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小姑子李雪把一沓钞票狠狠摔在茶几上。"苏晚晚，这是一千块钱，
够你回老家的车票了吧？"婆婆赵美华抱着胳膊，冷笑着看戏。我看着满桌亲戚，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哥要跟你离婚，识趣的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我低头看着那些钞票，手慢慢攥紧。第一章"苏晚晚，你还真是脸皮厚啊。
"李雪端着茶杯，眼神轻蔑地看着我，"都结婚三年了，还住在我妈家蹭吃蹭喝。
"我正在厨房里洗碗，手上的动作没停，"雪雪，这里也是我的家。""你的家？
"李雪冷笑，"你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配说这是你家？"婆婆赵美华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厨房门口，"晚晚啊，雪雪说得也有道理。你看人家小区里的媳妇，
哪个不是城里的大学生？就你......"她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农村出来的，
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我把最后一个碗放进碗柜，转过身看着她们，"妈，
我在服装厂上班，每个月也有三千多。""三千多？"李雪笑得更大声了，
"我随便买个包都不止这个价。你知道我上个月工资多少吗？八千！"她故意把声音提高，
生怕客厅里的亲戚听不见。今天是婆婆的生日，家里来了不少亲戚。我从早上就开始忙活，
买菜做饭收拾房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现在，李雪却在所有人面前这样羞辱我。
"晚晚啊，"大伯母端着茶杯走过来，"你们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呀？"这话一出，
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婆婆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别提这个，提起来就闹心。
""妈......"我想要解释什么。"解释什么？"李雪直接打断我，"三年了，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有脸住在这里？"客厅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现在这年头，
不会生孩子的女人确实......""是啊，
还这么年轻就......""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吧......"我站在厨房门口，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李雪看我不说话，更来劲了，"苏晚晚，
你知道我哥现在在公司多受欢迎吗？长得帅，工作好，多少女孩想嫁给他。
要不是当初眼瞎了，怎么会娶你这种......""雪雪！"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老公林浩推门进来，脸色很难看。"你怎么又说这些话？"李雪撇撇嘴，"我说错了吗？
她一个农村的，配得上你吗？"林浩看了我一眼，没有反驳。这个眼神，让我心里一紧。
"浩子回来了，"婆婆立刻换上笑脸，"快洗手吃饭，妈给你盛汤。"整顿饭，
我都在厨房里忙活，端菜盛饭。等我坐下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晚晚，
你去厨房吃吧，"婆婆头也不回地说，"这里坐不下了。"我拿着碗，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一大桌人有说有笑。林浩就坐在那里，低头吃饭，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第二章吃完饭，
亲戚们在客厅里聊天。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洗得满头大汗。"晚晚，你过来一下。
"婆婆叫我。我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给大家倒茶。"她指了指茶几。
我默默地给每个人倒茶，就像个服务员。"美华啊，你这个媳妇还挺勤快的。
"二婶夸了一句。婆婆苦笑，"勤快有什么用？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一大堆毛病。
""什么毛病啊？""别提了，"婆婆摆摆手，"出身不好，还不会生孩子。
我们家浩子今年都三十了，急死我了。"我握着茶壶的手微微发抖。"那可不行啊，
传宗接代多重要。"大伯插话，"要不然......"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
李雪接过话头，"我早就说了，这种女人就不应该进我们家门。哥，你看现在多被动？
"她转向林浩，"公司里那个张经理的女儿不是一直对你有意思吗？人家研究生毕业，
长得漂亮，家里还有钱。"林浩皱了皱眉，"别胡说。""我胡说什么？"李雪声音提高，
"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农村女人，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就像在看一个罪人。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晚晚啊，
"二叔摇着头，"不是我们说你，这种事情你得替浩子考虑考虑。""就是啊，
男人都要传宗接代的。"大婶也附和。我看向林浩，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但他只是低着头，
一言不发。"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婆婆挥挥手，"今天是我生日，高兴点。
""对对对，生日快乐！"大家纷纷举起茶杯。我也想举杯，却发现没人递给我茶杯。
就在这时，李雪突然站起来，"妈，我忘了给您买礼物，
明天我去商场给您选个金镯子怎么样？""好啊，我们雪雪最孝顺了。"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那必须的，"李雪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不像有些人，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
"我的脸刷地红了。确实，我今天只是买了个普通的蛋糕，一百多块钱的。"雪雪，够了。
"林浩终于开口了。"够什么？"李雪反驳，"我说错了吗？她拿什么孝敬妈？
三千块钱的工资，自己都养不活。""她工作很努力......""努力有用吗？
"李雪打断他，"没钱就是没钱，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我忍不住了，"我会努力赚钱的。
""赚钱？"李雪冷笑，"你以为开个服装厂就能发财？做梦吧！"她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晚晚，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出身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客厅里静得可怕。我握紧拳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雪雪，你太过分了。
