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自己正在消失的小指——不是透明化，而是像被无数细小的生物啃噬，伤口边缘闪烁着蓝绿色磷光。
"别碰那些光点！
"商昭拽着她后退，黑瞳流出的血在脸颊结成冰晶，"那是渊尘在标记你。
"防毒面具的冰晶在地面组成箭头，指向雾气深处。
岑蔚听见父亲惯用的摩尔斯电码节奏，但内容己经变成："相信 他的 右眼"。
阀门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变形声，青铜表面浮现血管状纹路。
商昭的异色瞳孔剧烈收缩，突然用德语说了句："Es tickt in meinem Kopf（我脑子里有东西在滴答作响）"。
岑蔚的残缺处突然剧痛，一本金属封面的书从雾气里砸到她脚边。
封面用血写着："给蔚蔚的137种死法——爸爸的第4次修订版"。
第二节：吃记忆的房间书页间夹着的不是纸，而是半透明的生物薄膜。
岑蔚触碰的瞬间，整个地窖突然扭曲成六边形舱室——这里就是渊层3号管道交叉处。
林故的防毒面具挂在舱壁，正不断渗出黑色黏液。
更骇人的是舱室中央：三具与岑蔚、商昭、林故完全相同的躯体，正被青铜管道插入脊椎，管道另一端连接着巨大的记忆结晶。
"欢迎来到双亡者食堂。
"林故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面具下的脸正在融化，"我们靠吞噬相关记忆维持存在，而你父亲——"舱壁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数以千计的玻璃罐。
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人体部位，标签写着名字与日期。
岑蔚找到标注自己名字的罐子时，呼吸停滞——里面是她的左手小指，指尖还粘着图书馆的藏书标签。
商昭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右臂，血肉下露出齿轮结构："现在明白了吗？
我们三个早就是尸体了。
"第三节：钢琴里的尸骸回到现实世界的通道藏在钢琴残骸里。
岑蔚爬进钢琴内部时，发现音板背面刻满陌生名字，最新的是用血写的"岑明德"——父亲的全名。
当她碰到这个名字，整架钢琴突然播放起《月光》第137小节，音锤砸出的不是音符，而是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
"这是记忆沥青。
"商昭用齿轮手臂接住一滴，"能封印特定时间段的存在证明。
"黑色物质逐渐组成画面：五岁的岑蔚在车祸中失去小指，而父亲跪在路边，正把某个发光体塞进她伤口。
更可怕的是背景里站着的成年商昭，穿着1940年代的医师制服。
林故的笑声从钢琴共鸣箱深处传来："时间在渊层是打结的毛线，你们现在相信我是第一个双亡者了吗？
"岑蔚突然呕吐出一串青铜钥匙，钥匙齿形与父亲书架密码完全吻合。
第西节：血液里的乐谱商昭的齿轮手臂突然卡死，皮肤下浮现发光的五线谱。
"这是渊尘病的晚期症状。
"他撕开衬衫，胸腔皮肤上跳动着音符，"我的身体里藏着《月光》全曲，每当有人弹奏137小节，就会加速腐蚀现实屏障。
"岑蔚用父亲留下的钥匙划开自己手掌，血滴在齿轮上竟奏出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随着乐曲进行，图书馆地窖的管道开始同步脉动，墙面渗出带着她童年记忆的液体：六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数量在回放中不断减少中学毕业照上父亲的身影时有时无病床边的监护仪显示她曾心跳停止3分17秒林故摘下面具，露出没有五官的脸："你父亲用137次死亡实验，才换来你现在的活着。
"第五节：记忆手术台最终通道在图书馆古籍消毒室下方。
当岑蔚掀开地板，出现的是铺着1943年报纸的手术台，台上放着三样东西：她缺失的小指，断面连接着青铜微型管道商昭的右眼球，虹膜图案是渊层地图林故的死亡证明，日期为1943年8月15日"这是记忆手术台。
"商昭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我们三个是被渊层缝合的弗兰肯斯坦。
"消毒灯突然变成暗红色，墙上浮现父亲最后的留言：**"蔚蔚，选择吧——A. 用齿轮手臂关闭阀门（你会忘记一切）B. 接回小指成为新守门人（我会彻底消失）C. 吃掉我的记忆结晶（你将继承所有双亡者的痛苦）"**岑蔚举起血淋淋的钥匙，却发现钥匙齿正在融化组成新选项：D. 把137页撕下来塞进伤口（未知后果）