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自闭症妹妹赢得世界绘画金奖的当晚,爸妈敲碎了她所有手指。
只因我没把妹妹比赛路费,给弟弟买电脑。他们说一个傻子不配站在聚光灯下。
我也被打伤了腿,只能倒在地上听着妹妹绝望的哀嚎。
我爸冷漠俯视我们姐妹:“只有把你弟弟供出来,我们一家以后才有依靠。
”我妈一脸赞同:“是啊,女娃子等着嫁人就好。”“没了那钱,只能捐小幺的眼角膜了,
你弟弟上技校得自带电脑。”他们扔掉沾血的锤子,连伤口都不给我们处理就走了。
翌日我被地砖冻醒,只看到没了眼睛,
双手血肉模糊的妹妹……1 血债血偿我的腿扭成了一个可怕的角度。稍微动一下,
钻心的疼就让我眼前一黑。可我顾不上自己,手脚并用地爬向墙角的妹妹。
“星月……星月……”她一动不动。我伸出颤抖的手,摸到的全是冰冷的血。
借着窗外那点微光,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十根手指,全断了。血肉模糊的,像被碾碎的花朵。
更恐怖的是她的眼睛,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空洞洞的。干涸的血从眼窝一直流到下巴。
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叫都叫不出来。“醒了?”爸妈推门进来,
跟没事人一样。我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直接走向另一个房间。
“皓然,起来吃饭了,妈给你煮了两个鸡蛋。”我艰难发动声带:“妈,爸!叫救护车!
”我爸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别鬼叫了,死不了。”他一脚踢在我断掉的腿上。
我疼得闷哼一声。“可星月需要看医生!”我爸不耐烦:“医生来过了,
取眼角膜的时候就说了,她不会有事。
”他朝妹妹那边轻蔑地扬了扬下巴:“之前你要是把钱给你弟弟,就不用卖她眼角膜凑钱了。
”“都怪你这丫头自作主张!”是吗?我凄凉笑起。我就是知道钱给他们,
我和妹妹也不会好过。可没想到爸妈能这么狠!“反正她一个傻子,看见这世界又能咋样?
”我弟弟沈皓然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插了句。身上穿着崭新的名牌运动服,
脚上是限量版球鞋,手里抱着最新款的游戏本。经过我们身边时,他嫌恶地皱起眉,
绕开了地上的血。“真晦气。”他坐到餐桌前,大口吃着面条。我妈在旁边嘘寒问暖,
他嗯嗯啊啊地应着。好像我和星月不是他的姐妹,只是两堆垃圾。我死死盯着他们一家三口。
那张看似温馨的餐桌,在我眼里就是地狱。“你们是魔鬼。”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爸火顿时上来,走过来一脚踩在我手背上,用力碾压。“沈念,我警告你,别再作了。
”“皓然才是我们沈家的未来,你们俩要嫁出去的女娃子闹什么?
”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我心里。我妈也走过来,一脸理所当然。“对啊念念,
我们都是为这个家好嘛。”“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只有你弟弟有出息了,
以后才能给你找个好婆家。”她想伸手摸我的头,我偏头躲开。我妈不悦撇嘴。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们这也是为小幺好,至少让她为家里做点贡献。”贡献。
用妹妹的光明和未来,换弟弟的电脑。这就是他们嘴里的贡献。我笑了。笑得癫狂如魔。
从今天起,我只有妹妹一个亲人!2 地狱之门邻居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报找了妇联。
可等医生和妇联赶到时,我爸妈早就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血迹擦了,锤子藏了,
连星月身上的伤都简单包扎过。“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鼻涕一大把。“她有自闭症,犯病的时候谁都拦不住!”“自己把眼睛都抠了,
还拿锤子砸自己的手……”我爸在一旁配合,声音哽咽:“我这个大女儿为了拦她,
腿都被打断了……”“妇联同志!我们也没钱治,怎么办哦!”两人演得比电视剧还逼真。
妇联的工作人员看看我腿上的伤,又看看星月血肉模糊的双手。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蹲下身想问星月话。星月蜷在病床上,浑身发抖,像只被踩碎翅膀的小鸟。
一个字都不说。妇联只好问我:“姑娘你说说情况。”我张了张嘴。
余光瞥见我爸站在警察身后,眼神狠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顿住把话咽回肚子。
没有证据,如果现在我争辩,只怕一会等待我和妹妹的,会比地狱还恐怖。
“是……是我没看好妹妹。”几个字从我嗓子里挤出来,苦涩得要命。
妇联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孩子生病,以后一定要看紧点。
”他们走了。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沈皓然不耐烦地玩着手机:“搞定了没?