"林浩站起来。"我过分？"李雪转向他，"哥，你清醒一点！她除了拖累你，还能干什么？
""她是我妻子！""妻子？"李雪嗤笑，"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妻子有什么用？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我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往卧室跑。
第三章我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流。手机响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美。"晚晚，
今天怎么样？婆婆生日过得开心吗？"我哽咽着，"小美......""怎么了？
又被欺负了？"小美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我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什么？
她们竟然这样说你？"小美气得不行，"晚晚，你为什么不反击？""我能说什么？
"我苦笑，"我确实是农村出来的，确实没钱......""那又怎么样？
农村出来的就低人一等了？"小美愤愤不平，"而且生孩子这种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确实，我们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们两个都没问题，可能是压力太大。但这些话，
我从来不敢在婆家说。"晚晚，你不能总是这样忍下去。"小美认真地说，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软弱，她们越过分。"我知道小美说得对，可是我能怎么办？
这个家里，我确实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个人。"要不然你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小美建议，
"让他们知道没有你不行。"我摇摇头，"林浩会觉得我在闹脾气。""闹脾气又怎么了？
你有闹脾气的权利！"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林浩走进来，脸色复杂。"小美，我先不说了。
"我挂了电话。"晚晚，"林浩坐在床边，"对不起，
雪雪她......""她说的都是事实。"我抹了抹眼泪，"我确实什么都不是。
""不要这样说自己。"林浩握住我的手，"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真的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刚才为什么不为我说话？"林浩沉默了。"你也觉得她们说得对，
是不是？"我的心越来越冷，"你也后悔娶了我。""我没有......""林浩，
"我打断他，"你诚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过离婚？"他愣住了，张了张嘴，
却什么都没说。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松开他的手，"我明白了。""晚晚，
你听我说......""不用说了。"我站起来，"我会考虑的。"林浩脸色一变，
"你考虑什么？""考虑是不是该走了。"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痛。
"你别这样，"林浩急了，"我没有要离婚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林浩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这个我深爱了五年的男人。
当初我们在老家认识的时候，他并不嫌弃我的出身。他说他要娶我，会保护我一辈子。
可是现在呢？外面传来李雪的大笑声，还有亲戚们的附和声。他们在说什么，我大概能猜到。
"晚晚，"林浩站起来，"明天周末，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我摇摇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林浩看着我，最终还是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的夜景。这个城市的灯火很亮，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拿出手机，
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那是我养父的电话。第四章第二天是周末，
我起得很早。厨房里，婆婆正在做早餐。"妈，我来帮忙。"我走过去。"不用，
"她头也不抬，"你去叫浩子起床吃饭。"我愣了一下，"他还在睡吗？
""昨晚雪雪跟他聊到很晚，"婆婆的语气有些冷淡，"你们的事，该有个决断了。
"我的心一紧，"什么决断？"婆婆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很严肃，"晚晚，我也不瞒你。
浩子是我们家的独苗，必须要有孩子。""妈，我们还年轻，
可以再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婆婆打断我，"你都二十八了，
还要等多久？"她叹了口气，"我不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勉强。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不然，你们还是......分开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话，我还是觉得天塌了一样。
"妈......""这样对大家都好，"婆婆看着我，"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
浩子也是，不能为了感情误了终身大事。"我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很残酷，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婆婆的声音有些愧疚，"我会给你一笔钱，够你在老家买套房子了。
"就在这时，李雪从房间里出来了。"妈，跟她说什么呢，直接让她走不就行了。
"她看到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苏晚晚，昨晚我哥想通了，他同意离婚了。
"我的心跳突然停止了。"雪雪，别这样说话。"婆婆皱了皱眉。"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雪走到我面前，"苏晚晚，你也别装可怜了。我哥现在是部门经理，前途无量，
你拖累他什么？"我看着她，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女孩，此刻脸上全是恶毒的快感。
"识趣的话，就主动提出离婚。"李雪继续说，"别让我哥为难。""他自己怎么不说？
"我终于开口了。"他说了，昨晚我们聊了一夜。"李雪冷笑，"他说早就想离了，
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听他说。""好啊，"李雪拉高了声调，"哥！
