过,靠你了。”那一日,大圣棍扫雷音寺,
只为护住掌心那抹带血的温度。五行山。五百年了。压在身上的不是山,
是五百年磨也磨不平的躁孙悟空的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不是算日子,
是算这见鬼的囚笼还有多久能被他砸个稀巴烂。山根底下这点逼仄地方,连翻个跟头都奢侈,
只有虱子不怕他,敢在他那身黯淡了不少的金毛里安营扎寨。他烦躁地甩甩头,
带起一阵积年老灰。秃脑门?他娘的,谁敢提这三个字试试?金箍棒就藏在耳朵眼儿里,
随时准备给不长眼的开个瓢,送他的天灵盖直接回炉重造!念头刚滚过,
头顶那片被山石切割得不成样子的灰白天光,猛地一暗。不是乌云。是个玩意儿,裹着风,
直挺挺砸了下来。“操!”孙悟空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
那玩意儿就带着一股子清冷又混着铁锈的怪味儿,“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砸进他怀里。
力道不轻,震得他胸骨闷响,积了五百年的陈灰扑簌簌落了满头满脸。怀里的人似乎摔懵了,
好一会儿没动静。孙悟空龇着牙,火气蹭蹭往上顶,脏话在喉咙里滚了几个来回。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敢拿你孙爷爷当肉垫?他低头,准备把这不长眼的玩意儿扔出去喂野狗。
撞进他眼里的,是一片素净的月白。纱裙的料子薄得近乎透明,
却奇异地没被这山底的污糟染上半分。削瘦的肩,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
软软地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那脑袋无力地歪在他臂弯里,
几缕乌黑的发丝拂过他脏兮兮的手臂,带着点凉意。她动了一下,很轻微。接着,
是压抑不住的呛咳,身体随着咳嗽剧烈地起伏,每一次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苍白的唇边,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蜿蜒着滴落,
在她月白的衣襟上迅速洇开一小朵狰狞的花。咳完了两口血,她像是耗尽了力气,
头微微后仰,终于抬起脸。孙悟空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笼着江南最湿冷的烟雨,
朦朦胧胧,雾霭沉沉。眉尖若蹙,仿佛天生就凝着一段化不开的轻愁。可那眼底深处,
却又清凌凌的,像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剜向他。她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虚弱。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清晰地砸进孙悟空耳朵里,
带着冰碴子:“你就是那只……被压在山下的泼猴?”泼猴?
孙悟空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了。五百年!
五百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积压的暴戾像火山熔岩,轰然喷发。他额角青筋暴跳,
耳朵眼儿里那根针似的玩意儿瞬间滚烫,蠢蠢欲动要变成那根捅破天的棍子。
“找——死——!”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箍着那姑娘细腰的手臂猛地收紧,不是怜惜,
是纯粹暴怒下的本能,要把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勒断,再狠狠掼出去摔死!
怀里的人被他勒得又是一阵呛咳,更多的血沫涌上嘴角。可那双笼烟眉下的眼睛,
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浮起一丝……嘲弄?她甚至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苍白又刻薄的弧度,
地扫过他光秃秃、沾满灰尘的头顶:“我当齐天大圣是何等顶天立地的英雄……”她喘息着,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原来,不过是一只……秃了脑门的石猴儿。
连……连根草都拔不出来……废物……”秃脑门!废物!轰——!
孙悟空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滔天的杀意。金箍棒在他耳中嗡鸣震颤,
几乎要自行飞出!勒着她的手臂肌肉贲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他要把她捏碎!
就在此刻!就在这污秽的山底!就在他即将失控的刹那——一只冰凉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
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了他因暴怒而绷紧的咬肌。
孙悟空狂暴的动作猛地一僵。那冰凉的触感,像一捧雪水,猝不及防地浇在他滚烫的怒火上,
滋啦一声,腾起一片茫然的白雾。他低头。怀里的姑娘,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近在咫尺。
她咳出的血还在唇边,眼神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嫌弃?
她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的袖子,料子极好,此刻却沾上了他脸上的污灰。她拿着袖子,
一点一点,极其认真地擦拭他脸上那些积了五百年的泥垢、汗渍,动作笨拙却固执。
“脏死了……”她皱着眉,声音虚弱,嫌弃得明明白白:“五百年……没洗脸了吧?
”袖子粗糙地蹭过他的颧骨、鼻梁、额头,带来一阵奇异的麻痒。
那冰凉柔软的布料和她的指尖,与他滚烫粗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替你擦……”她咳了一声,气息不稳,手上擦拭的动作却没停,“别动。”孙悟空:“?