我同学还等我开黑呢。”“浪费老子时间。”我爸立马换了副嘴脸:“去吧去吧,
这边我们解决。”等他一走,两人脸上的假面具瞬间撕掉。我妈指着我鼻子:“算你识相。
”“沈念,我告诉你,以后给我安分点!”“不然星月的另一只眼睛,
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我猛地抬头。“不行!
”我妈用力拍了下我的头:“你再作妖,她另一只我也马上找人‘捐’了!
”我的血瞬间凉透了。他们给星月留了一只眼睛。不是因为良心发现。
而是把它当成了随时可以变现的商品。在医院的日子像地狱一样漫长。我的腿打着石膏,
动弹不得。星月更惨,不吃不喝,不说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医生说她精神创伤太重了,这是应激反应。我爸妈只在第一天装模作样来过一回。
之后就以“要照顾皓然”为借口,再也没露过面。连星月的治疗费都停了,
只留了最便宜的床位费。幸亏我偷偷藏了其他赞助方私下给星月的小额奖金。
我一直没告诉爸妈。护士长王姐心善,时常偷偷给我们送点吃的。
“你爸妈怎么这样……”王姐叹着气,把小米粥递到我嘴边。我摇摇头:“给星月吧。
”星月依旧紧闭着嘴。我强撑着身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星月,吃东西。
”“我们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让他们,血债血偿。”星月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等了许久,她慢慢张开了嘴。我一勺一勺喂她,眼泪无声滑落。王姐看着我们,眼圈也红了。
“有困难就跟姐说,别自己扛着。”我点点头,心里清楚不能坐以待毙。
我让王姐帮我买了录音笔。出院那天,我爸妈来接我们。看到星月好了些,
两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妈假惺惺地拉着星月的手:“小幺乖,回家妈给你炖鸡汤补补。
”我冷眼看着她虚伪的表演。她是高兴不用花钱,白给治捡了便宜。
3 绝望反击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一切都变了。沈皓然的房间被重新装修过,
全套电竞桌椅,环绕音响,连地毯都是新的。我和星月的房间呢?堆满了破烂杂物,
只剩一张窄得要命的旧床。我们的画板、颜料、画笔,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珠子。“你们俩也别闲着。
”我妈把珠子往我们面前一扔:“我接了串珠的活。”“皓然上学花销大,
你们也得帮忙赚钱。”我腿上还打着石膏,星月手指刚愈合,纱布缠得厚厚的。这种精细活,
我们怎么可能做得了?“妈,星月的手还没好……”“死不了!”我妈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是说残了要复健才能好吗?正好练练手指。”说完就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晚上,
沈皓然带了一群狐朋狗友回来。游戏声、骂声、笑声,整个屋子都要炸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看到星月,吹了声口哨。“皓哥,这就是你那个傻姐姐?
”“长得还挺水灵,就是眼睛……”“可惜了。”沈皓然一脸得意:“我全家颜值都在线,
小爷我当明星都够。”另一个人凑过来,上下打量着星月。“哎,我听说残疾人直播挺火的。
”“让你姐也试试呗?直播画画,肯定能火。”“画个屁!手都废了!”沈皓然骂骂咧咧。
“滚滚滚,别烦我,这把晋级赛。”他们竟然把星月当玩物。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挡在星月面前。“请你们出去。”黄毛上下扫视我,笑得更恶心了。“哟,还有一个。
”“腿瘸了?没事,哥哥不嫌弃。”他说着就要伸手摸我的脸。我抄起晾衣杆,
用尽全力朝他脑袋挥过去。“滚!”黄毛没想到我敢动手,被打得嗷嗷叫。
沈皓然看到兄弟被打,面子挂不住。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倒。“沈念你疯了!敢打我朋友!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腿上的石膏也磕到了,疼得我冷汗直流。那群人围过来,
指指点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一直沉默的星月,突然动了。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
猛地扑到沈皓然身上。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臂。沈皓然疼得大叫:“啊——!