你出来！"林浩从卧室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还有血丝。他看到我们三个人的阵势，
愣了一下。"哥，你把昨晚的话再说一遍。"李雪催促。林浩看着我，眼神闪躲，"晚晚，
我们......需要谈谈。""现在就谈，"李雪不依不饶，"当着妈的面，把话说清楚。
"林浩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了，"晚晚，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句话像雷一样劈在我头上。"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们的出身差得太远，
"林浩避开我的目光，"而且孩子的事......""孩子的事你也怪我？"我不敢置信。
"我没有怪你，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李雪在旁边幸灾乐祸，"听到了吧？我哥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我看着林浩，这个曾经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现在他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同意离婚。"第五章整个上午，我都在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的全部家当就是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婆婆给了我五万块钱，
说是补偿。"晚晚，我知道委屈你了，"她把钱递给我，"这些钱你拿着，回老家好好生活。
"我接过钱，没有说话。李雪在旁边风凉话不断，"农村人就是知足，五万块钱就满足了。
""雪雪！"婆婆瞪了她一眼。"我说错了吗？"李雪撇撇嘴，
"她本来就是冲着我哥的钱来的。"我提起行李箱，走向门口。林浩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晚晚......"他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保重。"我点点头，
拉着行李箱出了门。电梯里，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可到头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出了小区，我给小美打了电话。
"什么？他们真的要赶你走？"小美气得不行，"这些人太过分了！""算了，
"我擦了擦眼泪，"也许这样结束对大家都好。""好什么好？"小美愤愤不平，"晚晚，
你去哪里？我去接你。""不用了，我先住宾馆，过几天就回老家。""什么宾馆？
你来我家住！"小美坚持。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小美的家在市中心，
一套精装修的两居室。她是个珠宝设计师，收入不错，一个人住得很潇洒。
"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小美给我倒了杯热茶，"回什么老家，这里就是你家。
"我摇摇头，"我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那林浩呢？你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他都不要我了，我还能怎么办？"我苦笑，"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小美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怜惜，"晚晚，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太善良了，
善良到让人心疼。""善良有什么用？"我苦涩地笑了笑，"善良又不能当饭吃。
""会有用的，"小美握住我的手，"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我不置可否。这些年来，
我一直相信这句话，可现实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对了，"小美突然想起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福利院的林院长吗？"我点点头。我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十八岁以后才被现在的养父母接走。林院长对我很好，就像亲奶奶一样。
"她前段时间还问过你的情况呢，"小美说，"要不然你给她打个电话？"我想了想，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院长的号码。"晚晚！"听到我的声音，林院长很激动，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奶奶打电话了？""林奶奶，我想回去看看您。""好啊好啊，
奶奶想死你了。"林院长高兴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奶奶给你准备好吃的。
""明天就回。""明天？这么急？"林院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晚晚，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奶奶，我可能要永远回老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林院长温和的声音，"回来吧，孩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第六章第二天早上，我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车。车窗外，
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正在慢慢远去。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心里却出奇地平静。也许，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四个小时后，大巴车到了县城。我拖着行李箱，换乘公交车到福利院。
一路上，我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还是这里好，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没有那么多的冷言冷语。福利院还是老样子，墙上的漆已经有些斑驳，但很干净整洁。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晚晚！真的是你！"林院长从办公室里跑出来，
紧紧抱住了我。"奶奶，我回来了。"我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好孩子，瘦了，
"林院长心疼地摸着我的脸，"在城里过得不好吧？"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但林院长什么都明白了。"没关系，回来就好，"她拉着我的手，"奶奶给你做红烧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