”他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暴戾的杀意还残留在四肢百骸,
金箍棒在耳朵里烫得灼人,可身体却像被那冰凉的指尖和柔软的布料封印,动弹不得。
生平第一次,有姑娘……摸他的脸?还是在他暴怒得要杀人的时候?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他耳根发烫。更诡异的是,
***后面那条因为暴怒而早已炸开、硬得像根铁矛的尾巴,此刻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然后猛地绷得更直,每一根毛都倒竖起来,真的像根烧红了的铁棍,戳在身后冰冷的山石上,
发出轻微的“嗤”声。他僵在原地,任由那冰凉的手指和沾灰的袖子,在他脸上胡作非为。
脑子彻底成了浆糊,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她……她到底要干嘛?!凌霄宝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殿堂,此刻被刺目的红绸裹得严严实实。
巨大的红灯笼从穹顶一直垂到蟠龙柱脚,映得满殿仙官神将的脸都红彤彤的,只是那红晕里,
怎么看都带着点尴尬和惊疑。玉帝高坐龙椅,捻着他那几缕宝贝胡须,表情高深莫测,
眼神却有点飘忽,不太敢直视殿中央那两位主角。王母坐在旁边,端着一盏琼浆玉液,
半天没喝一口。目光在孙悟空和他身边那抹纤细的月白身影上来回逡巡,眉头拧得死紧。
天规第一条:凡破五行山封印而出者,必结天定姻缘,以补其撼动天地秩序之缺。
玉帝的诏书金光闪闪,言犹在耳。于是,这桩荒唐透顶的婚事,
就这么被架在了三界众生的眼皮子底下。孙悟空站在大殿中央,
一身崭新的、火红得扎眼的新郎袍子,硬是被他穿出了战甲的杀气。金箍棒没变小,
就那么明晃晃、沉甸甸地扛在他肩上,压得他脚下的云砖都似乎往下陷了三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金睛火眼扫过满殿的神仙,
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谁他妈敢闹?谁敢闹,老孙的棒子今天就开开荤!他旁边,
站着林黛玉。同样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盖着绣工繁复的龙凤呈祥红盖头,
遮住了那张苍白又刻薄的脸,只露出一小截尖尖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唇。
她身形单薄得像随时会被这满殿的仙气吹散,却又透着一股子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冷硬。
一只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被一只毛茸茸、骨节粗大的手紧紧攥着。仙乐飘飘,
丝竹管弦奏着喜庆的调子,可殿内的气氛却凝滞得如同冻住的瑶池水。各路神仙举着酒杯,
笑容僵硬,互相使着眼色,谁也不敢真上前去敬那对煞神。僵局是被文曲星君打破的。
这位掌管天下文运的老倌儿,大概是多喝了几杯琼浆,又或者天生书读多了有点迂,
胆子竟比旁人大了些。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新人面前,
脸上堆起一个自以为和善实则油腻的笑容。
目光在孙悟空肩上的金箍棒和盖着盖头的林黛玉之间打了个转,嘿嘿一笑:“哎呀呀,
恭喜大圣,贺喜大圣!今日抱得美人归,了却玉帝一桩心事,也补了天数,善哉善哉!
”他顿了顿,大概是酒精壮胆,话锋一转,带着点促狭:“只是……大圣啊,你这新娘子,
瞧着身子骨儿可不大结实,弱柳扶风的,别被你这猴……咳咳,
被你这齐天大圣的威风给吓着咯!哈哈哈,泼猴配病美人,倒也是三界奇景,奇景啊!
哈哈哈……”“泼猴配病美人”几个字,像几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殿内虚假的平静。
孙悟空肩上的金箍棒猛地一震,发出低沉的嗡鸣。攥着金箍棒的那只手瞬间收紧,
力道大得能捏碎金石。他豁然转头,火眼金睛死死盯住文曲星君那张笑得不知死活的老脸,
一股狂暴的煞气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周围的仙官被这股煞气逼得齐齐后退一步,
脸上血色尽褪。就在孙悟空要有所动作的前一瞬——被他攥在另一只掌心的小手,
被拽着晃了晃,,一根纤细的指尖,在他粗糙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
孙悟空狂暴的动作,硬生生刹住了。他紧绷的身体依旧蓄满了力量,像一张拉满的弓,
但引而不发。“夫君,等会儿……我若开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压抑咳嗽,
“你就别动手了……”那声音温温柔柔,甚至还带着点新嫁娘的羞怯,可听在众仙耳中,
却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省得……脏了你的手。”“哗啦——”盖头飞落,
露出了新娘子的真容。依旧是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笼烟眉。可那双眼睛,
此刻却亮得惊人。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林黛玉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唇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当是谁在此聒噪不休,
扰了这清净地。”她目光淡淡扫过文曲星君,偏带了几分冷峭,
慢悠悠道:“原是文曲星君大驾。既掌天下文运,想来经史子集烂熟于心,
连《仓颉篇》都能倒背如流了?”文曲星君被她这慢悠悠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酒意散了大半,讷讷道:“仙子谬赞……”“谬赞?”林黛玉轻轻嗤笑,声音脆生生的,
偏像含着冰碴:“既不谬赞,那我倒要请教星君——寻常巷陌小儿都晓得‘言多必失’,
星君掌着文运,难不成连‘谨言’二字的注解都忘了?”她往前挪了半步,裙裾微动,
气息却愈发冷冽:“再者,《礼记》有云‘恶言不出于口’,星君满口饶舌,
是把孔圣人的教诲当秋风过耳,还是觉得天上地下,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值得四处泼洒?
