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思想的魅力在于其不可控性
纯爱，纯清水，放心囤文（小声哔哔，以上说的都是假的，不信看目录）——摄影棚里的几盏大灯亮得刺眼。
沈砚知站在灯光正中央，指尖摩挲着新书封面烫金标题，轻“啧”了一声。
出版社王编辑后背立刻开始冒汗——这位祖宗又发现什么了？
“书脊烫金偏移0.3毫米。”
沈砚知把样书往桌上一放，那动静吓得王编辑肝儿颤，“你们质检是用脚看的？”
王编辑正要解释，却看到沈教授看了眼腕表，表情瞬间降到零下。
她顺着视线一看：9:01。
“周摄影师是打算等书卖完了再来？”
沈砚知推了下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晃得王编辑睁不开眼，“《合作须知》第一条......第一条：迟到等于谋杀客户生命！”
哐当一声，摄影棚门被踹开。
一个穿牛仔外套的姑娘风风火火闯进来，左手相机包，右手啃了一半的三明治，耳机线还挂在脖子上晃悠。
发梢滴下来的雨水滴在实木地板上。
“对不住啊各位！”
周野腮帮子鼓得像仓鼠，说话间生菜叶子差点飞出来，“地铁口那家煎饼摊今天......”沈砚知迅速后撤半步，完美避开飞溅的食物残渣。
她挑剔的目光从对方湿漉漉的球鞋，扫到沾满颜料的裤脚，最后定格在那头炸毛的短发上——发梢还别着三只彩色发夹。
“周女士，”沈砚知的声音像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手术刀，“你来是拍画册，还是演情景喜剧？”
周野吸一口豆浆，发出咕噜声响，笑得灿烂：“沈教授本人比照片还好看——”她故意拖长音调，“就是表情管理跟AI似的。”
王编辑差点把校对稿捏碎。
沈砚知面不改色点开平板，《专业度评估表》上“迟到”一栏唰唰扣掉20分。
周野凑过来看，湿发梢的水珠正好滴在平板上。
“创作需要点***嘛。”
周野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重金属摇滚瞬间炸响。
她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怼到沈砚知眼前：“看这个！
咱们去雨里拍怎么样？
让书页沾上水痕，就叫《被淋湿的思想》......”沈砚知瞥了眼方案：“艺术不是发疯的借口。”
“您书里第108页说‘真理往往诞生于失控边缘’——”周野凑近，柑橘混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难道是印刷错误？”
沈砚知镜片后的睫毛颤了颤。
周野趁机撑住她背后的化妆台，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朵：“沈教授......”啪！
天旋地转。
周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己经被按在拍摄台上，后腰硌得生疼。
沈砚知单手扣着她两个手腕，声音像淬了冰：“《合作须知》第三条。”
“懂啦懂啦！”
周野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笑，“原来沈教授练过啊？”
她歪头眨眨眼，“这招能教我吗？”
沈砚知松手后退，发现平板正在自动播放周野的摄影集——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丫头划开的。
画面上暴雨中的图书馆惊艳得刺眼。
“《专业度评估表》追加扣分。”
沈砚知冷着脸操作，“衣着邋遢扣15分，带早餐进摄影棚扣10分，噪音污染扣10分，行为越界扣50分。”
周野吹了个口哨：“现在几分？”
“负105。”
沈砚知推眼镜的手顿了顿，“破纪录了。”
“巧了，我也有个表。”
周野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满火柴人涂鸦，“《沈教授微表情大全》——扶眼镜表示心动，咬后槽牙是害羞......”沈砚知的目光在那张破纸上停留了三秒。
拍摄在鸡飞狗跳中继续。
“书脊必须对齐参考线。”
沈砚知第七次强调。
“完美对称看着像遗照。”
周野第七次反驳。
两小时后，当沈砚知第十三次要求重拍时，周野把相机往沙发上一扔。
“沈教授，”她径首走到沈砚知面前，仰起脸的样子莫名让人想起讨食的流浪猫，“您书里说理性是火炬，可您有没有闻过烧焦的味道？”
沈砚知呼吸一滞。
周野的眼睛在强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让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危险的有机溶剂。
“你的态度配不上你的镜头。”
沈砚知最终说道。
周野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咔吧咬碎：“可我的镜头够用啊，沈教授。”
王敏扒在门缝偷看，被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呛得首咳嗽。
“今天就到这里。”
沈砚知合上平板的动静像给棺材钉钉子，“显然我们缺乏合作基础。”
周野一***坐在摄影台上，晃着两条腿：“因为我不按模板来？
沈教授，艺术又不是实验室的滴定实验。”
“专业素养不是儿戏。”
沈砚知从公文包取出本精装书，翻到某页指着配图，“这位摄影师是剑桥博士，作品结构严谨......”周野扫了眼就笑出声：“死气沉沉的，跟教科书似的。”
她拿起《理性的边界》哗啦啦翻到某页，“看这段——‘思想的魅力在于其不可控性’，沈教授写这话的时候，键盘都在发抖吧？”
沈砚知伸手要抢，周野往后一躲。
两人你争我抢间，周野被电线绊倒，整个人向后栽去。
沈砚知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过去扶人，手抬起了一点，又落回原地，冷眼看着周野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