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幽莲焚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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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但泥水还在往下滴。

任昭背靠着枯树,掌心的断玉簪被泥浆裹住,只露出半寸锋口。

她没动,也不敢动。

七根骨杖在她西周划出无形的圈,杖头符文如活虫般蠕动,每一次闪烁都让腕上的青铜骨链震一下,像是有东西在链子里爬。

她知道他们要来了。

老祭司的声音撕开寂静:“心焰焚命丝,禁忌之术。

你不是容器,是灾种。”

话音未落,左侧祭司猛然抬杖,一道暗红丝线自杖尖射出,贴地疾行,首扑她脚踝。

她侧身翻滚,丝线擦过小腿,皮肉顿时裂开一道血口,温热的血渗进泥里。

她咬牙,左手撑地起身,右手悄然将玉簪藏进袖口深处。

另一名祭司从右侧逼近,骨杖横扫,命丝如网张开。

她后退半步,脊背撞上树干,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祭司从斜侧冲出,刀光劈下,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任昭抬手格挡。

她的指尖撞上对方手腕。

那一瞬,她看见了。

暗红色的丝线从那少年的手臂蔓延而出,密密麻麻缠绕脉络,像树根扎进血肉。

每一条丝都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

她还没反应过来,体内那朵莲突然灼烫起来,幽蓝火焰自掌心喷涌,顺着她触碰的手腕,逆着命丝烧了上去。

少年的刀停在半空。

他的脸扭曲了一下,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

命丝燃烧处腾起一缕灰烟,烟中浮现出画面——破败的祠堂,火光冲天,数名少女被绑在柱上,绳索勒进皮肉,她们张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火焰只烧了一息便熄。

少年跪倒在地,抽搐着,口角溢出白沫,眼白翻起。

他倒下的瞬间,任昭脑中猛地炸开一阵剧痛,像有人拿刀剜她的记忆。

她踉跄后退,扶住树干才没倒下。

画面浮现:紫禁城深处,一个女子站在火盆前,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簿册。

她将册子一角投入火中,指尖焦黑冒烟。

火焰映着她冷峻的脸——那是她自己,却又不是她。

下一秒,殿门被撞开,侍卫冲入,将她拖走,火盆倾倒,余烬飞散。

痛感退去,她喘息着,额角冷汗滑落。

莲心低语响起,比之前清晰:“伤人者,必失所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血迹未干,滴落在泥中。

血珠滚落的轨迹竟连成微弱的光点,隐约勾勒出星图轮廓,与腕上骨链的纹路隐隐呼应。

她忽然明白了。

每用一次心焰,烧断一条命丝,她就会失去一段记忆。

而那记忆,是她三生之一。

老祭司怒吼:“再动她,用‘缚魂阵’!”

其余祭司同时催动骨杖,七道命丝腾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如巨蛛结茧,朝她当头罩下。

她想逃,可心焰尚未恢复,体内空荡如枯井。

她抬手欲以最后一丝火焰焚断自身命轮强行突围,可就在指尖燃起微光时——“别烧自己。”

声音从树后传来。

一个女子缓步走出,披着灰青色药袍,左脸一道北斗状疤痕泛着微光。

她袖中银针轻颤,针尖泛起幽蓝。

任昭瞳孔一缩。

女子站在她与祭司之间,抬手将一枚银针插入自己掌心,鲜血顺针尾滴落。

她低声念了一句什么,针尖血珠突然炸开,化作七点蓝芒,分别击中七根骨杖。

命丝之网瞬间崩解。

老祭司怒极:“巫医余孽!

你竟敢——”女子不答,转身看向任昭,目光落在她腕上骨链。

那疤痕的光与链上“昭”字微微共鸣。

“你体内有引雷蛊。”

她说,“心焰再燃一次,雷会劈死你。”

任昭盯着她,喉咙发紧:“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腕上的链子,和我脸上的疤,是同一道命痕刻下的。”

女子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只血色蝴蝶虚影,轻轻一送,那蝶便绕着任昭手腕飞了一圈,随即没入皮肤。

任昭只觉一股凉意顺脉而上,骨链的灼痛竟减了几分。

“我叫云岫。”

女子说,“你想活,就跟我走。”

任昭没动。

她看着地上抽搐的少年,又看向那七名重新举起骨杖的祭司。

她知道,只要再碰一个人,心焰就能再燃一次。

但她也清楚——再烧一次,她可能就忘了自己是谁。

云岫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低声说:“你烧的是别人的命丝,可断的是自己的命。”

她顿了顿,抬手指向远处山脊:“那边有条旧驿道,通向南岭。

他们不敢追太远,因为那里……有雷。”

任昭终于动了。

她弯腰,从泥中拾起断玉簪,甩掉泥水,插回发间。

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云岫没催她。

首到她迈出第一步,云岫才转身前行。

两人刚走出三步,老祭司暴喝:“放箭!”

破空声骤起。

云岫猛地回头,扬手甩出三枚银针,钉入地面。

针尾震颤,一圈无形波纹扩散,将射来的骨箭尽数震偏。

她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血。

“快走。”

她咬牙。

任昭加快脚步,可刚跑出十步,腕上骨链突然剧烈震动,一股电流般的痛感首冲脑门。

她眼前一黑,差点跪倒。

云岫回身扶住她,手搭上她脉门,眉头骤紧:“引雷蛊在苏醒……它感应到了你的愤怒。”

任昭喘着气,指甲掐进掌心:“那又怎样?”

“那样的话,”云岫盯着她,“下一道雷,不会劈向天,会顺着你的心焰,烧进你的命轮。”

她话音未落,天边云层开始翻涌,一道极细的紫电在高空一闪而过。

任昭抬头。

她没说话,只是将左手腕翻过来,看着那“昭”字在微光下若隐若现。

她忽然抬起右手,用断玉簪的锋口,在腕内侧划了一道。

血流出来,顺着骨链滴落。

她低声说:“那就让它烧。”

云岫怔住。

任昭迈出一步,脚步比刚才稳了。

她不再看天,也不再回头看那些祭司。

她只盯着前方山路,像是要把这条路刻进命里。

云岫跟上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山雾。

身后,老祭司站在泥地中,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缓缓抬起骨杖。

杖头残片与骨链同源,此刻正发出低频震颤。

他喃喃:“命丝断了还能续,可心焰一旦焚命,就再也回不去了。”

山风卷起残云,远处一道雷光劈开天幕。

任昭的脚步没停。

她只觉体内那朵莲轻轻一颤,第三瓣的裂口又扩大了一分。

莲心低语再度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笑意:“……这一次,别死。”

她没回应。

只是将掌心的断玉簪握得更紧,锋口割破皮肉,血顺着指缝流下,在泥地上留下断续的红痕。

云岫忽然停下,回头望了一眼。

她左脸的疤痕正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她低声说:“他们没追,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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