”文曲星君脸色涨红,刚要开口,却被她眼风一扫,又咽了回去。只听黛玉声音转柔,
偏字字戳心:“依我看,星君倒不必整日捧着那些经卷了。先把‘慎言’二字描个百八十遍,
弄明白了‘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的道理,再来同人论什么学问才是。”说罢,
她微微侧过脸,似是不屑再看,只留个清冷侧影:“省得捧着文曲星的名头,
倒做了那长舌妇的营生,平白辱没了‘文’字。”孙悟空在她话音落下之后,上一步,
抽出文曲星手上的笔杆。一道乌光,快如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直射文曲星君脚下!
“噗嗤!”一声闷响。一支通体乌黑、笔锋锐利如刀的铁杆狼毫毛笔,
深深钉入了文曲星君脚前半寸之遥的坚硬云砖之中!笔杆兀自嗡嗡震颤,
笔尖的狼毫根根倒竖,闪着幽冷的光,离文曲星君的云履靴尖,仅有一线之隔!满殿皆惊!
倒抽冷气之声此起彼伏。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整个凌霄宝殿。
只有那支钉在地上的铁笔,还在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嗡鸣。转头冲着身边的林黛玉,
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媳妇儿!真棒!省得俺老孙动手了!痛快!哈哈哈!
”他这一笑,打破了死寂,却带来了另一种更深的寒意。一个个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原来……原来传闻是真的……齐天大圣他……他真的宠老婆啊!
花果山的风带着花果的清甜和自由的野性,
吹散了天庭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蟠桃香和虚伪的仙气。孙悟空扛着金箍棒,
大步流星地走在山道上,脚下生风,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五百年没尝过的舒坦劲儿。
“爽快!真他娘的爽快!”他忍不住吼了一嗓子,惊起林间一片飞鸟。
林黛玉提着月白的裙摆,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山道崎岖,她走得有些慢,气息微微急促,
脸色在阳光下更显苍白透明,仿佛一碰即碎的薄胎瓷。可那双眼睛,
却亮晶晶地看着前方那高大、毛茸茸的背影,唇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突然,
孙悟空脚步猛地一顿。前方密林深处,一股浓烈的妖气冲天而起,带着腥臊和贪婪,
瞬间锁定了他们二人。树叶哗啦作响,一个黑乎乎、小山般的巨大身影猛地窜了出来,
挡在了路中央。那是一只成了精的黑熊怪,獠牙外翻,铜铃大的眼珠子里冒着贪婪的红光,
死死盯着孙悟空。确切地说,是盯着孙悟空身上那股子还未散尽的天庭蟠桃的仙灵之气。
“吼——!”黑熊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臭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此山是俺开!留下身上宝贝!饶你们不死!”孙悟空眼睛一亮,
嘴角咧开一个兴奋又凶悍的弧度。五百年没活动筋骨,手痒得厉害!这送上门的沙包,
不打白不打!他肩膀一沉,金箍棒瞬间滑入掌心,棍身嗡鸣震颤,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找死的夯货!吃俺老孙一……”“棒”字还没出口,
身后传来一个清泠泠、带着点急促喘息的声音:“夫君!等等!
”孙悟空抡棍的动作硬生生刹在半空,疑惑地回头。只见林黛玉提着裙摆,紧走几步,
越过了他,直接站到了那凶神恶煞的黑熊怪面前。她那纤细的身形在黑熊怪庞大的阴影下,
显得那么渺小脆弱,仿佛对方一个喷嚏就能把她吹飞。黑熊怪显然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个小不点儿敢直面自己,随即发出一阵更加狂暴的咆哮,腥风扑面。
林黛玉却毫无惧色。她甚至抬手,用一方素白的帕子掩住口鼻,嫌恶地皱了皱眉,
仿佛挡住的不是妖气,而是什么污浊的臭气。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随即,
一连串锋利如刀的言语,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妖界没有整容的的地方吗?
