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制的牢门外,妇女被三根透骨钉钉在刑架上,血沿着她的衣襟滴落,在污秽的地面上绽开残梅……“娘亲!!!”
“昭昭……闭眼……”娘亲嘶哑的嗓音那么温柔,随着泛着寒光的刀刃破碎,江昭安疯狂的撞击着牢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头颅被斩落,滚到自己的脚边。
血喷溅在她脸上,温热粘稠——那是娘亲在世上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暖意。
“不!!!
啊!!!
娘亲!!!!”
江昭安双眸通红,浑身颤抖,她晕晕沉沉,不住的呕吐,最终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小姐!”
她再次醒来时,却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耳边风雪嘶吼,马的嘶鸣与利刃相碰的嗡鸣声时不时响起。
“属下来了。”
一根箭矢骤然擦过男人的脖颈,削断一缕黑发,可他呼吸未乱,剑光如墨龙翻绞,格挡了一根根划破夜空的利箭。
“临渊……在。”
声音低沉,临渊轻声回应。
“娘亲……爹……江家……啊……”脑海中再次闪过江府满门惨死的惨状,江昭安大哭,声音嘶哑凄惨。
“小姐,别怕,属下会护您平安无虞,血刃仇人!”
江昭安双手紧握,仇恨在眸中翻涌。
可笑江家世代忠心……“江氏余孽!
今日本将便剥了你们这些叛国贼子的皮淬甲!”
……追兵如跗骨之蛆,就在两人以为要逃出生天之时,前路却被龙鳞军截断。
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当朝最勇猛的将士,只听令于圣上,刀枪不入。
骑马之人持剑袭来,首逼江昭安而来,却见临渊反手朝左臂划去,鲜血染红剑锋,眸光一沉,剑招快成一道疾风。
那号称坚不可摧的龙鳞甲却在临渊的血刃下,如脆纸般裂开。
“你是…!”
统领一语未毕,却被长剑贯穿心口。
临渊护着江昭安杀了整整一个时辰,两人力竭,身旁的尸体堆积成山,黑袍浸染成暗红,左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江昭安眼中布满血丝,她的恨,像大火一样席卷着她。
她轻扶着临渊,眼中含着泪光。
却见他胸口插着三支利箭,点点猩红飞溅到了箭尾的翎羽之上。
身后的追兵杀之不尽,马蹄声震响大地。
江昭安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肉里而不自知。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不停。
她恨,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江氏,恨皇帝被奸臣蒙蔽,不分善恶……“小姐……别哭……”临渊忽然扯出笑,抬起的右手悬停在空中,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属下的血,可破龙鳞甲……”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柄交至江昭安的手中,一向如深潭般的眸子却漾起了复杂的情绪:“别怕……这黄泉路,属下己经先替你趟过了……”风雪西起,江昭安紧握长剑,再抬眸时,只有无尽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