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魄回归
————————————————*^◎^*————————————————“死天道!
贼老天!
老娘不过生了个孩子,又不是掀了你的凌霄宝殿,就算掀了你的凌霄宝殿,你个老登也不应该随便找个阿猫阿狗来占老娘的身体吧!”
沈清璃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夺舍三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她身为玄学大佬,要是让那些徒子徒孙们知道自己被无名小卒夺舍三年,啧~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不行不行,这脸丢不起!
骂过瘾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在自己那清雅素静的房间,反而是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饱和度极高的粉红色蕾丝帐幔围成的粉红色公主床中。
房间里弥漫着甜到发齁的混合的香水味,以及混杂着各种廉价脂粉的气味。
房间可以说是十分奢华了,但房间里面处处透露出暴发户的审美。
巨大的落地窗上挂着超大水晶穿成的窗帘,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梳妆台上,各种名牌护肤品与珠宝首饰如同杂货般随意摊开,房间的每一处都放着杂乱的衣服与包包;墙上挂着一幅色彩俗艳的抽象画,旁边还突兀的贴着几张当红男团的海报。
沈清璃看着这场景,嘴角抽了抽,这品味,真的是不忍首视!
辣眼睛。
脑子里闪过当年和顾砚深一块儿挑家具,布风水的画面,再看着眼前这暴发户式的灾难现场,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比被天道坑了还让她心塞。
“受不了了!
啊啊啊啊”沈清璃掀开身上同样缀满蕾丝的粉色薄被,即使身体十分虚弱,但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出粉红地狱。
凭着记忆和对自身气场的本能感应,沈清璃摇摇晃晃的走出这间粉色牢笼,走向走廊的另一边——属于她和顾研深的房间。
走到电梯旁边,感觉自己喉咙干的冒烟。
她脚步虚浮的下楼,想去厨房倒杯水。
楼下大厅空旷安静,佣人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埋头干活。
电梯“叮”一声响,一个正好在电梯旁边檫古董花瓶的中年女佣听到电梯下来的声音,下意识抬头。
当看清来人时,身体瞬间紧绷,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握着抹布的手,攥的发白。
“太……太太。”
女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脑袋恨不得埋进地里。
沈清璃脚步一顿,看着女佣如此恐惧的身体,想起三年前,这个女佣的表现,这变化可真是大呀!
想不明白那个冒牌货究竟干了什么,竟让他们如此恐惧。
她心头微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声音因为干涩有些沙哑,但带着属于她本人的声音:“倒杯温水给我。”
女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没有预料中的尖声斥骂,没有随手抄起东西砸过来的疯狂,甚至连那惯常的、带着刻薄和神经质的眼神都没有!
眼前的人,脸还是太太的脸,可这感觉……这感觉怎么……有点像三年前那位?!
“是…是!
马上!”
女佣回过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向厨房,心脏狂跳。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沈清璃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舒缓。
她没再理会女佣探究又惊疑的目光,端着水杯,径首走向那扇紧闭的、熟悉又陌生的主卧房门。
“咔哒。”
她拧开门把手,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身后,女佣看着那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老天爷!
这位“太太”……她、她进了先生的房间?!
自从三年前太太生完孩子像换了个人,先生就再没让她靠近过主卧半步!
那可是禁区!
连打扫都是先生亲自来!
她进去干嘛?
又要发疯了吗?!
强烈的危机感和职业本能让她顾不上许多,立马去找陈管家。
陈管家一听,立马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紧急号码:“先生!
不好了!
太太,太太她进了主卧!
我拦不住她!
她…她好像又不对劲了!”
顾砚深接到电话时,正在一场至关重要的跨国并购视频会议上。
屏幕那头,金发碧眼的谈判代表还在侃侃而谈。
当看到手机上跳出的“主宅紧急”字样和管家陈伯的名字时,他眉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全身。
“会议暂停。”
他声音冷得像冰,话音未落,视频“啪”地切断,留下对面一脸懵的外国人。
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他大步流星地冲出会议室,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走廊上的助理们大气不敢出。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顾宅,刺耳的刹车声在庭院里响起。
顾砚深甚至等不及司机开门,自己猛地推开车门,长腿迈出,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和压抑不住的怒火,径首冲向主卧。
三年了。
整整三年。
他小心翼翼地供养着那个占据了他妻子躯壳的冒牌货,用金钱堆砌起奢华的牢笼,用铁血的威胁束缚着她的爪牙,只为保住阿璃的身体完好无损。
他忍受着那女人贪婪、愚蠢、歇斯底里的嘴脸,忍受着她对儿子流露出的冷漠甚至恶意,忍受着整个豪门圈对“顾太太”沦为笑柄的议论。
他唯一的底线,就是这间主卧——这里封存着他和清璃所有的回忆,是他最后的净土,绝不容许那个肮脏的灵魂玷污半分!
是谁给她的胆子?!
是最近给的钱太多让她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吗?!
“砰!”
主卧厚重的实木门被顾砚深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目标——宽大的双人床上,那个他刻在骨血里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侧躺着,身上盖着属于他的、带着冷冽松木气息的薄被。
一缕午后的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里溜进来,正好笼在她身上,投下一圈朦胧的光晕。
这安宁的景象非但没有平息顾砚深的怒火,反而像一桶油浇在了烈焰上!
她竟敢睡在这里?!
用清璃的身体,躺在属于他和阿璃的床上?!
滔天的愤怒和刻骨的厌恶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顾砚深几步冲到床边,胸腔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伸出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和毫不掩饰的嫌恶,狠狠抓向床上之人的肩膀,要将她如同垃圾般拖拽下床!
“谁准你进来的?!
给我滚出……” 他暴怒的呵斥声戛然而止!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那纤细肩膀的千钧一发之际——床上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她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只是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并拢食指与中指,指尖画着奇怪的符号,在身侧的虚空之中闪电般划过一道玄奥繁复的轨迹!
没有朱砂,没有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