一张脸活像是阎王殿里用了八百年的油抹布!又脏又臭,腌臜不堪!就你这等货色,
也敢跳出来拦路?污了我家夫君的眼不说,连这花果山的清风朗月都被你熏得变了味儿!
怎地?是十八层地狱的油锅炸腻了,跑出来换换口味,想尝尝我家夫君金箍棒的滋味?
”她语速极快,吐字却异常清晰,每一个比喻都刁钻刻薄到了极点,
直戳妖物最在意的形貌痛处。黑熊怪被骂懵了。它修炼了几百年,打家劫舍,吃人无数,
什么阵仗没见过?被刀砍过,被火烧过,被雷劈过,
可……可从来没被这么……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啊!这字字句句,比刀子还利,比砒霜还毒!
它那铜铃大的眼珠子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接着是熊熊燃烧的暴怒!
巨大的熊掌猛地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就要把这个胆敢羞辱它的小虫子拍成肉泥!
“嗷——!气煞俺也!俺要生吞了你!”就在熊掌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嗡——!
”一道撕裂天地的金光,挟裹着无匹的巨力,如同九天落下的神罚,
精准无比地从林黛玉身侧擦过,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狠狠砸在了因暴怒而失去理智、门户大开的黑熊怪胸口!“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黑熊怪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胸口的护心毛和皮甲瞬间化为齑粉,一个清晰凹陷下去的棍印烙在它厚实的胸膛上。
它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只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庞大的身躯撞断了七八棵合抱粗的大树,最后像一摊烂泥般砸进远处的灌木丛里,
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妖气瞬间消散。金光敛去,露出孙悟空的身影。他单手持棍,
棍梢斜指地面,姿态潇洒至极。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满足和……邀功的表情?“搞定!
”他得意地一甩头,看向身边刚刚完成“开骂”壮举的林黛玉,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那表情,活像一只刚帮主人叼回飞盘、等着被夸奖的大狗。林黛玉放下掩着口鼻的帕子,
看着远处那摊“烂泥”,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她转身,
继续沿着山道往上走,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开了一只挡路的苍蝇。孙悟空扛着棒子,
赶紧跟上。山风吹拂,花果的香气浓郁。走了一段,旁边的人一直沉默着,
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和偶尔压抑的轻咳。孙悟空那双火眼金睛骨碌碌转着,
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纤细沉默的身影。终于,他憋不住了。凑近一点,
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林黛玉的肩头,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点猴子特有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喂……媳妇儿?”林黛玉脚步没停,
只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说。孙悟空挠了挠自己毛茸茸的后脑勺,
金箍棒在肩上不安分地晃了晃:“那个……你这么会怼人,骂架这么厉害……”他顿了顿,
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声音更低了:“是不是……是不是天天搁心里头……骂俺老孙啊?
”问完,他立刻挺直腰板,眼睛却忍不住往旁边瞟,尾巴尖儿也不自觉地绷直了,
透着一股子紧张。林黛玉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正对着孙悟空。
山风吹起她月白的裙角和几缕散落的发丝。她抬起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
笼烟眉下那双含露目,带着柔和手中那方素白的帕子,轻轻掩在唇边,似乎又想咳嗽,
却最终忍住了。“骂你做什么?”她放下帕子,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孙悟空有些呆愣的毛脸。“我夫君……”她声音轻软,
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骄傲,“天下第一可爱。”她顿了顿,补充道,
语气带着点小女儿的娇蛮和护短:“我只骂别人。”轰——!一股滚烫的热流,
瞬间从孙悟空的脚底板直冲上头顶,烧得他整张毛脸都***辣的。
耳朵尖更是烫得像要烧起来,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下意识地想挠耳朵,手抬到一半又僵住。
喉咙里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回应。只觉得胸腔里那颗石头做的心,
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又酸又麻,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甜。
林黛玉看他那副手足无措、连耳朵都红透了的窘迫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不再说话,
转过身,继续往山上走去。孙悟空在原地僵了两秒,才如梦初醒般扛着棒子跟上。
只是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那条毛茸茸、金灿灿的尾巴,此刻再也不受控制,
像条灵活又黏人的大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林黛玉纤细的腰肢。
林黛玉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推开。只是那苍白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