”拼命甩着手想把星月甩开。可星月死死咬住不放,凶狠的骇人。场面瞬间失控。
我爸妈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我妈凶狠冲上来就抓妹妹的头发:“疯子!
你这个疯子!快松口!”我爸捡起地上的晾衣杆,狠狠抽在妹妹背上。一下,又一下。
妹妹被打得浑身颤抖,却依旧不肯松口。我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过去。被我爸一脚踹开。
“死丫头反了天了!”最后还是那群人,七手八脚把妹妹从沈皓然身上拉下来。
沈皓然手臂上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他疼得龇牙咧嘴,
指着星月骂:“我要杀了你这个疯丫头!”4 希望之光我妈心疼地抱着沈皓然:“宝贝儿,
快,妈给你上药!”“回头妈收拾死她们!”我爸喘着粗气,抄起晾衣杆就朝我们抽过来。
“反了反了!”“没用的死丫头片子!”我和星月抱头痛哭,哭声传到外面。
邻居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沈皓然的那帮狐朋狗友觉得倒霉,赶紧溜了。我爸冲出去,
对着邻居们大吼:“看什么看!都滚回家去!”“家务事,轮不到你们管!”等人都散了,
他回来眼神狠得要杀人。“饿你们两天!”“下次再敢闹,老子就把你们都嫁出去!”砰!
房门被重重摔上,还上了锁。我们村里的女孩,十六七岁就被家里嫁给那些四五十的光棍汉。
就因为人家出的聘礼高。我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妹妹。“星月,别怕。”“有姐姐在呢。
”她在我怀里慢慢不抖了。黑暗中,她反手握住我的手。
用那双还缠着纱布、不太灵活的手指,在我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两个字。“陆知珩”。
对!陆知珩!他就是妹妹参加绘画大赛时,给奖金的那个赞助方。
一个很英俊但不爱笑的男人。妹妹有社交障碍,不爱跟人说话。
但那次她却很喜欢跟在陆知珩身后转。陆知珩也对她特别有耐心。
会蹲下来认真听她用零碎的话描述自己的画。比赛结束后,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你妹妹很有天赋。”“以后想在这条路上发展,随时联系我。
”那张名片我一直好好收在钱包夹层里。可现在我的手机、钱包,全被我爸妈收走了。
我怎么联系他?我们被关在房间里,根本出不去。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我抱着妹妹,
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忽然,窗户被悄悄推开一条缝。两个馒头和两瓶牛奶被推进来。
“念念?星月?”王姐压低声音叫我们。“王姐!”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你爸妈出去打麻将了。”“我听说你们被关起来,就……”她把东西塞给我。“快吃点。
”我先把馒头递给妹妹。妹妹没吃,
她努力发声:“13……”我愣了下:“星月你记得陆知珩的电话?”她点头,
牵起我的手写下电话号码。“王姐,你能帮我个忙吗?”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告诉了王姐。
王姐听得目瞪口呆,气得浑身发抖。“畜生!”“简直是畜生!”她差点压不住声音。
“念念,你放心,这个忙王姐一定帮!”我告诉她陆知珩的电话。“王姐,麻烦你联系他,
告诉他我家地址。”王姐重重点头,眼含热泪。“好孩子,你们等着。”她走后,
我紧紧抱着妹妹依偎在一起。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5 生死逃亡没过多久,
我爸妈回来了。他们推开房门,看到我们手里的牛奶瓶,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好啊你们两个小贱人!勾搭谁给你们送吃的了!!”我爸抄起一根木棍,朝我狠狠打来。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我抱住妹妹闭上眼,浑身绷紧。可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只听到一声闷响。妹妹用那副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木棍重重抽在她背上。
星月被打得向前扑倒,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凶狠地盯着我爸,眼里全是恨意。
我爸被她这个眼神惊住了,手都停在半空。“反了!都反了!
”我妈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撕扯星月的头发。我再也忍不了了。抓起地上的铁盒子,
用尽全力朝她脑袋砸过去。我妈惨叫一声,捂着头栽倒在地。鲜血从她指缝里涌出来。“啊!
杀人了!”她嚎叫着。我爸回过神来,反手打了她一个巴掌:“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