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匣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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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车在路边停了足足三分钟,林战盯着那张晚报,指节因为攥紧车把而泛白。

头版照片上,赵山河躺在医院推床上,脸色灰败如纸,被一群人簇拥着往里送。

报道里说,今早他在自家武馆练拳时突然栽倒,醒来后别说内劲,连提桶水都费劲,医生检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只说是“突发性全身机能衰退”。

突发性机能衰退?

林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刚才在“39层”的长廊里,这只手用青铜剑匣砸中了赵山河的腰侧,又用手肘顶在他胸口。

那触感、那力道,真实得不像幻觉。

还有那个跳出来的诡异界面——惩罚机制触发:赵山河,内劲全失。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林战打了个寒颤。

他调转车头,没去接下一单,首接骑回了出租屋。

那是个老旧小区的顶楼,二十平米的单间,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墙角堆着几个装着散打护具的箱子。

林战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在外卖箱变回原样时就消失的诡异程序。

屏幕上干干净净,只有常用的APP,仿佛从未有过什么“南天门分站”的界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抓着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

货运电梯、39层、龙纹唐装、青铜剑匣、赵山河的惨败……这一切串起来,像个荒诞的噩梦。

可那张晚报又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等等,青铜剑匣!

林战猛地站起身,冲到床边翻找。

刚才从37层货梯出来时,他明明拎着的是外卖箱,可回到电动车旁时,手里的东西似乎沉了些……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那青铜匣跟着回来了!

果然,在床底的角落,他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拖出来一看,正是那个雕刻着云纹的青铜剑匣。

长约三尺,宽近半尺,表面泛着哑光,触手生凉,和在“39层”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咽了口唾沫,试着打开剑匣。

匣身没有锁,只是扣得很紧,林战用了点力,才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匣盖弹开了一道缝。

一股混杂着铁锈和檀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掀开匣盖。

里面没有剑。

只有一卷泛黄的竹简,用红色的绳子捆着,静静躺在铺着黑色绒布的匣底。

竹简旁放着块巴掌大的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战”字。

林战拿起玉佩,入手微暖,倒没什么特别。

他把注意力放在那卷竹简上,解开红绳展开。

竹简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古朴的篆字,他勉强认出几个,连起来却看不明白。

“……天地为炉,万物为铜……武运流转,胜者得之……”什么意思?

他正对着竹简皱眉,手机突然响了。

是站长的电话,语气不善:“林战!

你今天怎么回事?

还有三单没送,客户都投诉了!

不想干了?”

林战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跑外卖,慌忙应着:“抱歉站长,我有点不舒服,现在就去送!”

挂了电话,他把竹简和玉佩塞回青铜匣,找了块旧布裹住,塞进床底最深处。

不管这东西是福是祸,现在显然不是研究的时候。

换了身干净衣服,林战重新骑上电动车出门。

可这一路,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路过街角的奶茶店时,玻璃窗里映出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假装看菜单,眼睛却瞟向他的方向。

骑到下一个路口等红灯,后视镜里又出现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污泥糊住了大半。

是错觉吗?

林战的心提了起来。

他想起赵山河的身份——古武赵家继承人,背后肯定牵扯着不少势力。

如果赵山河的“怪病”真和自己有关,那这些人是冲着赵山河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敢再按导航走大路,拐进了错综复杂的老巷子。

电动车在狭窄的巷道里穿梭,身后的黑色轿车果然没跟进来。

送完最后一单时,天己经黑透了。

林战没敢首接回家,绕到常去的那家散打馆。

馆主是个体校时的老教练,姓王,脾气火爆但心肠热。

此刻他正坐在场边抽烟,看着几个年轻人对练。

“王叔。”

林战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把脸。

王教练瞥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

被人揍了?”

“没有,”林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王叔,你听说过‘武运’这回事吗?”

王教练愣了愣,嗤笑一声:“武运?

那不是武侠小说里的词儿吗?

说什么练武人的气运,赢了比赛能抢别人的气运,胡扯八道。”

他顿了顿,看着林战,“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战没敢说实话,含糊道:“刚才送外卖,听客户聊起的,好奇。”

“别听那些人瞎掰,”王教练弹了弹烟灰,“咱们练散打,靠的是拳头硬、反应快,不是什么气运。

对了,上周跟你说的那个商业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冠军奖金不少,够你租个好点的房子了。”

林战刚想回话,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电话,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那间出租屋的门,门缝里塞着一张纸,纸上用红笔写着:“39层,午夜十二点,带青铜匣来。”

林战的瞳孔猛地收缩。

对方知道青铜匣,还知道他的住处。

更可怕的是,对方连“39层”都知道。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藏在黑暗里,死死盯着他。

王教练注意到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林战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没事,王叔,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散打馆。

骑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吹得他浑身发冷。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可能是个陷阱。

不去,这些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也必须弄清楚,那个39层到底是什么地方,赵山河的“怪病”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卷竹简上的“武运流转”,到底意味着什么。

回到出租屋,林战从床底拖出青铜匣,打开看了眼里面的竹简和玉佩。

他把玉佩揣进兜里,又把竹简塞进怀里,然后合上剑匣,拎在手里。

午夜十一点半,他再次来到环球金融中心。

写字楼早己熄灯,只有大堂的应急灯亮着,映得空旷的大厅有些阴森。

林战避开保安,从消防通道溜到货运电梯间。

按下上行键时,他的手在抖。

电梯门缓缓打开,和白天一样,弥漫着机油味。

林战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没有按37层。

他的手指悬在那个从未被人按过的“39”键上,停留了三秒,用力按了下去。

按钮亮起,依旧是那种暗沉的赭色。

电梯开始上升,数字跳动得格外清晰。

1…2…3…这一次,它会带自己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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