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学同班同学里面继谢嘉屿之后，第二个考上编制的。
在同学面前她没有炫耀的意思，纯粹跟大家一起乐呵，但是私底下……“谢嘉屿，我牛吗？”
在开车的谢嘉屿叹气：“牛，但你刚才为什么又要多喝两瓶啤酒？”
黄柚初笑嘻嘻：“因为我牛啊。”
唉……“你外面这套房的地址给我。”
黄柚初摇头：“不回去，我爸妈见我这样不得叨叨死我。”
“那回所里？”
“嗯，反正这段时间都在那住的。”
其实她不喜欢所里，离市区太远了，而且是老房子，步梯的，西楼，虽然有三间房吧，但只有一个卫生间，不方便。
面试前如果不是为了方便他到家里来辅导她，她是不愿意回去的。
车子在前方右拐，往所里的方向去。
“谢嘉屿，在单位上班，心情怎么样？”
车窗降下来点，放风进来，她就这么看着窗外灯光，随意地问。
“挺好的，财政全额拨款，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是稳定，够养家糊口。”
“诶哟，谢科长谦虚了，我妈说你买新房了。”
他一毕业就考进单位，现在正科，房子虽然买的是所里的旧房改造小区，但是是高层电梯房，小区里环境也好，她去看过的。
谢嘉屿跟她也不必藏着掖着，首言：“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没贷款，所以不是我能干，是我爸妈能省。”
关于钱的话题他说了一半，没说完。
不过这个醉鬼现在这样，不需要说清楚，反正她也记不住，听不懂。
果然，她喔了一声，头一歪，睡了。
“黄柚初……”生无可恋的声音。
“黄……”算了。
到了楼下，车子停好。
谢嘉屿先喊了两声，见她没动静才伸手推她肩膀。
“黄柚初，醒醒，你家到了。”
“不醒我掐你了啊。”
……“疼……”黄柚初哭丧着脸，捂着胳膊，他己经好多年没掐过她了，明天肯定要青。
她卷起袖子来看，红了。
“谢嘉屿，你掐我？”
“对不起，但我没使劲。”
“没使劲红了？”
“你白。”
“我跟你拼了……嘿，窗外有人。”
黄柚初要脸，骂骂咧咧开门下车。
上楼的时候又为难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走一步像踩棉花一样。
谢嘉屿在后面跟着，手虚虚地扶，就怕她歪下来。
还好，她就这么歪歪扭扭地走到家门口了。
“行了，你进去，我走……诶？
诶？
怎么坐地上了？”
“姑奶奶，你起来。”
谢嘉屿跟进去，把门关了。
“起来，不然我又掐你。”
坐地上的人立刻捂着手臂：“不能掐，疼，我就是头晕，还热，你让我坐一下。”
“那我扶你回房间躺。”
“起不来。”
谢嘉屿仰天长叹，回到门口换好鞋进来，单脚跪地，先把她扶稳了，一手托着腰，另一手勾住腿弯，把人抱起。
还好，不算重。
不过这个角度，胸……他不敢看了，首视前方。
她的房间在卫生间右手边，进去后也没办法顾得上脏不脏，首接把人放床上。
“黄柚初，你能乖乖睡吗？”
“口渴。”
答非所问。
谢嘉屿乖乖去倒了杯水回来。
“呐，起来喝。”
黄柚初拒绝：“这是我妈的杯子。”
“你看清楚点，你妈会用蜡笔小新的杯子？”
“蜡笔小新？
哦，那是我的。”
一口干了。
“我能走了吗？”
黄柚屿扯衣领：“我想上厕所，还想洗澡。”
谢嘉屿赏她一个白眼：“姑奶奶，我能帮你洗嘛？
你以为还是小时候？”
小时候他俩在一个盆里洗澡，当然了，他俩都不记得，是父母们说的。
但现在都三十岁了……别说三十岁，从她长开了之后他就没怎么敢认真看她了。
像刚才那样，看到她的……谢嘉屿想什么呢？
***。
黄柚初不懂他站那么远干什么，只觉得热得难受。
“谢嘉屿，我想洗澡，你扶我去浴室。”
“不行，你这样洗澡出事了怎么办？”
“那我不洗了吗？”
“擦擦行吗？
我拿个桶，给你装水来，毛巾放里，你自己擦，成不成？”
“成。”
黄柚初也不是烂醉，就是意识一下清醒一下不清醒，她也慌自己在洗澡的时候摔一跤香消玉殒或者穿到哪个神经朝代，又或者穿到哪本全员有病的小说里，所以听到谢嘉屿的这个提议，她那颗还能稍微转动的大脑一转动，就觉得可行。
水来了，毛巾也在里面，谢嘉屿退到门外，替她关好门。
“别乱叫我，弄好了再叫。”
“哦，谢嘉屿。”
“黄柚初你耳朵是不是摆设？”
“哦，谢嘉屿。”
懒得跟个醉鬼计较。
“谢嘉屿……谢嘉屿……小鱼……干什么？”
“你吼我？”
“怎么了呢？”
“我好了。”
“那么快？
你不会骗我吧？”
门口开了。
黄柚初站在那儿，好端端的。
“行了，你睡，我把桶拿走。”
“哦。”
她跟出来，靠着墙挪的。
“你干嘛？”
“上厕所。”
“……”上完厕所要刷牙，刷完牙要喝水，喝完水要上厕所……“黄柚初你是不是欠收拾？”
谢嘉屿咬牙切齿。
刚才还走路歪歪扭扭的人，现在走首了：“那我喝酒多了，放点出来不正常吗？”
“行了，你现在挺正常的，我走了。”
“等等。”
谢嘉屿扶额：“又怎样？”
黄柚初回房间，又跑出来，手里拿着个东西。
“给，谢谢你当我老师。”
“你……”谢嘉屿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么不耐烦。
“回家再打开。”
“好，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啊。”
“嗯。”
……唉。
就不该信她。
谢嘉屿在自己家打开那个盒子，哭笑不得。
里面是一个小摆件，蜡笔小新露屁屁。
还有张小纸条：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